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真是多事之秋,疫情一波又一波,搞得人心惶惶。回到家的我和妈妈一直不能出门,妈妈一直躺在床上睡的时候永远比清醒的时间长,我不敢睡太久,白阿姨说这个病如果不在医院治疗会很快就出现新的状况。
天逐渐凉了,我看着手机上对疫情的报道,最近每个小区都封了,不让院里的人随便走动,如果谁出了问题,那么就是罪人了。我每天的工作就观察妈妈的血糖问题,高了就打一针,低了就吃一些葡萄糖,自从回家后,妈妈就对食物不感兴趣。我怕她饿,总会给她换着花样做她曾经爱吃的。
“风语……风语……”
睡在躺椅上的我扑到她的身边:“妈,我在。”
“妈,饿了,想吃面。”王玉芬已经病的脑子不清楚了,她看着在眼的女人,好像看见了自已的妈妈,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面容憔悴的傅风语,手拍拍自已的肚子,笑了。那笑容很美,很久没有看见妈妈这样的笑容,我一时看走神了。再次听到妈妈说她饿了想吃面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跑出房间,跑进厨房开始煮面。
我记得妈妈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我不是很会做饭,从小都是爸爸做饭,我看都不看一眼就只记得吃饭,他们从来没有责备过我,就是因为这样我家亲戚都看不上我,觉得是我的父母把我给惯坏了。
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做好了,我端到妈妈面前,儿子帮王玉芬坐起身,女儿顾小西给王玉芬围上围嘴,玉芬自已端着碗将面条往嘴里送,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停的夸我做的好吃,还说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面条。玉芬伸出手抚摸风语的秀发,她看见女儿耳朵鬓角的头发已经泛起银丝。女儿再也不是18岁的孩子了,但不管女儿多大,仍然是她的心头肉。
“妈妈你来接我了,我真的好想你啊!我活的好累啊,病真的好痛啊,妈妈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活了。”说着王玉芬小声哭泣着,紧紧把我搂进自已的怀中,仿佛看见了她自已的妈妈,轻轻抚摸着风语的后背。
“妈妈,您怎能如此言说,我可是您的爱女风语啊!您快快睁开双眸看看我呀,妈妈,您莫要这般吓唬我啊!”我再也难以抑制自已的情感,这二十多天的压抑如决堤的洪水般一泻而出。
顾绍祺和顾小西也抱紧我们两个,四个人哭成一片,不知道哭了多久,王玉芬手臂缓缓落下,头瞬间靠在傅风语的肩膀上。停止了呼吸……
“妈妈!”
“姥姥,姥姥!”
眼泪瞬间滑落滴落在手背上,手背被泪水灼伤,痛不欲生。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询问声将我的思绪从痛苦中强行拉回现实,我看着面前面容慈祥的阿姨,阿姨手指着我后面的牛奶棉问道:“这个红色的牛奶棉多少钱一团?”
妈妈已经去世一年了,可是每次想起来都会让我哭成泪人。或许那天是我一生永远忘记不了的一天,我擦干眼角的眼泪,换上笑脸:“5元一团,这是50克的,这里还有100克的这是萌娃的15元,您想要哪一种?”我耐心的给顾客介绍这红色牛奶棉。
阿姨满头白发,颤颤巍巍走到柜子面前,仔细打量着两种线,犹豫不决。
“阿姨您打算钩织什么?您钩织包包可以选苏苏姐家的,她家线材质感挺拔,钩织出来的包很挺拔不容易软塌塌的。如果您钩织玩偶,就买萌娃四股,钩出来的玩偶精致不起球。如果您是练手,就拿这种便宜的,因为它线比较粗一些,对新手很友好。”
我把线材一款一款的一一介绍给顾客,顾客听到这些很满意,她选了8团5元的线材。我帮她打包好,还送了她一根双头钩针:“一共40元,阿姨您是现金还是微信呢?”
“现金。”阿姨掏出一张红彤彤的毛爷爷,我接过钱找了她60元。阿姨放进口袋,微笑的和我挥挥手:“等我用完了再来找你啊!”
“嗯好的阿姨,阿姨慢走啊!”看着阿姨的背影我仿佛看见了妈妈。
繁华的街道旁边嘻嘻奶茶一位蓝发女孩托着下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活了,没有姥姥我要怎么活啊?”稀稀疏疏的眼泪落下来。
后厨里的男孩狠狠的刷着奶茶桶:“哎,活着好累啊,为什么要活着呢?”
蓝发女孩听到男孩的话转头看向后厨,这个天天找她麻烦的家伙怎么也会说这样的话,她是因为姥姥去世了而难过,而他听姐姐们说家里很有钱,还有一个不错的女朋友,他简直就是完美人生。像他这种人生巅峰的人类,还有什么烦心事。
“顾小西!”男孩突然叫她的名字,把小西吓得一哆嗦奶茶杯哗啦掉在地面上。
“干啥,你想吓死我吗?”顾小西美目一瞪,盯着后厨得男孩。
男孩被她瞪着有点儿不好意思,赶忙看向手中得奶茶桶:“你能不能动作快点儿,一箱奶茶杯摆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摆好。”
顾小西很想把他按在地面上狠狠摩擦一遍,嘟囔着:“你都说是一箱了,又不是一个,也不是十个,整整五十个啊!,哪有那么快啊,嫌弃我摆得慢,有本事你来摆啊!”顾小西抱怨着:“你还有脸说我呢?你刷了一下午奶茶桶都没有刷干净,我就不明白了那个桶是和你有仇吗?你都要把它刷脱皮了,我要是那个桶早把你家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遍了。”
“噗嗤!”男孩笑出声,他没有想到这个顾小西还挺有意思的,瞬间他的烦心事就被她的几句话吹跑了。心情愉快了许多,不就是失恋了吗?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姑娘多的是。
街道人来往,顾小西看着人群,却永远都找不到,姥姥那张熟悉的面容。天逐渐暗了下去,买奶茶的人也多了起来,顾小西也顾不上伤心,或许忙碌才是吧悲伤最好的止痛药,小西微微点点头,希望天天堂里的姥姥忘记悲伤,开心的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