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开,一个身着露脐装,一头黄色长发,戴着墨镜,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人,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冲了出来,一记耳光“啪”地响彻全场,猛地扑向希雅。
希雅如断线木偶般倒下,全场瞬间爆发出惊呼。闪光灯疯狂闪烁,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定格。
“你这个贱人!你有老公还勾引我男人!”那女人嚎叫着,声嘶力竭。
裴语迟瞳孔骤缩,赶忙上前扶起希雅,眼角余光却发现那个疯女人再次举起了手臂,又要挥手。他的右臂迅速抬起,死死锁住了女人的手腕。
王英俊见状,也紧紧抓住了女人的另一只手,用力向下压——两人合力,女人被牢牢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你!”那女人龇牙咧嘴,死死盯着裴语迟,“你被她骗了!”
女人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声响。王英俊试图捂住她的嘴,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嘶——”他痛得甩手,一时松懈了力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身影。他一把推开王英俊,俯身将那疯狂的女人扛了起来,像夹着一只小鸡一样把她夹在腋下。
“你他妈的慕才良!放开我……”
女人疯狂挣扎,双脚在空中乱踢。一只高跟鞋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啪”的一声砸在某个倒霉观众的头上。
“我打她你心疼了,是不是?我就是要毁了她!”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裴语迟抬头,看到那个叫慕才良的男人。
“你他妈慕才良,你放我下来,我让你永远得不到她……”女人疯狂地挣扎着。
希雅蜷缩在地上呕吐得更加厉害,泪水、汗珠,还有吐出来的胆汁、呻吟,抽泣,痛苦,交织在一起。
裴语迟半跪在她身旁,一手扶着她瘦弱的手臂,一手拍打她的背部。希雅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裴语迟焦急地俯身查看她的状况。
就在这时,希雅突然猛地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穿透了拥挤的人群,直直地盯着慕才良的方向。
裴语迟仿佛被电击一般,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轻轻地握住希雅的手,低声问道:“希雅,你认识她吗?她是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要结束时,那个疯狂的女人突然挣脱了慕才良的控制。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裴语迟大喊:“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确定,她肚子里的种是你的吗?”
只见慕才良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女人的后颈要穴。女人的眼睛猛地睁大,嘴巴张开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身体瞬间僵直。
紧接着,他右臂一揽,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女人扛在肩上,动作行云流水,宛如排练了千百遍一般。
慕才良转身面对众人,人群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当慕才良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时,他突然回头,目光在希雅和裴语迟身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秒。
“很抱歉给你们带来困扰。裴先生,如果你觉得我的解释多余,那就请相信你的直觉。”
这时,希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痛苦地扒着裴语迟的手臂,礼服被她抓得歪斜。
她抬眼看向裴语迟,眼中满是无言的痛楚,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突然,她身体一软,失去了知觉。
裴语迟惊慌无比,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大声呼喊着:“叫救护车!”
顷刻间,面前的人潮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纷纷向两侧散开。
裴语迟抱着希雅飞快向前狂奔,身后跟着杨浩然、王英俊等人。保安迅速将围观的人群疏散开来。
终于,他们冲出了宴会大厅,来到了户外。
裴语迟将希雅平躺在地上,焦急地俯下身,用鼻子贴近她的鼻腔,发现她有微弱的呼吸。
他赶紧将她侧卧在自已怀里,防止呕吐物堵塞气道,摇晃她的肩膀。
“希雅,醒醒!快醒醒……”裴语迟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声音中充满焦虑。
杨浩然跪在一旁,揉搓着希雅的手,不住呼喊着她的名字,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王英俊脱下西装盖在希雅的腿部,不停地张望着入口方向,期待救护车的到来。
酒店工作人员匆忙送来除颤器,裴语迟果断制止。
他再次给她拿脉,确认不需要心肺复苏。怀孕的她不能轻易使用这些设备。裴语迟判断这可能只是精神紧张加上怀孕虚弱导致的暂时昏厥。
他继续摇晃希雅,密切观察她的呼吸,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就在这时,他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将软绵绵的希雅用力搂在怀中,恐慌万分地想:如果自已判断错了怎么办?如果她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亓老蹲了下来,轻轻将希雅从裴语迟怀中接过。他从随身携带的医药包中取出银针,开始施针。
裴语迟这才想起包厢里的亓老,他掩面而泣,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几针过后,希雅的眼皮开始轻微抽动。“醒了!”杨浩然激动地喊道。
裴语迟强迫自已冷静下来。这时,救护车终于呼啸而至。
亓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可能需要去检查一下胎儿的情况……”
他欲言又止,不忍说得太明白。
裴语迟沉重地点头。亓老小心翼翼地拔出银针,裴语迟则将希雅抱上了担架。
……
希雅猛地睁开双眼,刺眼的白光让她本能地眯起眼睛。光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慢慢成形,渐渐清晰。
她感到一股暖意从手上传来,低头望去,只见裴语迟正趴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惊醒了浅眠中的裴语迟。
他触电般松开手,抬起头来。眼睛布满血丝,眼底乌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