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仇念一被苏幽妉塞进郁三生的房间。
“娘,我……”
自从郁三生醒过来,娘就像变了个人,她以前从不……
从不……
娘以前是什么样的?
为何以前的记忆那么模糊?
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不给仇念一反驳的机会,苏幽妉“砰”一声便关上了门。
苏幽妉憋着笑:“念一,辛苦啦!”
“咳咳!”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仇念一的身体有些僵硬。
她今天穿的衣裳是苏幽妉给她安排的,外面是淡青色的纱衫,里面就是露着肩膀的衣裙。
上身衣裳最高的地方也就是到胸部,因为系得太紧,她低下头能看见隐隐约约的深壑。
真的……太露骨了。
仇念一的脸红了一半,突然感到有一张巨大的东西套住她。
被子?
她顺势用被子围住自已,呼出一口气,总算有安全感了。
她转过身,郁三生的脸和她一样红,不过这房间有酒味,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
郁三生的眼神不自然:“你,睡里面吧,我不碰你。”
“好。”
仇念一当然是乐意的,路过时还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不在意,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躺在床上,盖的是同一张被子,但被子下仇念一还有一层薄被,那是专属于她的。
因此他们中间仍有布料隔着。
仇念一扯了扯嘴角。
好尴尬啊……
“你热吗?”郁三生突然问。
仇念一摇摇头:“不热。”
她是真不热,现在是秋季,两层薄被刚刚好。
郁三生用极低的声音说:“为什么我这么热?”
他努力想褪去身上的热气,但那股热一直停留在他的脸和脖子上。
仇念一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愈发累了,浑身没劲,眼前的景象开始迷糊,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在操控她。
郁三生抿着唇,睡得实在是不舒服,翻来覆去,又不敢挨到仇念一。
希望自已的动作不要吵到她才好。
他想看一眼仇念一睡没睡,却感到有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冰的手,与他滚烫的温柔刚好相融,他下意识想要享受这份清凉。
突然回过神来,他顺着手看去,转过脸时,嘴唇便碰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是念一的唇。
郁三生强制性压下心中异样的情感,手扶在仇念一的肩膀上,想要推开她。
但触摸到仇念一的皮肤时,他却忍不住握紧她的肩膀。
手上的触感过于细腻,让他有一种想要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你、你怎么了?”他刚开口,发现自已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在黑暗中,他能看到仇念一的眼睛,融于夜色中,染上一丝情愫。
“给……我。”仇念一吐出两个字。
郁三生一直按住她,不让她接近,可两人的嘴唇差一点点就碰到了。
心里乱得很,她闷哼一声,缓缓挑出舌尖,舔舐了一下与自已只差几毫的唇。
郁三生眼神灰暗得可怕,感到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道德的牢笼,脸上的热渐渐下移。
他翻身将仇念一压在身下,喘着气,与仇念一的额头相抵。
身上的人因为姿势的不舒服,左腿微微弓起,恰好顶在郁三生的双腿之间。
下裙设计了分叉,花白的腿侧在郁三生的眼神下一展无遗。
沿着小腿侧面一路向上,大腿根处连着浑圆,因为仇念一的乱动时隐时现,冲刷着郁三生的理智。
身下的人仍旧在动着。
他用手按住念一的大腿,闷声道:“不要动了。”
纱衫的磨砂与肉体的细腻同时刺激着郁三生。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眼里面的欲念呼之欲出。
偏偏这时,仇念一的胳膊绕过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往肩膀一按,他的唇完全贴在仇念一露出的皮肤上。
淡淡的梨花香味窜入鼻腔,在他的欲望上又添一笔,他堪堪地分开一点距离,肩上的水光在月色下闪着。
他眼神晦暗,一直盯着那片水光。
真想把她全身咬上一遍,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
仇念一仍旧在搂着他,宛如落水的人不肯放开救赎一般,她的胸腔在起伏,与三生越贴越紧。
郁三生咽了一口,左手束缚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扣在头顶上,让她无法挣脱。
满心的侵略感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右手食指挑起念一的脸,双唇贴近。
郁三生扣住她的脑袋,往自已的方向压,两人吻得更深,分开时,一根染着情欲的丝线连着两人。
郁三生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是更加燥热。
他的右手往下移,先是掐住了她的脖子,没用力,似是找到了乐趣,指甲刮着仇念一细嫩的皮肤,一直往下,直到胸前。
郁三生第一次觉得外衫如此碍事,两下便剥去她的外衫,衣裳包裹着的地方,似水雾笼罩,他却更加热了。
他的唇微颤,隔着衣裳吻了下去,一阵电流穿过全身。
真的疯了。
他动作有些生涩,甚至粗暴,手勾住肩上的衣带。
只需轻轻一扯,他们便能真正在一起了。
郁三生的手指很烫,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喉结滚动,他看着仇念一,问:“我是谁?”
仇念一口舌燥热,迷迷糊糊,不可控地只想抱紧身上的人:“什么?”
“我问,我是谁?”
“郁……郁……”
她的唇再次贴上,想要蒙混过关,却被那人巧妙地躲过了。
郁三生比任何人都想继续,单单是看一眼,便会情不自禁想她在自已身下的媚态。
可他必须确认,这是在两人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
因为,这个人是,他珍视了很久,肖想了很久的珍宝。
“我,是谁?”
仇念一因身体不适而掉出泪,她喃喃很久,都未能说出那个名字。
她的头越来越痛,脑海闪过躺在冰镜的自已,在最后一刻,她又见到那束白光。
“念一?念一!”
郁三生看着身下的人一点点昏迷,心中慌乱不已。
这是怎么了?
他帮仇念一穿好衣服,自已披上一件外衫,往屋外走去:“来人,叫大夫!”
……
仇念一缓缓睁眼,想要撑起身子,但浑身软得奇怪。
“你醒了?”
郁三生跨过门槛,将药放在桌上,扶住仇念一的后背,支撑她起来。
“我怎么了?”仇念一无力地眨眨眼。
“昨晚你突然晕过去了,不过大夫说,是……劳累过度,不必在意。”
劳累过度?
她怎么完全不记得了?
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有桃花,有人跟她说……
说……焚……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仇念一睁大了眼,突然有了活力:“郁三生!你怎么在这!你过关了?”
郁三生皱着眉:“什么?”
又是一愣,仇念一仿佛回过神:“啊?我,说了什么吗?”
郁三生疑惑地看着她,无言。
他端过那碗汤药:“喝了吧,补身体的。”
仇念一推开那碗药,她最讨厌喝苦茶了:“我又不用补身体。”
“娘让你喝的,你敢不喝?”
“为什么突然要补身体?”
郁三生心虚地别过脑袋,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碗药是房事过频之后的补药啊?
母亲也真是的,突然要别人喝这种东西。
“快喝,喝了之后带你去玩。”
“去哪?”
两人走在街上,今日是乞巧节,卖花灯的摊子尤其多,热闹得很。
念一挽着三生的胳膊,对摊上的花灯移不开眼:“我喜欢这个!”
那是一个兔子花灯,兔子下面是莲花。
“好。”三生笑着掏钱,对摊主说:“要两个。”
“好多人啊!”仇念一提着小灯笼,左瞧瞧右看看:“我以前都没参加过这种活动。”
“没参加过?”三生看她:“郁家不带你参加吗?”
“啊?好像有吧。”
念一仔细地想了想,好像是有的。
三生眼角含着笑,握着念一的手更紧了些:“没事,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
“好!”
夜晚,半圆的月亮高高挂着,宛如孤独的老人,在等着它生命中的另一半。
街上挂满了灯笼彩花,一串又一串,女子男子结伴而行,想要借这次机会找到缘分注定的另一半。
湖边不少人放着花灯,他们闭上双眼,祈求伴侣的忠心。
郁三生在花灯上面的纸条写了几个字,他往旁边一瞥,便看见仇念一在偷瞄他的字。
看不懂。
仇念一直接问:“你写的是什么啊?”
“说了就不灵了。”
郁三生弯下腰,将花灯放到湖面上。
念一永远无忧无虑。
三生看着花灯越漂越远,将这句话又默念一遍,祈求上天能够听到他的愿望。
“不说就算了。”
她将花灯放到湖面上,一推,花灯便顺势而去。
这会儿到三生好奇了:“你许的什么愿望?”
仇念一嘟着嘴,轻松地说:“能许什么?乞巧节无非就是祈福夫妻白头偕老呗!”
她说得无所谓,就好像祈福的不是她。
郁三生拽过她的手臂,让她直视自已:“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啊?你弄疼我啦!”
郁三生眼里的戾气更重,遇到念一,他总是变得偏执:“你想和我白头偕老吗?”
“当然啊,我们是夫妻。”
“若不是呢!”
“你发什么神经!”仇念一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话,但就是能够脱口而出。
“你爱我吗?”三生拽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问:“仇念一,说你、爱、我。”
仇念一被他吓得腿软,想要挣脱他的手。
“回家!”
郁三生一路拽着她,脸上的怒气不加掩饰,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那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