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过去十几步就停了下来,在我们面前出现的光亮并不是出口,而是地质勘探组的秦浩,拿着手电筒发出的光亮。
老油条喊了一声:“兵子,是勘探组的秦浩同志。”
秦浩在发现我们三人时如同见到亲人。
秦浩告诉我们他查看了周围的岩石,他的结论是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竟然在距离地面五公里的深度范围,换算成海拔高度竟然有五千米,青藏高原平均海拔四千米,最高海拔五千米,而我们在的位置远远低于平均四千米的青藏高原。
我问秦浩:“秦浩同志,你怎么会到这里,咱们不是一起掉下来的嘛?”
秦浩说:“我也不知道,从上面跌下来就掉到这附近,对了,霍兵同志,老师怎么没和你们在一块?”
我看了一眼秦浩,对他道:“嗯,孙教授他…牺牲了!”
秦浩得知了孙教授已经牺牲的消息后,眼中含着眼泪,哽咽道:“老师,牺牲了。”
秦浩泣不成声,我拍了拍他肩膀,人死不能复生,想劝他节哀,话到嘴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况且现在也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应该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已经有太多人因为这次任务牺牲了,长眠与大雪之下,虽然这次任务失败了,但毕竟我们万幸中活了下来,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告慰。
我沉不住气对秦浩说:“秦浩同志,孙教授不幸牺牲了,大家伙都很难过,我知道孙教授是您的老师,但小分队同样也牺牲了很多战士,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秦浩擦拭着手上近视镜,低声说着:“霍兵同志,老师虽然牺牲了,但这次任务还要继续完成下去,这是老师毕生的心愿。”
我说道:“秦浩同志,咱们现在的处境,应该想想怎么从这里活着出去,这任务是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你能讲一讲嘛。”
秦浩戴上眼镜,轻叹一口气说:“我和老师都是北京地震地质队部分单位的,这次来到喜马拉雅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次勘探地质研究,这是老师毕生的心愿,虽然老师牺牲了,但任务我一定要继续完成,这不光是老师的心愿,霍兵同志,你想想那些牺牲的战士,我们绝不能放弃。”
这时老油条生气说道:“你个糊球娃娃,牺牲这么多同志,就是为了完成你老师的心愿,现在咱们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都说不好,还想着完成什么任务。”
这是我自跟随连队来到藏区执行的第三次任务,也是距离牺牲最近的一次,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想了想小队的战友大多都为了这次任务牺牲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如果就此轻易放弃任务那些战友岂不是白牺牲了,但继续下去可能存活下来的我们也会全军覆没。
随后老油条重新整理了一下干粮,加上秦浩身上剩下的干粮,节省一点最多能撑三天,过了这三天如果还没从这里出去,没了食物人不吃不喝,前三个小时胃里的东西就会被完全消耗掉,人体的热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减少,一般情况下,普通人不吃不喝能够活三至五天左右,但这里的恶劣环境估计也就能多撑两天。
老油条看着手上一包干粮,不切的说道:“我说秦浩同志,刚才那么危险你身上带的干粮到一点没少,不愧是知识分子,节约光荣。”
秦浩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近视镜,立即大放厥词,批评道:“粮食是生命之源,是力量之源。没有了粮食,人类将饿殍遍野,没有了粮食,盖世英雄也手无缚鸡之力……总之,人的生命就是食物支撑的,人不能脱离粮食而生存。”
我听到此处,也不禁叹服,还是知识分子有水平一开口,就是一串引经据典,道理满嘴飞,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还要多多学习。
老油条想要反驳,我看情况有些不妙,扯了扯老油条胳膊,这才稳住了他的情绪。
我说道:“老油条,秦浩同志,我理解你们现在的情绪,我现在也和你们一样,组织交给的任务固然重要,但咱们现在的处境还是要先想办法活着离开这里,大家都要团结,团结。”
秦浩看了看老油条又对着我说:“霍兵同志,我看你人还算明事理,那你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可以全听你的,你到说说看嘛。”
我看了一眼身处之地,这秦浩话里的意思多多少少似些不悦,让我拿主意,天晓得这是什么地方,我哪还有主意。
但我当时的感觉是如果在接着往前走,就不知道能走到什么地方,从掉下来走到这里,像是一直在走下坡,在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头。
我问道:“秦浩同志你之前说从这里的岩石来判断出这里距离地面有五千米,这个准确嘛?”
秦浩严肃道:“霍兵同志,论排兵作战打仗我可能不如你,但在地质勘探上我秦浩不能说学术渊博,但这些地质勘探都是些基础知识,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好吧。”
我对秦浩说道:“秦浩同志,首先我不是在质疑你的专业,但按你所说的我们身在的地缝中远远低于平均海拔高度,但我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空间并不像是因雪崩形成的地缝,到像早就已经形成的地洞空间,空气流通也很正常,我想能在海拔低于正常的地下空间空气流通如此好,一定是有通风口,而且距离不会太远。”
秦浩点了点头说:“霍兵同志,你说的很对,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确实是形成已久的地洞空间。”
我所猜测的结论被秦浩肯定了,我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我对大伙说:“老油条,刘洋,我刚才和秦浩同志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咱们能出去,都不要太急躁。”
老油条说:“兵子,我不怕牺牲,可我最怕是没牺牲在战场上,这次任务我亲眼看着小队的同志被大雪吞了,到现在都不道任务是什么,我心里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