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点起来时,柳喜喜拿着毛笔头疼。
别说十条暗号,就是百条也是信手拈来,只是她根本不会写这里的文字,毛笔也不听她的话,写了几个字,东倒西爬的十分难看。
“喜喜。”姜谙敲响了她的房门。
柳喜喜赶紧将纸捏成团,扔了出去,挺了挺身板,应道,“我在,进来吧。”
姜谙端着一盅东西进来,“这是鸣秋姑娘煮的安神汤,你今日受到了惊吓,这个汤可以助眠。”
他将汤从盅中盛入碗中递给柳喜喜,看了眼她的桌案铺好的纸笔,问道,“在写什么?可是在题粮王匾额的字?再有几日收粮结束,是该让木匠准备雕刻了。”
柳喜喜咕噜咕噜喝完汤,作可怜样,“姜谙,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嗯?”姜谙疑惑。
柳喜喜胡说八道了一通,说自已不知道怎么了,自那日醒来后,提笔就手抖,字不成字,实在拿不出手。
姜谙摇头,“粮王这个匾额非你不可,若是被有心人知是由他人代笔,只怕要钻了空子,使你名望一落千丈。”
“我知道,今日先写别的,你帮帮我吧?”柳喜喜双手合十,大拇指夹住毛笔,抵在鼻尖,双眼眨巴眨巴地盯着姜谙。
姜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喜喜想要写什么?”
“王府的接头暗号。”
柳喜喜笑嘻嘻地将毛笔递给姜谙,说了说今日王府混进了两人放蝎子的事,给姜谙吓得紧张兮兮,她只好又把话题转回暗号。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人,那顺口暗号多如猴哥的毫毛。
“第一个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柳喜喜说道,看着姜谙疾笔。
“第二个是,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第三个是,你是白云,我是黑土。”
“第四个是……”
姜谙虽不理解柳喜喜说的这些暗号,但还是依照着她所说,工整地写了下来。
隽秀的小字,柳喜喜一看就喜欢,赞道,“好字,我怎么就写不出这样好看的字呢?”
姜谙谦虚道,“从小练着,就写好了。”
柳喜喜吹了吹未干的墨,道,“赶明你教教我吧。”
“这……”姜谙红了脸。
柳喜喜见他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怎么那么爱脸红?只是教我写字而已。”
“我们还未成亲,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违了礼制,让我教你写字,岂不是开了男子做先生的先河?”
姜谙的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他别向一边不敢看柳喜喜。
柳喜喜不爱听这话,将纸放回桌上,拉住姜谙,搂入怀中,道,“什么狗屁礼法,都是吃人的东西,在我这,你无需遵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枷锁。”
“喜喜……”姜谙靠着她,发现她的心跳变快了。
柳喜喜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莫是忘了我前些日说的,等……等收粮结束后要开书院的计划?”
姜谙摇了摇头,表示记得。
柳喜喜缓慢地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道,“姜谙,相信自已,我来做你的第一个学生,正好让知春订的木材明日就该到了,你陪我制作粮王的匾额吧。”
“好。”姜谙轻轻地点了点头,眉眼含笑。
这一夜,柳喜喜就没睡好觉,脑袋里动不动就钻进姜谙的脸。
他的哭,他的笑,他的羞,他的怯。
一点一滴,在脑子里不断循环播放。
都是姐妹,怎么能对好姐妹有非分之想。
柳喜喜告诫自已,闭上眼睛强迫自已睡觉,可是脑子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可恶,为什么没有电脑?我想打游戏!”
她猛得坐起,挠了挠头,又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将将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