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人的思维方式通常都很单纯、朴实无华。当两个女儿放学回家时,尤其是春怨得奖后返家,全家人肯定想要好好庆祝一番。然而,用什么来庆祝呢?摆出一整桌丰盛的佳肴显然是不现实的,毕竟庄户人家没有这样的财力,就算有这个能力,他们也舍不得如此挥霍。于是,刘德禄老汉决定破例前往镇上为孩子们割回几斤猪肉。他与婆姨商量后,决定给孩子们做一顿美味的猪肉饸饹。说实话,平常孩子们不在家的时候,老两口都是随便应付着吃饭,一年到头几乎都不吃任何肉类食物。这并不是因为买不起肉,而是他们舍不得乱花一分钱,总是想着能多给孩子们攒些钱,让她们能够专心读书,只要孩子们学有所成,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父亲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从院子豁口子门上进来了。他喊着怨儿、芹儿,快来爸爸给她们买得什么好东西了?又喊着老婆,到外面来把这块儿猪肉给咱提回去燉了。两姐妹正在屋子里讨论学习的一些问题,听见父亲喊她们,急忙跑出去,看爸爸给她们买得什么好东西了。
父亲推着一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缓缓地从院子豁口子门上进来了。那辆自行车仿佛已经经历了无数次风吹雨打,车身上满是锈迹和磨损的痕迹,但它仍然坚定地承载着父亲的身影。父亲一边推着车子,一边高声呼喊着:“怨儿、芹儿,快来啊!看看爸爸给你们带回了什么好东西!”声音中透露出兴奋和喜悦。 此时,两姐妹正坐在屋子里聚精会神地讨论着学习成长上的一些问题题。听到父亲的呼唤,她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本,迫不及待地飞奔而出。心中充满了好奇,急切地想知道父亲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喜。 姐姐怨儿跑得最快,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冲到了父亲身边。妹妹夏儿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父亲看着两个可爱的女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弯下腰,从自行车后座上取下一个神秘的包裹,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哇!”怨儿和芹儿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原来,父亲买回来新衣服了。 “这是给你们的礼物,喜欢吗?”父亲温柔地问道。 “喜欢!谢谢爸爸!”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并紧紧抱住了父亲。 这时,母亲也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父亲又喊着老婆,快过来帮忙把这块儿猪肉给咱提回去炖了。母亲笑着接过猪肉,走进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温馨和欢乐的气氛,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这份难得的团聚时光。父亲讲述着他在镇上的所见所闻,两姐妹则沉浸在漂亮新衣服的世界里。这个小小的家庭虽然并不富裕,但却充满了爱与温暖。
刘德禄在镇上卖完了蔬菜,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卖衣服的摊位。这时,他看到有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试穿衣服。这两位女子的身材婀娜多姿、面容姣好,让人看了不禁心动。而她们所试穿的,则是两件漂亮的短裙,款式新颖别致,颜色也十分鲜艳夺目。 其中一个女子穿上短裙后,露出了一双修长而洁白的玉臂,宛如两段刚刚从泥沼中挖出的鲜嫩莲藕;另一名女子则展现出两条白皙嫩滑的小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仿佛是最纯净的珍珠一般。这样美丽动人的画面,令刘德禄感到赏心悦目,心中充满了喜爱之情。 于是,他二话不说,甚至没有询问价格,便直接让摊主把这两件短裙包装起来,并小心翼翼地放在车的后座上。然后,他兴高采烈地踏上归途,一路上心花怒放,满怀着期待和喜悦的心情回到家中。
他把车子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正走过来的两姐妹,让她们回屋试试看合适不合适。两个女孩兴奋地跑回去,几下子就换上了,再跑到外面,问爸妈她们穿上这种衣服好看吗?刘德禄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说好看,她们的妈妈说,就是太短了些,快要看到屁股蛋子了。刘德禄狠狠地瞪了婆姨一眼,说她不懂欣赏,他觉得太好看了!婆姨随着他说,好好好,你说好看就好看嘛。夏芹也说爸爸还是懂得审美的。刘德禄笑了一下说:“我什么也不懂,看见人家女娃娃穿上好看,我就买回来了。”夏芹偷偷地对春怨说:“叫乔晨光看见了,不知怎么夸奖三姐呢?”春怨说:“他才不懂你漂不漂亮呢,一个大粗人,就知道给我花钱。”夏芹羡慕极了,说舍得给自已的女朋友花钱的男人才是最好的男人,她怎么就碰不上这种好人呢。
姐妹两人又回到了她们那间温馨而又略显局促的屋子里,两人不约而同地站到了穿衣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已以及身旁的对方。
夏芹凝视着镜子中三姐的形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羡慕之情。她暗自感叹道:“爸妈真是不公平啊!三姐长得可真漂亮。”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赞叹的光芒,仿佛对三姐的美貌感到由衷的钦佩。
然而,一旁的春怨却在镜子里瞄了一眼夏芹,不服气地反驳道:“谁说我漂亮啦?我在其他女生面前简直就是个丑八怪!”
夏芹听到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骗人!我才不相信呢!”她显然无法接受三姐的自我评价,坚信三姐拥有迷人的魅力。
这时,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姐妹俩之间的对话充满了相互比较与嫉妒的味道。她们在镜子前审视着彼此,试图寻找对方身上的不足之处,同时也渴望证明自已的美丽与价值。这个小小的场景揭示了人性中常见的一面——对于外貌和他人评价的在意程度。 或许在这个瞬间,姐妹俩应该意识到,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外在的容貌,而是内心的善良、智慧和独特个性。美不仅仅取决于外表,更体现在一个人的品质和内涵之中。或许通过这次对话,她们能够逐渐超越对外貌的执着,发现彼此更深层次的优点,并建立起更加深厚的姐妹情谊。
“夏芹——”妈妈站在窑洞门口,声音透过门缝传进了她们的耳朵里。她一边喊着夏芹的名字,一边催促着:“饭已经做好了,赶紧过来吃吧!” 姐妹俩听到妈妈的呼喊声,穿着漂亮的裙子,匆匆忙忙地向妈妈做饭的窑洞走去。她们知道,这是妈妈精心准备的一顿饭菜,里面包含着妈妈对家人浓浓的爱意和关怀。春怨和夏芹尽快赶到饭桌前,和家人一起享受这温馨的时刻。
今天吃得是猪肉片饸络,闻起来可香哩。香气飘逸在院子里,引得家畜都打喷嚏。妈妈说两个谁站上锅台压饸饹。春怨说夏芹上去吧,芹儿身上的力气挺大的。夏芹就一纵跳上去了,撅着屁股卖力地往下挤着饸饹床子,差点儿没挣出几个臭屁来。春怨坐在灶台前面烧火。春怨看见妈妈穿得衣裳破烂了,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把妈妈的腿说,爸爸怎么不给妈买件新衣服呢?母亲说,她就不买了,还能凑合一向时间哩。夏芹说爸爸不懂得爱女人。母亲瞅了夏芹一眼,说别瞎说,她爸爸没她说得那么差劲。
吃罢晚饭,姐妹两个相跟着去院子一边的高岗上望了一会村子的面貌,评价着村子里的巨大变化,庄稼长势很好,刚下过一场好雨,地面湿漉漉的,庄稼绿油油的,水井也重修成新式的了,水管上面有一根钢盘,只要往下一按,下面的钢管里的水就冲了出来。龙王庙也是翻修过的。她俩静静地坐在土堆上,感慨着,兴奋着。夏芹突然问三姐,乔晨光那个男生实际上怎么样,对三姐还好吗?
春怨笑了一下,说就那样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觉得这个男人太烦人了。
夏芹让她别不识好歹,除了他谁还管她呢。她偏就觉得人家后生是个挺好的男人。
春怨瞅了她一眼,说:“你觉得他好,那你去追他呀!”
夏芹说她才不干那种缺德的事,那是三姐的私人产物嘛。
春怨说其实她对那个人并不感兴趣,班里还有一个矮个子小男孩,人家才是真正的好男孩。
夏芹听后,感到大吃一惊,转过头问她,真的是那种想法吗?
春怨说真的呀,那个小男孩太可爱了,而且绝顶聪明,这回竞赛,只有他拿了头等奖,太给力了。
夏芹并没让她讲关于她和男生的事情,可春怨激动得自动讲开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夏芹只能仄耳听了。
她讲的都是发生在黄尘二中校园里的事。以前在乔沟湾镇子上读书时的情况,夏芹都清楚的。
夜影儿扯了下来,天黑了。夏芹说回家再讲吧?还有点意思。
回到她们睡的屋子里,姐妹俩睡在一个被窝里,夏芹觉得身子困得厉害,眼皮子直打架,她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说:“我好困啊,好想睡觉……”
一旁的春怨听到这话,却是不依不饶,她摇晃着夏芹的肩膀,娇嗔道:“哎呀,芹儿,别睡呀,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夏芹被晃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好不听她的故事,瞧三姐那激动的样子,她只好强打起精神,声音低沉地说道:“那就接着讲吧……”
其实,她对三姐所讲得这些情情爱爱的故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每天都和一些男生们打交道,那才叫真正的故事呢!相比之下,这些虚构出来的情节简直感到无聊。
夏芹喜欢裸睡,身上脱得一条线都不挂,身体丰满而清净,性感而飘逸。屋子里很闷热,她就把被子踢在一边,像美人鱼一样漂浮在崭新的泡着绿色碎花的床单上。
春怨一眼盯住欣赏了半天,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称赞她的身材真的好美啊!
夏芹合着的眼睛睁开来,看了她一眼,说三姐的就不美吗?
春怨故意给夏芹她看她胸前双乳间的一团菊花般大小的暗红色斑点。那个斑点像身体内心脏的眼儿,一旦碰破,鲜血瞬间就喷薄而出,使得她常为之担惊受怕。菊花般的红斑儿成为她不得见人的罪证,被她掩饰得如同珍贵的宝藏一样永远不能外现。
偏巧夏芹也看见了,讥笑着她,问她乔晨光看见过没有?
春怨害羞的脸顿时就变红了,也赶忙用被子一角盖在她的胸前。她说一个纯洁的女子怎么随便就给人家看自已的身体呢?
夏芹不以为然,给人家看了又有什么哩?
刘春怨斜着眼看她,问她,不会被男孩子看了她的身体内部吧?
夏芹一本正经地说,她的乳房都被男孩揣过了好几回呢?她不觉得是一件羞耻的事嘛。
春怨又说,那么,男孩子也亲过她的嘴吧?
夏芹说,那当然喽,只不过是一种交换而已。当她利用别人的时候,她提出的条件就是让他们揣几下乳房,比如她要某个男子去收拾一个恶人时就是这样交换的。
天啊,春怨不禁被她的想法和做法震撼了,用那种蠢笨的办法和人家交换,她真的就乐意吗?真的就那么心安理得吗?她觉得夏芹变坏了,变得和从前判若两人了。她再也不认识她了。她总以为夏芹成天待在学校里刻苦用功读书学习了,指望她能考更好的大学,谁知道她竟然在学校里干着如此荒唐的事啊!春怨仍然心有余悸,试探地问她:“那你也跟人家睡了?”
夏芹轻松自在地说:“那倒没有,不过我不可能让任何人对我干这样的事情的,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她又问夏芹,在她们学校还有这样大方的女生吗?
夏芹说:“有呀,有个女孩就被人睡过了,不过那女生做的时候带着套子,绝对安全的了。”
接着,她又讲起发生在乔沟湾镇中的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有一天深夜,初二的一个住校的女生突然肚子疼,哇哇地嚎哭。舍长起床跑去找班主任去了。班主任闻讯跑来,动用几个男生把那个肚子疼的女生送到医院里。医生诊断以后,吃惊地告诉老师,这个女生快要生产了。老师打发两个男生骑上自行车连夜去找家长。家长气得要死,赶紧联系谁家想抱养这个可怜的孩子,赶天明就被一家没有孩子的人家抱走了。男方的家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跑到医院非要他们的亲孙子不可。孩子的父亲原来是母亲的同班同学。夏芹问三姐:“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的话再次把春怨吓得面如灰土,口里喃喃自语,如今的世道怎么竟然成这个样子了?
夏芹睁开眼又注视了一会儿三姐,问她不讲她的爱情故事了,那她就睡去了啊?
春怨冷笑着说,她的爱情再浪漫也比不上夏芹浪漫的。
夏芹也笑着,说:“你别骗人了,你和乔晨光之间真的就那么清白吗?”
春怨说:“清白的令人不可思议。说实话,他连我的手都没摸一下哩。”
夏芹说:“谁相信呢?难道人家苦苦追求你只是为了保持绝对的清白吗?”
是的,这句话真的哄骗了夏芹,她的手不知被他抓摸过多少回了,不过她认为这真的没什么呀,不过是人与人交往的一种手段罢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丢人或者对不起自已的良心。
就是上高中之前的一天下午,她主动去找乔晨光了。那些日子,她待得实在无聊,老是想着那个乔晨光,盼望他能来看她,可他就是不来,十几天过去了,还是不来看她。漂去无数的纸船到了远方。这时,她去黄尘二中上学的事情定好了。乔晨光本来要来看她的,隔三岔五的总会来的。她每天都去她们家前面的那条泥土路上,站在高处的一个土台子上,眼巴巴地望着重耳河上面的那条柏油公路,可她一次次的失望了。她不知道乔晨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她真的把她给忘记了吗?她不相信他会忘记自已的。他说过,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她刘春怨啊!
她不停地在心里想着乔晨光不来找她的可能情况,是骑摩托车跟大车撞了,要么就是生病了住院了,或者去黄尘城里置办货物去了,也许他在他父母亲的饭店里帮忙了,他想到的就是这些了。想着想着,她就想去乔沟镇去找他了。
乔沟湾镇跟她们家不太远,五六里路,她也不去骑她的那辆自行车,步行着去了。走得她脚上磨出了血泡,直到天快要黑了,才到了镇子上。
她先去了他父母亲的饭店里,像做贼似的,站在外面往里面看。
他的父亲看见了她,不像是来吃饭的,像是找他们家谁似的。
他父亲就出来问她找人吗?饭店里的客人很多,都在吃着羊肉面。他父亲满手粘得是面粉,脸胖得像个冬瓜,笑着招待正在来吃饭的两个夫妻客人。刘春怨说她不是找人的,她是随便转转的,她是他们乔晨光的同学呢,以前来到这里吃过饭的。他父亲还是说乔晨光不在这儿,他在家里待着呢。
刘春怨“噢”了一下,就走开了,朝着他们家相反的方向走去了,只是给他父亲一个错误的判断,她真的不是找乔晨光的。
他父亲一直把她看到转过一个拐角,看不见了,也就不再看了。
然后,她就在另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往乔晨光家里走。当她轻车熟路来到他们家的大门上时,她发现大门外面上了把铁锁,但家里响着电视的声音,她估计乔晨光一定在家里看电视着了。她就伸手拍打铁大门上的钢板,发出了“咣咣咣”的响声。很是拍打了些时间,乔晨光才听见,跑出来看是谁找他了。
他从一个方形的小孔间瞧见了她,因为她的脸正对着方形洞。乔晨光惊喜地为她开了门,伸出手使劲地拉着她的手,说他正看电视剧,好看得很呐!
当他们刚进门时,电视上正放着两个年轻人亲吻的镜头,他们都看呆了,连气都不敢出了。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谁都不敢看谁,眼睛只停留在电视屏幕上。乔晨光有些激动,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就把她抱在他的怀里,很想像电视上那样亲吻她的。当他的嘴巴将要挨上她的脸的时候,春怨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门那边,说乔晨光,你在干吗?也像他们一样耍流氓吗?她猛地抓起遥控板,随便换了一个台,好像是法制一类的频道。
乔晨光满脸臊红,说对不起,对不起,他有点激动了。
刘春怨说没事,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们还只是孩子,不能那样的。
夏芹还是认真地听她讲的故事,说然后呢?
春怨说,然后看了会法治节目。
夏芹翻转了过去,说没趣儿,她不想听了,睡觉去了。
春怨伸长腿,搭在她的身体上,说没讲完呢。
夏芹说,要讲就讲点儿浑的,太素了没意思,不想听。
春怨说,她就发生了那些事嘛,没有更刺激的事情了。
夏芹说,那她就不听了呗。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两个连个吻都不曾接过,还像是谈恋爱吗?她就没谈什么恋爱,身边也不缺那帅气的男生,玩得那叫个有情趣啊!
春怨真的想把自已和乔晨光之间发生的事情讲给夏芹听。但是,她和他真的只拉了几次手,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们亲吻和对身体上的抚摸。她把夏芹的光身子扳过来,盯住她的乳房细细地看,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她也看夏芹两片嘴唇,除过嘴唇上裂开几条细缝,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单纯地看夏芹的身体,她也是一个完整无缺的人,不过她身上几块疤痕也是她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打架造成的。她是知道这些情况的。
夏芹以为春怨怕她睡着,继续听她的故事,轻浮地看了春怨一眼,说讲吧,她听着呢。
春怨就又讲起来了。那是在上高一前半学期临放假的时候。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正是学校放假的时候。天空中飘下来一场厚厚的雪。回家就成了孩子们最担心的事情了。乔晨光特地来找她,问她回不回家?春怨说,回是很想回的,但她不敢骑自行车嘛,真是急死人啦。乔晨光说那就不要骑了,坐他的车子吧,她知道他骑车技术是相当高超的。春怨正有此种想法,高兴地说,那就坐他的车子吧。
他们推着车子走出校门,然后乔晨光就骑上车子,让她坐在后面。骑了大约五里路,还没有出城。突然车子被公路上的冰滑倒了,连人带车都栽倒了,春怨的一只脚夹在轮子当中,顿时,疼得她快要昏过去了。乔晨光倒是没大的问题,也摔倒在地上了。他不顾自已的疼痛,赶忙往起扶春怨,可是她的脚动不了啦。她疼得哇哇直叫。被夹在轮子里的脚很难拔出来。乔晨光让她别动,他想办法帮她弄出来,尽可能不要触碰受伤的地方。看见她疼痛的样子,好像疼在他心里。很是摆弄了一阵子,还得到两个路人的帮忙才弄出来那只脚,天啊!脚肿得像个发面馍馍,好歹动不了啦。春怨就坐在冰面上,呜呜地哭着。乔晨光就跪在地上轻柔地给她揉着受伤的脚。她越是揉,春怨越觉得疼得厉害。她喊着别再揉了,疼死人了!那边又有几个骑车子的人也摔倒了,人的疼痛叫喊声,车子摔倒在地的嚓嚓声,旁边替他们叫苦声,彼此起伏。春怨问乔晨光,摔伤了没有?晨光说他没事,受点小伤,不打紧的。春怨说那赶快扶她去医院呀,恐怕骨折了啊!晨光也就试着站起来,觉得腿上也不灵便了,也是走不成路了。一个骑三轮车子拉生意的男子看见他们都不能走路了,就骑了过来,问他们用车吗?乔晨光说用呀,赶快把他俩送到医院。三轮车司机就扶着他俩上了车子,慢悠悠地骑开车子,去了医院。
经医生诊断,乔晨光没啥大事,只是脚上划破了一层皮,春怨的脚踝骨折了,需要打石膏的。然后,他们在医院里稍微坐了一会儿,医生给她打上了石膏,说去外面街道上买副拐杖,平时小心一点儿,过几天就没事了的。
刘春怨拄着白色的铝制拐杖,艰难地走出医院。她跟乔晨光说,她不想拄这个拐杖,太丢人了。
晨光说不想拄,咱就不拄它了吧。他就蹲下来,让她趴在他的背上,背着她走出医院。
到了街道上,他又叫来一辆三轮车子,一直把他们拉到刚才出事的地方。他的车子还在那儿的路边站着,但是后面的瓦圈碰得成了麻花了。他气愤地把车子撂倒在地上,伸出一只脚使劲地踏了半天,略微平正了一些,但转动的时候,和两边的钢柱子摩擦得很厉害,骑是骑不成了。乔晨光找了半天,在路边找到一根麻绳子,把拐杖绑在车子一侧,又把春怨扶得坐在后座上,自已只好推着她步行了。
他们就这样慢腾腾地在雪地里走着,希望能碰上一辆机动三轮或者汽车,把他们拉上,结果没有碰上。乔晨光累得快要走不动了。春怨心疼他,让他停下来歇一会儿。晨光说,马上就要天黑了,得赶快走路啊。春怨坐在后面,双手抱住座子,寒冷的天气把她的手冻得发紫。晨光看见了,停下来,伸出双手,握住了她的手,给她焐暖和一些。他感觉到她的手虽然很冰冷,但很柔滑,再哈出热汽,这样才使得他的手变得不很冰冷了。春怨的手突然抚摸上了他的脸,故意让他亲了她的手。她的举动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以后他走起路来,不再觉得有多累了,异性的力量真是无穷尽的。
还距离乔沟湾有十来里路,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春怨说把她扶下车子,让她用拐杖走路吧?
晨光问她能行吗?春怨坚定地说,能行,白天的时候,她觉得形象太差劲了,太丢人了,天黑了,就不怕人看见她这个瘸子了。她走了大约五里路,觉得真的累得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台子坐下来歇了一会儿。她从书包里取出两个油饼子,递给晨光一个,说吃点东西吧。乔晨光便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春怨跟他说起了话,其实他们一直说话不断,春怨说话主要是给晨光以希望和力量。她突然问乔晨光:“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同情我呢?”
晨光肯定地回答:“当然是真的喜欢你啊!我美丽漂亮的女孩!”
春怨又说:“你还是把我当成朋友吧?”
乔晨光看了她一眼,不敢说真话,只说了句:“我不敢把你当成更亲的人嘛。”
春怨伸出手指头,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说真是个傻瓜,难道真的没感觉到她是怎样的心态呀?
晨光兴奋地望着她,说:“那你当我的老婆,好吗?”
春怨在黑暗中笑得咯咯直响,说得太直白了。她翘起嘴巴,闭住眼睛,示意他亲吻她的嘴。
乔晨光激动之下,拼命似地把她亲得沁人心田,仿佛一股宏大的激流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间流淌着。乔晨光觉得她被亲热得满足了,问她好了吗?
春怨说:“你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呀?”
乔晨光就很大胆地说:“老婆,我的伟大的、美丽的、温柔的、纯粹的好老婆!”
春怨让他记住这个难忘的晚上,把这种激情保留在记忆深处,永远不忘。
夏芹笑着看她的表情,问三姐:“原来三姐也会骗人了,还真的亲吻了啊?”
春怨害羞得不成样子,说那天真的无法控制自已的感情,只觉得他是一个天下最伟大的男人了,只觉得只有他才能给她最大的幸福嘛。
夏芹有意拷问她:“那天晚上,乔晨光没把你的舌头咬破吧?”
春怨问她:“亲嘴就亲嘴嘛,干嘛要咬破舌头呢?”
夏芹说亲得太用力了,太忘情了,很容易咬了舌头的。她就要看三姐的舌头有没有伤疤。
春怨说哪有那么夸张呢?
夏芹让她看她的舌头,问她是不是留下伤疤了?
春怨细细地看了,真的有块伤疤呀,责备她说,亲吻还真花上代价了。
夏芹让三姐继续讲,问她那天晚上睡在哪里,应该回不了家了吧?
春怨说:“是啊,我住得是镇子上的宾馆,不过一夜都没睡,乔晨光陪我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骑车把我送回家的。”
夏芹又问她:“一个晚上,就没再干点啥?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没干什么事,是不现实的。”
春怨保证她再没有干其他的事情,只是他又抱住了狂亲了她一场子,不过只亲了她的嘴和唇,至于身上其他部位,碰也没让他碰一下,总该相信她了吧?
夏芹只是一个劲地笑,表明她并不是那么简单,也并非她说得那么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