“你为什么一直愁眉苦脸的啊?”
北族某处高山下,北慕辰坐在一条潺潺的溪流岸边,似乎在拿着小刀雕刻着什么,脚边散乱着一层薄薄的碎屑,一旁的少女好奇的蹲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北慕辰手里一刻不停的动作。
溪边有几棵柳树随风摇曳着,偶尔会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一幕极为和谐,甚是清乐。
“这是刻的谁呀?”
看着北慕辰手里渐显人形的木头,桃夭不禁好奇的问道。
北慕辰微微一笑,轻轻吹掉木头小人上的碎屑,只见小人的五官虽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个雕刻的极为俊美的青年,眉眼弯弯,嘴角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一丝笑意,甚是生动。
“想不到你还会这个啊……那……他到底是谁啊?”
“没什么,只是一个熟人罢了。”
北慕辰苦笑,但手指却控制不住般抚摸着那木头小人的脸。
桃夭看出了对方的痛苦与纠结,她鼓足了勇气,一把夺回了北慕辰手中的木头小人,而后背过身开口道:
“那个……你能不能刻一个我的……”
待少女再回过头时,双颊已浮上了一层红晕。
北慕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了笑,自一旁重新拿起了一截树枝,算是答应了。
春风卷起细小的柳絮,扑在人的脸上,痒痒的。温暖的阳光透过柳枝照射在两人身上,一切都是那么闲适。
“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被我伤到的人原谅我呢……”
冷不防的,北慕辰轻声开口,似是与人诉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他低着头,桃夭并不能看清他的双眼。
“嗯……你对那个人做过很过份的事吗?”
“很过分,所以他才不愿意接近我。”
“……我不知道,但大概是要说声抱歉,然后尽可能的照顾他帮助他,乞求他的原谅吧。”
桃夭抱住了膝盖,若有所思道。
“帮助他……”
北慕辰沉默,他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自已确实要为季云泽做些什么,尽可能的帮助他才有行。
即使得不到他的原谅,但也要尽可能的做出补偿。
这样想着,北慕辰打定了主意。
“谢谢你了。”
北慕辰站起了身。
“啊……没什么的。”
桃夭脸颊上的红晕逐渐漫延到了耳朵之上。
辞别桃夭后,北慕辰回到了北族别院的遗址——
这个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如今早已是断壁残垣,过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北慕辰看着那院落中的枯树与自远山飘落满地的枯叶,不禁有些触景生情。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罢了,还是想想能为哥哥做些什么吧。
北慕辰叹了口气。
北族祖上也传下来过不少禁书,上面记载过不少东西,大多也是一些伤人性命的禁术,一直被秘密存放于北族祠堂的地下,也只有历代族长和族长的继承者能够知晓。
但北慕辰并不确定这些东西有没有被帝国军发现。
稍许片刻后,北慕辰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已经成为废墟的祠堂之地,他举着火把,尝试按下那个已有些生锈的机关按钮。
只听得“咔咔”声响起,泥土之上竟真的凭空出现了一道门。
北慕辰心中一喜,料想着地下之物多半没有被帝国军所发现,于是便加快脚步进入了门中。
地下,是一间狭小的密室,远不及拜星皇室在此建立的藏经阁来的大。
石柱之上,草率的放着几本泛黄且落满灰尘的书,如果北慕辰不是因为提前知晓此事,他绝对不会认为这些残破不堪的书本便是传说中的禁书。
北慕辰随意抽出了一本,抖了抖其上的灰尘,而后打开翻着页。
一眼看去,书中所记载的大多是得不偿失的功法,光是减寿之事便有数页,所得到的利处也微乎其微,恐怕即使不将其藏匿在地下,也鲜少有人尝试。
不过北慕辰要找的还是利人损已的功法,所以他自是不在乎这些害处。
他虽想替族人复仇,但三年来,他越是努力越是发觉此事的困难,即使他已经修复好了元魂,罗坎言的势力也远不是他可以打败的。
更何况季云泽还因此……
想到这,北慕辰闭上了眼睛,而后又重新睁开。
事到如今,还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北慕辰细细翻找了许久,终于翻到了一本所谓的“转嫁”禁术,可以让一个人的元魂本源存放自炼制的丹药之中,服下之人的元魂力量也会因制药者元魂的强弱而进一步加持。
但缺点却是很多,对制药者来说不仅损伤五脏六腑,一不小心还会让元魂本源枯竭,可谓百害无一利,但北慕辰本就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当即决定炼制丹药。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北慕辰都是在地下密室中度过的。
他如今已经到达60级,即使滴水不进也可以撑至七天。
三日,北慕辰身前浮现的丹丸已呈现出细碎冰纹,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北慕辰似有些虚弱,他呼出口寒气,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丹丸,冰蓝色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他不由得扯出了一丝笑容。
这枚丹丸已初步注入他的元魂本源,只需再等几日便能注入完全。
如果可以的话……
他其实是想将冰极魄龙的元魂本源完整的还给季云泽的。
但他却完全找不到丝毫方法可以将元魂本源全部注入其中。
其实当个废柴也挺好的,至少有家人,有朋友,至少不会害得哥哥成为自已变强路上的垫脚石……
可惜……
另一边,罗坎言只身一人来到了公爵府邸,轻易避开府邸内的侍卫后一把推开了房门。
“陛……下?”
床上的温格差点没一口水呛死,急忙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床头的茶几上。
“您……怎么会如此突然……”
“嗯,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罗坎言离近了一些,只见眼前温格的上身缠绕着数道绷带,嘴唇虽有些泛白,但脸色已比先前好了许多,眼中的神采也明亮了几分。
“您……该不会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派遣给我吧?”
温格早已对罗坎言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
如此匆忙来寻找自已,必定有大事。
“你猜的不错。”
罗坎言笑了笑,拉开身前的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右腿压在左腿上,极为懒散。
“那这次的任务是……”
“嗯,普通任务,跟着我一起去杀个人。”
罗坎言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愈发狠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