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清朝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了，短暂地接完电话，跟王薇说：“我要回去整理了，一会儿钞车就来了。你呢？怎么回去？”王薇无奈地摆摆手：“我弟弟知道今天事情了，担心我上当受骗，估计他一会儿要来找我。”
“这样啊！”李清朝环顾了一下四周，指向挨着银行的一家酒店通道，“你要不然先去我们会议室坐着等？外面还是有点热。”
然后她掏出手机看了看表：“一会儿也许有好戏看。”
就这样，王薇随着李清朝通过银行侧门，进入了银行的办公区。她是第一次进入银行大厅以外的区域，只见到一道道玻璃隔墙，透过隔墙能看到里面格子状的办公桌。放眼望去，桌上大多都是叠叠层层的文件盒，远看像小时候玩过的叠叠乐积木一样起伏不一。
李清朝神秘地把王薇领到了一盆绿植后面，透过隔断，可以看到大厅的情况。只见卷帘门缓缓拉下，只留下中下部的缝隙。与此同时，果真有好多老年人弯着腰，从那缝隙中钻了进来。
“我跟你说，今天可是15号。等一下卷帘门闭合后，就会有人哐哐拍门和窗户。那场景.....啧啧啧”，李清朝问道，“你看过丧尸片吗？就差不多的场面，但早上会更像！”“真的假的？”王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可能他们就是想来演丧尸围城的。说不定，下一秒直接变丧尸，害怕不？”李清朝俏皮地眨下眼睛，带有狡黠的笑。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温柔女声：“小清朝，你又再吓唬人了。”一转头，是一个美女姐姐，长相清丽，她盘着标准的工作丸子头，穿着一身工装，笑容宛如春光明媚，眉目颇有温婉风韵。
“柳姐！”李清朝欣喜地看向来人，径直抱住了对方的手臂，“你产假终于休完了！天啊！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美女姐姐看向王薇询问道。
“这是我朋友，王薇。她也是我们银行的客户，等她弟弟呢。”同时向王薇介绍起来，“这是我们的副行长兼柜台主管，柳如月。”
看到王薇好奇地探着脖子，柳如月笑着解释道：“你是不是好奇，他们为什么现在才来银行办业务？“王薇认真地点点头，”那是因为刚好赶上对面学校放学的时间，都是老人接孩子居多， 所以总是这个时间。”
“那早上是因为着急要去买菜？”王薇说道。
“对的。银行的时间和大部分人的工作时间相冲突，所以大部分人对我们总有怨气。”柳如月扭头看了下挂表，“清朝，走，干活去了。”
王薇通过小小的隔断口，看到柳如月耐心地给每一个老年人解释流程，并挨个提醒确认证件资料。她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却能不假思索地回答任何问题。有几个年长的男性，气势汹汹，手里的资料都怼柳如月脸上了，她依旧笑容温和，跟其详细介绍情况。神奇的是，原本吵吵嚷嚷的大厅，竟慢慢变得安静下来。李清朝还有两名同事的身影在玻璃柜台后忙忙碌碌。
大概二十多分钟，大厅便很快就没有人了，卷帘门缓缓关闭。
李清朝和小吴在柜台里互相清点钱箱和凭证，因为柳如月的回归，她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咦，小吴，你的发卡呢？”交换钱箱的时候李清朝发现，小吴最爱带的粉色蝴蝶结发卡不见了。
“哎别提了。”小吴一边分类核对凭证卡号，一边怨念的说，“今天那个红裙客户来了，我刚好在外面打印资料，看到我的发卡说好看，直接拿走了。”
“哎，她就喜欢我们的头饰。隔三差五把我们当羊薅。你看，你这里是不是少了一毛？”李清朝指着小吴钱箱里的硬币说。
“老天爷！又来！”小吴面色绝望，赶忙把手里的记录哗哗翻找起来，“我刚才核对过没错啊！”说罢，她直接跪下，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用手扒拉着有可能的角落，直接钻到桌子里面去了。
李清朝则在凳子附近翻找，突然发现远处的凳腿边上有一点点反光。“找到了！”她二步并做一步的冲过去，赶紧把一角硬币装到了小吴的钱箱里。
“下次一定得小心点！”李清朝微怒道，“今天还好是钞车没到。没忘上次整个押钞队等你十多分钟的事吧。”
“没！这辈子忘不了，鬼知道他们后面遇到大堵车，整整晚到金库两个小时，金库直接电话打总行去了。我活生生地被培训了两个周末，这也就算了，关键我连上了21天的班！培训的时候，还被接钞线路的其他支行孤立，都不跟我说话。”想起这件事，小吴的抱怨连连，“我们这就是跪员。”
小吴已经收好了钱箱和凭证，托着下巴，畅想着：“话说啥时候，我能去做客户经理呀！你看理财区的客户经理，尤其是对公的，都没怎么见过。我看见过他们的工资单，好家伙，一个月七八万。我们一个月就是人家的零头。”
“你呀！客户经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句话营销你都叫苦连连呢。”李清朝整理小吴的凭证，打趣道，“信用卡任务完成了？”
“你别说这个！明天可是周日！柜台客户有什么好营销的？都没什么油水。你见过哪个大客户来大厅柜台办事？”小吴趴过来跟李清朝小声说，“听说，柳姐被上面要调到里面去当客户经理了？”
“真假？”李清朝还挺惊讶，“那是好事啊！”
“谁不知道里面好？要不然李行天天在里面巡查。话说，清朝，李行是不是不喜欢柳姐呀？我今天看到她居然都没过来迎接柳姐。每天脸皮假笑，看她我真是受够了。”小吴刚刚二十出头，才来银行入职半年，学生独有的八卦之火还在熊熊燃烧。
“柳姐，那是咱们支行的传奇人物。她就在你这个五号柜台，每个月业绩都超额完成。信用卡、存款、保险、理财个个拔尖，还有慕名而来的转介绍客户。”李清朝喝了口水，“所以李姐能不生气嘛？她当时是VIP厅的客户经理，业绩却还不如一个大厅柜员。更别提，她逢年过节给客户送礼都花血本，柳姐一分钱没出，就靠这个柜台，却每次拿头筹。”
“我去！真嘟假嘟！”小吴用手抚摸着自已的柜台桌子，嘟囔道，“真没想到，这是个财窝啊！我怎么就没这运气呢？”
“所谓运气，是靠努力和细心加成的。”
一转头，柳如月站在两人身后，笑语盈盈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注意到，我今天在外面做什么。你们就离财窝不远了。”
她紧接着说道：“钞车来了。周末快乐！清朝，你的朋友和她弟弟要请你吃饭，在门口等着的。”
听到王薇居然还没走，李清朝瞬间特别开心，飞奔出去：“柳姐，再见！小吴周末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