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且先不论刘春怨前往西塬交通大学就读这件事情本身如何,毕竟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孩子来说,能够有机会去大城市读书,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古怪之事。
想来也是,每一年高考结束后,都会有数以万计的农村学生离开家乡,远赴异地求学深造。
他们怀揣着梦想与希望,背负着家人的期盼和嘱托,踏上了通往未知世界的列车。
这样的场景,年复一年地上演着,早已成为了社会生活中的一部分。
而刘春怨,只是这众多莘莘学子中的一员罢了。
他的故事或许平凡无奇,但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在这个广袤的世界里,他将面临无数的挑战和机遇,用自已的努力和汗水书写属于他的人生篇章。
我们不妨再说说她四妹妹刘夏芹的故事,可能比刘春怨更具有一些传奇色彩。
这个年龄只有十八岁的黄尘师范学校毕业的女生,更不像其他上师范学校的女生一样,只想把书读好了。毕业了以后,去一所学校当一名教师,领一份固定的工资,找个像样的对象结婚生子,过着日复一日的教书的生活。
他们的日子没有起伏,没有颠簸,不会遭到饥饿,也不会大富大贵,但是比一般农民生活过得优越得多的生活。
黄尘师范学校的学生,如果是女生的话,大都能找到一个有正规职业的老公。
如果是男生的话,要找到一个吃国家财政工资的老婆那就十分困难了。
当然要找到一个吃公饭的老婆的男生还是有的,他们一般家庭背景好、比较富裕,本身长得帅气,或者在学校时就是一个有名气的学生干部或者有些特长的学生。
这样的学生本身活泛,及早谈到了本校的女生为自已的女朋友,毕业后很快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的女人慢慢就感觉到自已的男人并非表现的那么出色,也就后悔了。
即使真的后悔了,也会勉强地把生活过下去了,实在是委屈得不行啊!
那又能怨谁呢?还不是自已缺乏辨识事物的能力吗?还不是自已没有擦亮眼睛认真观察男友的本性呢?还不是自已心太急,害怕自已喜欢的男生被其他女生抢先占有吗?
可是,刘夏芹根本和她们这些缺乏目光的女生不同,她哪里就能看得上黄尘师范学生的男生了?
在她眼里,那么多的男生都是些废物,最终成不了什么大器,无非就在教育界倒来倒去嘛。
说起学生干部吧,她也当了三年的学生会主席长,但那种主席只是名誉上的主席而已。
她并不羡慕那样的“领导”身份。
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在这里毕业的教书育人的教师们都不过是些拿着国家工资的平庸人,就像社会上被人广泛臭骂的“专家”式的人物了。
有人把专家说成是“砖家”,是不是具有很强烈的讽刺意味呢?
比如有人问刘夏芹毕业以后,想不想当下一任师范学校校长?
刘夏芹肯定说她不稀罕,那她稀罕的事是什么呢?
刘夏芹说她现在也说不好自已的未来世界里将要干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但她现在只能去一所乡下小学校里当一名教师了。
人家毕业生在老师带领下去县城里的几所中小学实习如何当教师的技能了,她却请假说她身上得了妇科病去医院治疗。
其实她并没有生病,也没有去医院,而是待在他们三个合开的饭馆里商讨事务。
她和两个最忠心于她的男生张强和刘米米秘密商讨一件大事,就是她毕业了去当小学老师之后,他们两个男生的去向。
他们纷纷表示她夏芹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她教她的学,他们开他们的饭店。
夏芹开玩笑说,他俩像是没娘的孩子,她就像是他们的娘了。
既然如此,那么夏芹提出让他们别开饭店了,干脆去少林寺、武当山学功夫去吧,以后帮她干几件大事,还要用他们的拳脚吓唬那些社会上的坏人呢。
张强和刘米米想了再想,最后决定还是听夏芹的话。
他们此后不再开饭店了,而是去少林寺武当山学武功了。
这是刘夏芹最原始的想法,她认为一个女子身边没有几个得力的助手,是干不成事情的。
商讨之后,他们就转让了生意兴隆的饭馆,三人平分了钱财。
夏芹去了乔家湾镇中心小学任教了。
张强去了湖北武当山学功夫去了。
刘米米去了河南嵩山少林寺学身手去了。
刘夏芹的用意是明显的,就是希望这两个男人将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她究竟要干什么?
现在连她自已都说不清楚,反正在她的心里,想得是,她决不作为一个平庸的女人混在这个社会上,那样的话还不如别活了。
还有一种期望就是她想做许多有利于社会有利于百姓的事情,决不干那些违法犯罪的坏事。
她的头脑自始至终是清醒的。
刚去了乔沟湾中心小学就发生了一件触目惊心的事,让许多人对她产生了极其反感的情绪。
她从黄尘师范学校毕业以后,回到家待了一个多月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她哪里都没去,她一心帮助父母亲干了许多家务活,她还帮父母骑上自行车去镇子上卖过蔬菜。
父母亲不想让夏芹太累了,别干那些杂七杂八的活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读读书,等下半年开学了,就是一名人民教师了,得像个教师的样儿。
夏芹没有听他们的话,只要家里的可干的活,她就抢着手干了,确实减轻了父母亲的身体压力。
村子里的人都夸奖夏芹才是真正孝敬的女儿。
女儿就是父亲的小棉袄,在她身上,体现的真真切切。
父亲的心里也乐开了花,认为夏芹平时咋咋唬唬的,其实她才是家里最有孝心的女儿。
他们早就盼望她能有个合适的工作,能挣上工资,帮助家里共度难关。
这种最简单最朴素的愿望眼看就要实现了。
当然父亲刘德禄不敢旁骛,他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自已的四女儿一生平安幸福。
拿现阶段来说,只要娃娃有个正式吃公饭的工作就让他心满意足了。
他认为夏芹在乔沟湾中心小学教书,距离家里也不太远,每周都可以回家,能吃上妈妈亲手做的饭菜,穿上妈艰亲手做的衣服,娃娃的内心就可以安定了。
他不需要娃娃给家里做出太多的事情。
他最想看到的是夏芹穿上得体的新衣服,骑上一辆崭新的女式凤凰牌自行车,从家里骑到乔沟湾镇,再从乔沟湾镇骑回到家。
他也希望夏芹能早日找到自已喜欢的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必须也像她一样,最起码是个教师,甚至是其他单位的国家干部更好。
他们不久就能结婚,就能生出个小孙子,过着一种安之若素的生活。
那他老刘这辈子也就活出个人来了。
他在这个村子里就有一定的知名度了,他的知名度其实早已提高了,三女儿考上西塬交大就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了,
这次夏芹当了附近镇子上的人民教师,才让他感觉到从来没有的自豪感和神圣感。
但是,夏芹可从来没有像她父亲那么想过,如果她的真实的想法真的像她父亲的想法,那她就不是他刘德禄新生的女儿。
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这天晚上,家里人几乎没合眼,他们都替夏芹憧憬美好的未来。
两个姐姐全家人也来到娘家,都是为四妹妹贺喜的。
说是贺喜,但她们两个小家庭的五六口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多少贺礼,好像是来娘家改善伙食的。
三四个小外孙子好长时间没吃点好食物了,饿得容颜都变了,显然是营养不良的原因。
大姐和二姐知道夏芹手头有些钱,趁着她要去乔沟湾镇教书的时机,肯定给家里买回来些好吃的东西。
果然,夏芹怜爱几个小外甥,专程去了公路边的小卖部,买得几十元的小食品,让他们几个娃娃吃个够。
大人们不瞌睡,连小孩子们都兴奋得合不上眼。
刘德禄对两个女婿的能力有些担扰,几次就说到他们的光景烂包成这样子的原因是他们太懒惰。
他当时是眼睛瞎了才把自已的两个女儿嫁给他俩个不成事的男人。
大姐二姐都让爸爸别说他们了,不是他们太懒惰,而是大家就生在这个社会当中了。
刘德禄又骂两个女儿,还不想听他的话,这个社会,谁家的日子过得像她俩那个穷酸样儿?
两个女儿就委屈得哭了,说爸爸明明是个偏心眼儿,只供春怨和夏芹读书,不供她俩读书,如果家庭社会稍微好一点儿,她俩也和她们一样可以上学呀。
那时上了学,哪能像现在这样,被家里人都瞧不起呢?
夏芹听明白大姐和二姐对父亲产生了很大的怨恨,就制止他们都别说了,本来都是来为她贺喜的,说这些话,不是家里有点儿喜事都被他们吵得没有了吗?
刘德禄长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一个劲儿地抽他的老旱烟。
两上姐姐也就不说话什么话了,瞪着眼看着夏芹,有些不好意思,脸也变红了。
突然大姐问夏芹:“你真喜欢教书吗?”
夏芹说她真的不喜欢!
她的话让一家人都瓷住了眼睛,想不到她为什么不喜欢这么让人羡慕的工作。
二姐又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不喜欢当时为什么考个黄尘师范?
夏芹笑了笑说,她考黄尘师范是为了不花钱,学费不花钱,吃饭不花钱,每个月还能长余些钱拿回来呢。
事实上,她念了三年书,没有花费家里的一分钱。
两个姐姐又说到春怨的上学的费用,说她才真的费钱呢,一开学就带了两千元钱呢,谁知以后还会费多少钱呢?真是个填不满的天窖。
夏芹劝说两上姐姐别眼红三姐了,说现在费用是大些,可将来挣得多呀。
大姐冷笑了一面,说挣得多还给家里一分钱呀?那像夏芹她这么总是想着这个家呢?
大姐也说春怨这个娃娃太自私了,总顾她一个人好了,她才不管别人呢!
夏芹说,咱别再说三姐的长长短短了,其实她也是很不容易的。
她承诺两个姐姐,以后他们两家娃娃的上学都由她来供,都跟上她去乔沟湾镇中心小学上学吧。
她的话说得两个姐姐两个姐夫高兴都合不拢嘴,都夸奖还是咱夏芹是个可靠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