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了钱,就不拿钱当钱花了,霍忠花了两倍的钱赎回了老宅,身上还剩三十块大洋,本想着连夜就去镇东乱葬岗去把吴老太爷陪葬的金银珠宝全搬回来。
但是烟瘾发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着两块大洋去大烟馆买了一小块大烟,赶回了家迫不及待的点上烟炮躺在土炕上,猛吸了两口,舒服的欲仙欲死。
此时此刻霍忠感觉自已快活似神仙,什么吴老太爷的那些陪葬金银珠宝都不重要了,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
又连着猛吸了两口,忽然模糊的双眼,发现自已的土炕上还躺着一个人,定眼一看,心咯噔一下,手中烟炮直接掉到土炕,那是个人,不对那是鬼,只看吴老太爷正侧身躺在他的土炕上对着他诡异的一笑。
吴老太爷干枯的双眼透着阴森森的寒光,他被吴老太爷目光吓得全身直打冷颤,害怕得冒了一身冷汗,就连烟瘾那股劲都吓没了,吓得直打了个滚摔到地上,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止,泪水滂沱,说不出一句话。
吴老太爷冷冷说道:“你小子,拿了我的钱在这快活得很,还不快去给我去烧纸钱,霍忠。”
霍忠一听对方让自已去烧纸钱,忽然想起之前吴老太爷下葬那天对他说的话,急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话音刚落,吴老太爷鬼魂诡异的笑了笑,缓缓消失不见。
霍忠低着头直哆嗦趴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过了好一会感觉没事了,壮着胆子略微抬起头用余光扫视,发现吴老太爷鬼魂离开了。
霍忠吓得屁滚尿流赶忙跑去镇上买回来烧纸,刚才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买了烧纸回来也顾不上换裤子,在院子里开始烧纸钱。
霍忠边烧纸钱边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念叨着:“吴老太爷啊,您老大人有大量,饶恕我吧,您老要多少纸钱我就烧多少,求求您别在缠着我了。”
如此数日,霍忠除了中日抽大烟就是给吴老太爷烧纸钱,烟瘾发做,身上仅剩的三十块银元也都败没了,他躺在土炕上抽着仅剩最后一小块大烟,猛吸一口,身体轻飘飘乎似云游九天之外。
抽完最后一小块大烟,霍忠也没钱了,还没过足烟瘾,抓心挠肝无法忍受,想去吴老太爷坟里拿陪葬的金银珠宝,又害怕抵触不敢去。
霍忠就忍着烟瘾挺了几天,有时候忍不住就拿出那本古籍看了看,还算转移注意力,能起到一点作用,但没挺几天,霍忠再也忍不住了,抽不到大烟和死有什么区别。
把心一横,到了深夜,喝了半斤烧酒,扛了把铁锹,就去了镇东乱葬岗。
等到了地方,霍忠受到酒精的麻痹,也不害怕,反之还有些兴奋。
常言说的好:“酒壮怂人胆,饭涨穷人气,钱壮英雄胆,权涨小人志。”
霍忠抡起铁锹也不觉得累,照着之前挖的地方轻车熟路的挖了没一会就漏出了棺材,他打开了棺材,大脑受到酒精的刺激,神经也亢奋了起来,一咬牙用袋子装了一大堆金银珠宝,打算一次全把吴老太爷的陪葬金银珠宝全拿走。
霍忠转头一想,又害怕把吴老太爷陪葬的金银珠宝全拿走,会被吴老太爷的鬼魂缠上,毕竟贪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霍忠鬼主意多,做人不能太贪,不然招来祸事就完了,就感觉拿了足够下半辈子抽大烟的钱。
酒劲也差不多过了,来时候喝的半斤烧酒,挖坟时候出了一身冷汗,酒劲全顺着汗毛孔出来了,脑袋也清醒了,而与此同时,四周平白无故刮起一阵阴风,卷的草屑四散,他连忙用手一挡,那知脚下一个不稳打了一个踉跄,一下子碰到棺材里吴老太爷的长满白毛的尸体,身旁的风灯突然被一阵阴风吹灭。
霍忠顿时吓的连滚带爬回填了些土,屁滚尿流的拿着一袋子金银珠宝,离开了镇东乱葬岗。
霍忠回到了家,先是在院子里烧了纸钱给吴老太爷,又是磕头又是念叨着,折腾到天亮,霍忠见天亮了拿了些大洋直奔大烟馆而去。
就这么过了半年多,霍忠吃喝不愁,有句话说的好,光是消费而不从事生产,即使有堆积如山的财物也会消耗完,半年内他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悔恨,懊悔,悲伤,无数的情绪交织心头,就又去拿了吴老太爷的陪葬品,还不敢多拿。
有一天,霍忠在大烟馆里抽大烟,让他那不孝徒弟孙黑子撞见,孙黑子也染上了大烟,走了霍忠的老路,穷的穿的裤子都漏半个腚。
孙黑子他觉得很奇怪,曾经在大街上要饭被他打骂侮辱的师傅霍忠,怎么突然有钱抽大烟了?还穿的像个大财主?他哪来的钱那?说不准这小子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不如悄悄地盯着他,等到时候要是抓到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好好敲诈他一笔,说不定也能分点钱也好。
没过多久,霍忠之前从吴老太爷棺材里拿的金银珠宝就都败光了,他就想在去吴老太爷坟里拿些陪葬金银珠宝,经历过前几次,霍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根本也不去在乎什么鬼神,为了能抽上一口大烟快活,什么都不怕。
孙黑子可是盯了一段时间,发现霍忠除了偶尔去大烟馆抽大烟,就是去饭馆里吃饭,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越想越是想不通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孙黑子那个心痒痒啊难受啊。
盯了一段时间,本来想放弃,突然发现平时足不出户的霍忠,半夜三更,扛着铁锹出了家门,孙黑子一想机会来了,着霍忠肯定是干什么见不的光事,就偷偷跟着霍忠去了镇东乱葬岗,只见霍忠挖着吴老太爷的坟,孙三黑那见过这种事,躲在乱葬岗附近吓得腿直软,都没敢上前,被乱葬岗飘来的鬼火吓得尿了裤子,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家。
大早上霍忠准备去大烟馆抽,还没等走出家门,就被冲进来吴大财主家带的人按住,五花大绑,捆在树上抽了一顿皮鞭,霍忠本来就是个大烟鬼,被打了个半死,吴大财主家就要给他送去保安队。
保安队长是当地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军阀的小舅子,当时正宴请这个军阀喝酒,队长一听这还得了,挖人祖坟,照老话说,这是断子绝孙的勾当,完全算得上不共戴天之仇。赶紧命几个手下把五花大绑的霍忠抓了来。
霍忠被押到堂前,保安队长厉喝一声:“为什么刨吴大财主家祖坟,跟吴大财主家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霍忠泪水滂沱,抽泣的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说了一句:“都是吴老太爷让我拿的,我也没少给吴老太爷烧纸钱,吴老太爷说他那几个不孝子孙,连纸钱都不给吴老太爷烧,吴老太爷在下面没钱花,我这也算是替吴老太爷子孙尽孝,吴老太爷那些陪葬金银珠宝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给活人花。”
还没等保安队长发话,旁边那个军阀笑逐颜开对霍忠说道:“他奶奶的,你小子说的好,死人还花个球钱,还不如拿出来给活人花,你小子他娘的是个人才啊,看你小子对挖坟有道,日后你就跟着我干,曹操不是还组建个什么盗墓部队,我也封你个摸金校尉,就连孙老殿那小子都能,我霍九江有什么不行。”
民国千个军阀,霍九江要算名声最差的一位了,由于没上过学,文化程度很低,人称“过江龙”,兵多枪多土匪出身,张九江的统治,完全不讲规矩,各种苛捐杂税,除了搜刮之外,还公开走私贩毒,肆无忌惮,但自身财务一塌糊涂,因此也搞不清楚有多少钱。
枪杆子里出政权,军阀混战时代,带兵的人说的话就是王法,霍九江吩咐手下,把吴老太爷坟里的陪葬品金银珠宝全洗劫一空,那时候跟着军阀混日子的人不在少数,霍忠和霍九江两个人都姓霍,霍忠鬼主意多,就说你我都姓霍是同宗,五百年前是一家,就要跟大军阀霍九江拜了把子认大哥。
从那以后两人拜了把子,霍九江成了他的大哥,霍忠当时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霍忠研习从吴老太爷坟里得来的古籍《龙脉风水秘术》为其霍九江盗墓无数,所得金银珠宝无数,大多霍九江都用在享乐,扩充装备,招兵买马。
那个时代天下大乱,军阀纷争不断,今天你灭我,明天我灭你,后来霍忠跟着霍九江部队去了山东,在山东发现了个古墓,但因为盗墓期间霍忠烟瘾发做,霍九江一气之下帮他把烟瘾戒了,霍忠险些一命呜呼归西。
后来霍九江部队去了泰山,部队走到哪霍忠就盗那,没过几年霍九江兵败之后,霍忠跑回老家东北,靠着倒斗的手艺,他组建了一队人马,成为了东北赫赫有名的霍爷,绰号北老鬼,期间有不少人要拜他为师,可他收了徒弟,只都是交些皮毛。
娶了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生了两个儿子,取名,霍四海,霍四川。
后来我祖父霍忠逐渐有了很大名气,家产也慢慢富裕起来,人生追求的也不再是那些金银珠宝,毕竟人死了那些都是浮云,他要追求长生,后来如他所愿,带着人去了一个古墓,去时十几个人而且都是行内高手,可活着回来只剩他自已和一个陌生少年,而且活到了一百五十多岁,活活熬死了自已的老婆和儿子。
闽语有言:“人活久了,要么成仙,要么成妖,必遭天谴!”
我祖父霍忠一百五十多岁大摆寿宴,寿宴上霍忠喝了不少酒正当高兴时,突然晴天霹雳,三道天雷直击霍忠,最后烧成了一堆灰烬,一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