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怜你舅舅在那里头待了几天,真是苦了累了,每日吃都吃不饱,瞧着瘦了好些!那伤着的胳膊,大夫说要养回来至少得两三个月呢……”
吴氏面上带上了几丝心疼,她对这唯一的弟弟是真疼到了心了。
瞧着那从牢中出来的狼狈人样,恨不得那些上告的人都倒大霉!
但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吴氏眸中染着兴奋。
她声音突然放低,像是怕被人发现般,盯着云水伊的眼神意味不明:
“云娘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云水伊静静站着,听了这么一通,心中觉得奇怪。
吴晓风应当是真以次充好,将货卖给了别人。
照吴氏所说那人将吴晓风胳膊都给弄断了,气成这样,怎会一声不吭的,便息讼了呢?
吴家和云家在这京城可说不上话,也找不上个能说上话的人,为何吴晓风会被放出来?
看云水伊久久未言,吴氏笑得略微得意。
她继续用低声话语跟云水伊道:“我当时也奇怪得很,于是便问了那府衙里的一个差役…咳咳……一个人,他说是有人做保,才将你舅舅放出来的。”
“……至于那给你舅舅做保的人嘛,我也探查清楚了,云娘你一定猜不到!”
吴氏盯着云水伊的眸眼愈加火热,其中竟还夹着几分自豪。
云水伊自然是好奇吴晓风如何被放出来的。
但她面上神情并无变化,仍冷着脸。
她相信吴氏既然说到了她眼前,必然憋不住话。
果然,见院中其他二人久久都不接话,吴氏兴奋劲压了压,自已接话说:
“那做保之人,是个小厮。准确来说,是清风院那边的小厮!”
此话一出,云水伊再也镇静不住,她当即开口反驳:
“怎么可能?!”
站于她身后的鱼花也惊讶张嘴,是啊,怎么可能呢?
瞧主仆二人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吴氏满足了,她抬手扶了扶鬓角,道:
“我开始也不相信,但那人拿了将军府的牌子,而且跟踪过去看到的背后之人,便是跟在少将军身边的,这还能不确定吗?”
吴氏将个中详细都说得清楚,仿佛她亲眼瞧见了般。
云水伊望了她一眼,想她这母亲勾搭上的人会是谁,竟了解得如此清楚。
但这些自是与她无关。
更多的心思,云水伊思考起吴氏话里的内容。
清风院的人出面保下了吴晓风,而清风院的主是季行止,所以说,是季行止出手保下了吴晓风吗?
这是为什么?
前世季行止是不是也做过这事,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
指尖摩擦着香膏,云水伊如何也想不明白季行止做这些事的理由。
为她吗?
肯定是不可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人从未喜欢过她,怎会为她出手。
最后云水伊唯一能想到的一个牵强的理由是,季行止不愿将军府的威名受损。
所以才留心了她们这些表小姐身上的事,顺手随意处理了。
毕竟,这种小事,费不了他多少功夫。
云水伊是如此想,但吴氏却不会。
她看云水伊的眼神如瞧金钱珠宝,语气也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