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又一道炙热的光芒如同天边陨石般直坠深海,海面之上先前所凝结的寒冰在这一刻尽数崩裂。
原本冻结的浪潮却又是重新翻滚起来,将破碎的寒冰重新卷入深海。
特克虽有些心有余悸,但看着海面上遗留着的强光自然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佐德已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转而,特克看到他放下了手……
“谢谢。”
特克开口道。
“嗯。”
佐德依旧冷淡,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仿佛先前的出手相救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只是趁着两人打的火热时帮了其中一个而已,在他看来的确算是小事。
既是小事,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这一次,海面被砸出了一个更为深不见底的深坑。
如同漆黑的深渊一般没有尽头,而北慕辰也早已不见踪影——
又或者说,他已被极强的冲击带入海底。
特克不确定对方是否还活着。
北慕辰坠入海底之深,距离太远,加之他体内的元魂力量本就临近枯竭,以至于让特克有些感知不清他的生命迹象。
不过先前若不是佐德出手,或许……
特克自已也说不准。
临死前的反扑……竟能达到如此程度吗?
特克本以为以他的实力,对上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
在来之前,右相提醒让他多加小心,他也如实照做,不曾想还是低估那年轻人。
在一片混沌中,时间的概念已然被模糊。
而此时此刻,身处第三艘船上的顾之安却是心惊胆战的观望着的窗外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海上由元魂力量所带来的余波实在是太过恐怖,如同掀起了一场比海啸还要恐怖十倍自然灾害。
在灾难发生后,顾之安与一众学院里的学生接到通知,上面让他们原地待命,称有皇室亲卫与一众高级骑士在,不会出任何差错。
出于对皇室亲卫能力的信任,这样的情况并未在学生里造成混乱。
但顾之安却害怕极了,原因在于他能大概猜测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害怕是自已的软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回忆着之前与北慕辰碰面的种种,顾之安后悔为保命替对方隐瞒的同时,又惧怕耳中的蛊虫会要了他的性命。
他心乱如麻,坐立难安,既怕死,也怕知情不报,连累无辜人的性命。
在经过一系列激烈的心理斗争后,顾之安愧于良心的谴责,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上报。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惧怕,且羞于开口。
他没有将这件事直接告诉船上的皇室亲卫约里尔,而是选择将这件事告知身处另一艘船上的父亲……
“几天不联系,怎么这会儿又和我说上话了?不过现在没空,晚点再说。”
另一边,对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迫,似乎是碰到了不少的麻烦。
“呃……那个父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重要的事,约里尔不能直接和我说?”
“不是约里尔大人的事,是……”
顾之安咽了咽口水,明知将面对狂风暴雨,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你……你等着!晚点我再收拾你!”
果不其然,顾斯怒不可竭,恨不得隔空给对方几拳头,却又有一种打不到对方的无力感。
但生气归生气,事态紧急,总不能什么都不管。
不过由此,顾斯心里也大概有了底。
难怪右相季云泽说发现了奸细,已经派佐德和特克前去捉拿,并且临时通知他将打捞的泉冰岩尽数收进纳戒,想来和那个叫北慕辰的年轻人脱不了干系。
在此之前,他能感受到十几里外冰、光、风三种属性的元魂力量异常猛烈。但眼下,已然感受不到冰属性的元魂力量。
危险似乎已经被清除了,虽不会质疑特克和佐德的能力,但顾斯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件事你还和谁说了?!”
缓了几口气,顾斯又问道。
“没有,我只和您说了……”
“你不说,等着这脸我替你丢啊?!自已捅的篓子别指望我给你补!”
“那……那怎么办啊……我耳朵……我耳朵里还有蛊虫……”
顾之安说话断断续续的,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现在倒知道蛊虫了……”
顾斯被对方气的牙痒痒。
这都多少天了?!
他怎么会有这种没气性的儿子?!
尽管已经被气的半死,但顾斯还是硬压住了心中的怒意。
“事情结束后你来找我。”
父亲的声音低沉的可怕,顾之安也自知这一次在劫难逃。
不过,在秘密说出口后,心中的压力也的确减轻了许多。
他无条件相信自已的父亲。
既然父亲在得知蛊虫的事情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那便是他将事情想的复杂且严重了。
他应该早些说的。
至于耳朵中的蛊虫什么的,顾之安已经不想再想了。
窗外电闪雷鸣,雷雨交加,但他却只想睡一觉。
几天来的夜不能寐,惴惴不安,总算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