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族长气得火冒三丈,真想直接上去扇了那几家不想走的村民,陆族长咒骂道:“现在是逃命,你们这些死脑筋还要守着破家不想走,那就等死去吧!其他人跟我走!”
爱不走就不走,头掉了自然就明白了。
到哪里都有犟种,
手插石磨里碾稀碎,自找苦吃。
抹黑走山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景曜在许芊凝面前蹲下来,“你脚伤还没完全好,山里夜路难行,我背你。”
许芊凝担心陆景曜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刚想拒绝。男人的冷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走的太慢了,会连累我掉队。”
陆景曜满是嫌弃的口吻把许芊凝所有顾虐都截杀。
逃命要紧,许芊凝不再扭扭捏捏,她爬上了陆景曜宽厚的脊背上,双手柔软地缠在他大脖子上。
男人肩膀很宽,很厚实给人的感觉很安全,可是山路一走一颠,许芊凝很快被颠了下去,眼看着快摔到地上了。
她双手勾住了陆景曜的脖子,使劲往上挪动身体,为了借劲儿,双腿还紧紧加住陆景曜的强劲有力的窄腰。
陆景曜身上瞬间燥热起来,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灼热,额头上细细密密冒着汗。
许芊凝粉白的小手圈紧了陆景曜的胳膊,她白软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陆景曜的喉结,喉结很敏感,触及温热,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陆景曜呼吸越来越热,他冷声呵斥许芊凝,“别乱动。”
许芊凝嘟嘟嘴巴,她哪里是乱动,再不动就摔屁股了。但还是乖巧地听陆景曜的话,整个人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她乖顺起来像个柔软的小兔子,很可爱。
陆大顺娘一边走一边嘀咕,“景曜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不背着杨婆子一起逃,把她扔村里?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我们都进山了,虽然山路难行,但是总比丢了性命强许多。”
许芊凝和陆景曜走在最后,没听见陆大顺娘在前面说风凉话。
李婶子冷笑一声:“顺子娘,你要真心实意关心杨婆子,怎么不叫你家大顺子背着杨婆子上山呢?刚刚陆族长说了,他找人去叫杨婆子了,杨婆子拿乔,说许芊凝不去给她跪下磕头认错,她是不会跟着上山的,既然有人不想走阳间的路,那就早点滚下去吧!
我看你啊,白骨精给唐僧送饭,假心假意,要是真心想着念着杨婆子,怎滴也能背上山。”
大憨奶奶听了李婶子骂顺子娘的话,她在大憨背上喊道:“顺子娘,我看你是疤痢照镜子,自找难看。
杨婆子愿意赶着牛车拉大粪——送(屎)死,那是她自愿赎罪。我看你是盐豆吃多咸的,真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你家大顺子的亲事。
整天自己家一身骚,还处处挑别人家腥臭事。”
李婶子嘲讽道:“我看顺子娘是吃饱了溜大圈,撑着了。”
大憨奶觉得大顺娘思想有问题,需要教育教育,“英子哎!”(大顺娘名字。)
“你这是东扯葫芦西扯瓢,故意给景曜小俩口添堵是吧?你自己屁股干净了?自己儿媳妇是怎么跑的,心里没点比数吗?大顺为什么娶不到媳妇儿,你没有责任吗?
你比死人多口气啊,怎么不说话了?”
“切,还哭唧唧了,一说你,你就委屈,你是饭桌上的抹布吗?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咸?要我说啊,英子,你积点口德吧,别整天吃鱼不吐骨头,说话带刺……”
“杨婆子那德行,给我能像拍苍蝇一样,一巴掌拍死,一个老东西,整天骂骂咧咧,逼事多,正经事没干几件,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死了还的占祖坟的地,要我说活该给马匪掳走扔山里喂狼。”
大憨奶奶一说教起来,能说一整夜。村里老人数她年龄最大,身体最硬朗,她说谁,谁都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谁要打她了,那傻大憨急眼能杀了谁。
杨婆子家邻居杨大勇婆娘说道:“我们家大勇还去敲杨婆子门了,她自己不想走的。”
提到杨婆子她就来气,年轻的时候竟然勾搭过她老头子。
不过现在她是人生赢家,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个个孝顺,三个儿子又给她生了六个孙子三个孙女,再看看杨婆子那日子多凄惨。
一对比,大勇婆娘心里舒坦许多。
她现在就喜欢故意在杨婆子面前显摆,不气死杨婆子誓不罢休。
杨婆子是她的死对头,谁替杨婆子说话,她就呛谁,“顺子娘,瞧瞧您这话说的。咱都走了,怎么可能不叫她呢?她自己不愿意走,能怪谁?要是真出了事儿,也是活该。有些人吧,活够了,想死,拦了拦不住……”
村里不少老人都没有来,一来是晚上山路难行,一着不慎,滚落下来,老胳膊老腿,一摔就是残废。
二来是因为家里青壮年如果背着他们,就没办法背着孩子和粮食了。
大多数老人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在老人心中,自己都土埋到脖子,死了就死了。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拖家带口的朝着山上走去,若山路难行,老老少少走的极其慢。
不一会儿,原本最后面的陆景曜,变成走在最前面了,他气息平稳,如履平地。
在夜晚山地里行走,他也能健步如飞。
陆族长走在所有人的最前边,内心焦急,怕山里冒出野兽,又怕身后马匪追上。
看到陆景曜健步如飞出现在他身侧,他悬着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有陆景曜在,即使碰上狼群他们也不怕。
夜越来越深,山里狼群嚎叫声越听越吓人。
大顺娘心里发慌,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陆族长抱怨道:“陆族长,我们要去哪里?黑灯瞎火的你确定没走错路?不是把我们往狼群里带?”
陆族长也不知道去哪里安全,此时此刻陆族长只想把族人带到深山老林里,越远越好。
这样马匪就伤害不到他们。
东山鲜少有人踏足,可北山村民却十分熟悉,虽然偶尔也有狼群,但是清水村青壮年都在这,他们人那么多,陆族长倒是不怕。
陆景曜一人就能徒手锤死一头狼。
此时山下三河村和杏花村的火没有烧到清水村,马匪倒是先来了。
马匪个个长得凶神恶煞,胡子拉碴,刺毛蹀躞,不修边幅。
他们人人配着刀,骑着马,有的刀尖上还滴着血,马背上不是粮食就是娇俏小媳妇。
“大当家的,这个清水村真的有比三河村何秀芳还美艳的小媳妇?”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瘦猴疑惑的问道。
阮大猛夹着马腹,拍了拍横在马背上女人的翘臀,“何秀芳自己说的。”
何秀芳是十里八村一枝花,比何秀芳还美艳的少妇得多娇媚啊,听说还是西津渡首富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他们这些大老粗一直吃粗糠,还没见过细粮是啥样,很是兴奋。
这辈子要是能睡到官宦人家的妇人小姐,死了值了。
那种高岭之花,守礼节知礼仪,落落大方的女子在这些马匪心目中就是神女一般的存在,高贵,迷人,个个馋死了。
马匪们兴奋的夹紧马腹,举起砍刀:“冲啊,前面就是清水村,谁捉到娇媚小媳妇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