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陌无尘随便找了个安静且没有血腥味的地方坐下休息。
郡守宋亭休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奋勇杀敌的少年,他走过去递给陌无尘一瓶疗伤丹,然后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毫无波澜的少年说道:“倒是有些血气,但你难道不知道在战场上是很容易死掉的吗?”
陌无尘的回答非常直白,他说:“请不要误会,我有不得不来这里的原因。”
宋亭休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多杀些敌人,你的战功会被记录下来的。还有,要小心点,别死了。”
陌无尘抓紧时间恢复自已的伤势,抓起一把丹药丢进嘴里。
一股清凉的感觉迅速流遍全身,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也不再继续流淌鲜血,甚至开始愈合。痒痒的,血痂凝固。
幸好没有伤及要害,狰狞的伤口不影响接下来作战。
这个节骨眼没有危险会再发生,他就倚靠着身后树干半睡半醒,休养精力。
之后的一天都在善后,军队驻扎在镇上。
遗体托百姓运回郡城,几个牺牲的当地人被直接认领回去。
亲属们大多泣不成声,有的人则是哭诉道:“这孩子才刚去参军,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啊?”
还有些人甚至哭晕过去。
也有一些人领到不菲的抚恤金后,顾不及悲伤便匆匆离去。
这些都与陌无尘无关,此刻的他正静静地站在战场遗址上。
他手中拿着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那辛辣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这酒可真烈啊!”陌无尘感叹道。他想起自已曾经并不喜欢这种烈酒,但现在却觉得它格外亲切。每一口都像是小刀在割着他的喉咙,但同时也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快感。
“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在这群人之中,不管怎样,我想告诉你,我会接着剿匪,让这些该死的人后悔。希望你能安息,在下面过好日子。”
陌无尘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然后将剩下的烈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若那人此时在场,一定会大骂他暴遣天物……
宋亭休没有闲着,把以前没有算的账重新讨回。
悄无声息拎起当地县令,转移到无人的地方审讯。
“说吧,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前后光顾这么多次这里,竟然还能遗留下来这么多匪寇?”
宋亭休眼皮也不抬,冷冷说道。
县令本想糊弄过去,可是一只带着磅礴灵力的手掌就按在他的脑壳。
“大人饶命,下官只是包庇了他们,没有想着跟他们一起谋财害命。以往想的都是匪寇杀之不净,所以不如对他们网开一面,说不定对本县百姓打劫能够轻些。”
县令吓得慌不择言解释。
宋亭休听完脸色更黑了,忍住没有动手。
“到现在还想着糊弄本郡守,执迷不悟,既然如此那么我会命人把你的作为上报 至于是什么处罚就不得而知了。”
宋亭休说完,县令反应更是奇葩。
竟是当即磕起头:“小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尽心治理的。我可以把所有财产奉给大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上报给朝廷。”
宋亭休无话可说,忍无可忍催动灵气将他拍进地里,恨恨道:“都如此了,还摆出这副软弱姿态,早干嘛去了。你的所有家产已经被查封,你也去郡城接受刺史的审判吧。”
一挥袖,县令直接倒飞出去。外面的人忙把他接住,很快押进一辆马车去郡城。
在宋亭休看不到的角落,还在吐血的县令怒火冲天,眼神不加掩饰,狰狞的好像想把姓宋的碎尸万段。
一天时间很快,宋亭休为剩余官员指导往后治理之道。
有了县令的前车之鉴,其余官员不敢不从,以后谋取私利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
不久后,这个地方应该能恢复曾经安详的模样。
——
不做多停留,行军队伍趁着夜色离开。
路上声声蝉鸣被脚步声盖过,夜晚很不错,凉快得很。
路上没有行人,匪寇也不敢出没。
宋亭休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去下一个地方,而是一个转弯去了另一个县域。
这样应该可以把那些到处打探风声的匪寇搞个猝不及防。
这个县名为海峰县,最为偏僻,交通很不便。
界内多山,耕地稀少。
明明背靠大海,却没有一处海湾,到处都是隆起的礁石,时不时会让船只触礁。
这里缺少管理,到底怎么样就是宋亭休也没有太多了解。
但是根据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情况不会好到哪去。
队伍翻过狭窄的山路,后面直接走在林子里。
一能隐蔽行踪。
二是官道也没好到哪去。
路没有多好走,加之路程较远。行军速度缓慢是必然的。
走走停停到翌日下午,离县城没有多远了,不超过十里。
这时的宋亭休却不着急了,吩咐大家歇息,架起铁锅,搭好帐篷。
指挥完众人后,宋亭休笑意不明的走过来。
“小子,指派给你一个任务吧。你去城里打探一下情况,记得别太张扬。这件事也记你一功。”
陌无尘没有意见,反正可以得到战功,那可都是可以换成白花花的银子的。
只带了剑,再稍微乔装一下,陌无尘一副平民打扮下了山。
路上田边其实与其它地方无二,唯一不同的点就在于耕种的田地位于山间平地,零零散散。
在县城里没有什么行人,这里没有多少商铺。
人们该劳作的劳作,该干嘛的干嘛。
陌无尘想了想,得找地方打探一下情报。
在城里兜了一圈,发现城里只有一家酒楼。
建筑不大,但装潢挺精致的,甚至刷上清漆。
招牌大的吓人,字也很大,就叫“海峰第一大酒楼”
他走进去,里面一个人没有,应该是没到饭点的缘故。
他朝里面喊了两声,迟迟没有人回应。
正当他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时,一个赤裸上身的汉子走出。
“来了来了,这位客官留步。”
汉子长相凶狠,可态度还算不错。
汉子愣了愣,生面孔,来这里的贵客他基本认识,这副模样的还真没有见过。
陌无尘露出人畜无害的眼神:“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吗?我从外地过来一路都没吃饭。”
汉子觉得奇怪,看他的样子不像贫苦百姓,但怎么好像……完好无损的样子。
于是他礼貌开口:“这位客官,我们这里可能有点……”
陌无尘不等他说完,拿起钱袋掂了掂。
汉子立马变得特别热情:“客官里面请。”
同时他很疑惑,这小子路上时就没遇到点什么吗?还是说这小子身份不简单?
陌无尘知道他藏着话,但并不着急询问。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便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陌无尘随意点了几道菜,毕竟这里的菜品选择有限。
不过,在汉子的热情推荐下,他又叫了一小坛酒。
这个地方确实有些特别之处,他们酿酒时竟然不用粮食,而是使用一种植物的根部作为原料。
这种罕见的酿造方式让陌无尘感到十分新奇,不禁对这坛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