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我依然履行着日常的工作,看着孩子写作业。然后给孩子洗漱好,一边和他聊天,一边哄他睡觉。
我们这孩子,非常聪明,干什么事情都特别灵,这点很好的继承了妈妈的长处。
但同时,他确实非常懒。写作业就像是要他的命似的。做作业不认真、不专注;而且还特别喜欢诡辩,我说一句,他能说十句。
想想当年我小时候,要是敢不写作业,那是少不了一顿打的。
可是现在的孩子都打不得,我要是敢碰他一下,我媳妇非得和我拼命。
有一次我家小孩在外边无缘无故把别的小孩推倒了。刚好让我看到,我气的踢了他一脚,结果我媳妇在公共场合和我吵了半天。回家之后,全家人联合起来批判我。
我媳妇两个礼拜不理我。我爸爸妈妈好几天都没做我的晚饭。搞得我真是成了家里的千古罪人似的。
有的时候想想,真是不公平。我小时候,我爸妈可真是没少打我。我现在只是象征性的踢了孩子一脚,怎么就全家批判我呢?
那当年爸妈打我的时候,怎么没人去批判他们呢? 唉,真是的!
……
终于把孩子哄睡了。我和媳妇也算有了点私人时间。我们一边看着各自的手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聊得也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日常琐事。
我也就顺其自然的把我们公司目前的状况说了出来,把自已面对的困境和担忧倾诉了出来。
“唉…”我媳妇儿也没接我的话,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熬着吧……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咱们可都不能出事啊……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咱俩都失业了……那真是不敢想啊。”
“咋啦?你们单位不是挺好的嘛。也不稳定了?”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道。
“现在中米关系不太稳定,好多米资企业都撤出国内了,我们公司虽然没有明确的撤退计划,但效益也出现重大下滑,从今年开始,各条线部门也都开始裁员了。”我媳妇放下手机,看着我说道。
“啊?不会吧?”我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们去年效益不是很好嘛?去年你不是说薪资加奖金都有100万了吗?怎么就开始裁员了?我还想着,你都百万年薪了,我差不多可以回家专职带娃,吃软饭了呢。”
“100万那也只是有这么一年而已,而且那是税前呀……真正拿到手的也就是六七十万而已。今年这中米关系太不乐观,我们公司也一下转向了。就上个月,我们安西那边的分公司,600多人,裁的就剩一个老总了!”媳妇儿叹了口气说道。
“那不成了光杆司令了?”我有些意外的问道。
“那是啊,就这还是那老总背后有人,才勉强保住的。不过这老总到底去哪个部门,现在还没定呢。他现在也在急着到处找接收的部门呢。多惨啊。”媳妇叹了口气,在沙发上盘腿坐了起来说道。
“那你们这个团队不是做核心业务的吗?应该不会有啥问题吧?”我坐到媳妇身边,搂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肢问道。
“我们团队嘛……暂时还不涉及,但大趋势也避免不了。要是中米关系持续这么搞下去,那大裁员也是早晚的事情。”媳妇拿过一张面膜,敷在了脸上。
“但是你们外企都比较正规,赔偿应该很到位吧?”我赖在媳妇身上,继续问道。
“正规个啥呀,经济不好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现在外企也流行搞一些变相裁员的小招数。比如今年给部门制定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业绩指标,外企的协议里都有:完不成被裁没有赔偿的兜底条款,所以这就成了一个好理由。”
“是吗?这个就是叫什么pip,对不对?这个好像这几年都挺流行的。”我轻声的问道。
“是啊……还有呢,好多外企裁员之前,会集中对针对的部门人员进行深度审计,什么手机、电脑都要上交,还有特定银行流水也要上交……不上交就是不配合公司审计,阻碍对抗公司重要流程,严重违反公司制度,开除!无赔偿!”媳妇儿一边用蒸脸器蒸脸,一边说道。
“我靠!这不是我们公司经常玩的手段吗?”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我们做的可比你们那个无赖小民企要专业的多。”媳妇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把这资料交上去呢?他们就想尽各种办法在里边找漏洞……把一点小事无限放大,然后认定员工重大违规,开除!没赔偿!”
“这个我熟啊。看来你们外企关键时刻,也和民企一样的无耻无德啊。”我笑了笑说道。
“经济不好,什么类型的公司都是王八蛋!”媳妇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还是媳妇有智慧,一眼看透了这些垃圾公司的本质!”我恭维着说道。
“那肯定啊!”媳妇有些担心的说道:“所以你没有找到好的下家之前,一定要守住啊!当狗奴才,咬咬牙也就当了吧!只有牢牢守住,才能保证咱家的平稳发展啊,老公。”
“嗯,是啊,是啊!”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压力又变大了许多。
……
我们都默不作声的搂在一起,躺在沙发上。我的手缓缓的滑向她那柔软而又久违的美妙之处。
“咱们运动一下吧,媳妇儿!”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道。
“滚滚滚!没有心情!去睡觉吧。”媳妇儿避开了我大手缓缓的动作,她一脸厌烦的起身,向着孩子的卧室走了进去。
看着媳妇的离去,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我自已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
于是我关掉了客厅的灯,自已也回到了另一间卧室。
我按照过去的习惯,打开短视频,打算看看美女主播跳骚舞,但也不知怎么的,我真的没有啥心情;
我又找了一些有颜色的视频,想独自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但居然也丝毫没有什么感觉。
……
我这是咋回事啊?我关掉手机,在幽暗的房间里,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回想着与妻子的谈话……心中又变得非常焦虑了起来。
于是我从床上起身,拿着烟盒又走出了家门。我来到了走廊过道,还是在老地方,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一般而言,我平日烟瘾不大,一天也就两三根香烟而已。
但这天晚上,我也不知怎么了,就这么坐在走廊过道的台阶上,愣愣的坐了两个多小时,不知不觉间,居然抽去了大半包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