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君上前道:“嬷嬷,我已经许给朋友了,你另选两盆吧。”
宋嬷嬷露出为难的神情,“二小姐近来心情不佳,这两盆花开得最好,奴婢想她看着娇艳的花朵儿也能开怀些。”
“那嬷嬷是想让我出尔反尔吗?”
宋妍君反问着,宋嬷嬷却小声地说:“老奴不敢,只是……大小姐另选两盆送人就好,那开得最好的便给二小姐又如何?外人又如何比得过二小姐?她可是您的亲妹妹!你最该疼她才是。”
“之前我给妹妹送的六盆花呢?你这么快就来要新的了,看来再多的东西也经不起妹妹这么造,你身为奶娘也不知规劝,我还没问责于你呢。”
宋妍君本不想提,但妹妹院子里的人讨东西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笔墨纸砚、衣料首饰、吃食药材流水般地送去,再大的家底也撑不住。
“之前的有些败了,不如这两盆好看,奴婢也是关心二小姐,希望她日日看着娇艳的花朵心情愉悦。”
宋妍君心疼妹妹,以前宋嬷嬷这么说她便不再过问。
但这次却不打算糊弄过去。
“她要看花就来花房,走几步对身体也有益处。”
宋嬷嬷往旁边看了去,怕宋妍君再说下去,忙道:“冬日风寒雪急,还是不出门得好……其他几盆也好看,奴婢刚才怎么没发现呢?这就让人端走。”
“未免太过糜费。”宋妍君有些不赞同,却还是允了宋嬷嬷另选两盆。
沈若犀得了两盆月季花回府,何氏才算放下心来。
县主与三丫头还是和好了,那就不担心闲话传出,但三丫头也忒不懂事了,县主给的花直接带回自已院子,都不想着孝敬祖母。
何氏听守在二门上的婆子说那两盆月季长势极好,要是摆在自已的暖房里该有多好看?
沈若犀哪里知道何氏这么多想法?
对沈若犀来说,鲜花观赏的用途也得在她有钱有权的时候体现,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搞钱。
她回府后直接做了一瓶月季纯露,分出一半来准备明天送给宋妍君。
月季纯露虽然香味不算太明显,但有消肿解毒、抗炎舒缓的作用,擦脸、沐浴都可,饮用也可活血调经,对女子极好。
翌日,沈若犀送完月季纯露后,看见宋嬷嬷鬼鬼祟祟地抱着什么东西出了侯府的角门。
沈若犀今日没有乘伯府的马车,而是带着明月与明海汇合。
此时明海在新城侯府旁边的巷子里等着,沈若犀让明海悄悄跟着宋嬷嬷。
“这个婆子怕是偷鸡摸狗惯了的,那些门人都不管她,我看她进进出出了两次。”明海离开前来了这么一句,便匆匆忙忙追上了宋嬷嬷。
沈若犀觉着也是。
那天宋嬷嬷打量她的背影时就让她觉着不舒服,再加上她对宋妍君说话时语气里隐隐露出来的不恭敬,都很不寻常。
见明海远远跟上后,沈若犀和明月则转道去了花市街。
一番调研后,沈若犀有了计较。
花市街的鲜花都是处理过的,价格高,不如直接从花农手里买。
但大多花农都和商家签了文书,只得供给指定商户。
其他种得少的农户才不签文书,要么自已卖,要么卖到铺子里。
还有些庄户上种了大量鲜花,但大多供给主人家,主子用不完才会放出来卖,这也是庄子上的一种收益。
沈若犀只好暂时打消了做花露的想法。
冬日的鲜花不易得,这么贵的价格买回来,还要费很大的功夫去制作,不如等春暖花开时再说。
沈若犀和明月往外走着,没想到在街角遇到了明海。
“二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明月惊喜地问道。
“我不是知道你们在这里才来的,是跟着那婆子走到这里。”明海解释着。
原来他跟着宋嬷嬷,见她七转八绕地最终走到了花市街一家铺子的后院里。
明海在村里长大,爬树是爬惯了的,极为拿手。
但冬日里树木萧条,再加上京城不像村庄里舒朗开阔,若是爬得高了免不了被人看见,所以明海爬到一半,见着了院子里大概的景象。
“那婆子把花抱到这边的铺子,我远远见着里面的情形,猜测她们是在做交易。”
沈若犀挑眉,宋嬷嬷拿侯府的花出去卖钱?
是了,宋妍君也说她妹妹的院子里什么东西都用得快,被这嬷嬷拿出去卖了也是有可能的。
奴大欺主是很常见的事。
沈若犀将自已的见闻告知了宋妍君,信不信全在她。
却没想到几日后听说了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
宋嬷嬷仗着自已是宋妍君亡母身边的人,奶大了二小姐后不仅肆意变卖财物,更欺瞒主家,将自已的女儿和侯府真正的二小姐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