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到家的时候,莫晓晓正在看《陈情令》。
她哭的哇啦啦的,感慨蓝湛对魏婴的感情,问灵十三年,等一不归人。
忘机做了那么多事。被罚戒鞭,关禁闭,在床下藏天子笑,烫跟他一样的疤,从一开始的冷酷,到害怕失去,再到极致的温柔。
“这电视都已经五年了,还看呀。”顾简将超市买回来的蔬菜和肉拿到厨房。
“我都已经六刷了。”莫晓晓抬头,此时的她,已是泪流满面。
“得。姑奶奶,你昨天因为你老公哭,现在又因为电视哭,我害怕了啊。”
“我先暂停,我来陪你一起做饭,你打算做什么呀。”莫晓晓贱兮兮的笑道。
“你看你这又哭又笑的。”顾简摸了摸晓晓的头,“我最爱的番茄炒蛋,还有你最爱的平菇炒肉,黄瓜炒鸡蛋。”
“我就知道简简最爱我了。”莫晓晓抓住顾简的衣袖,喜极而泣。
“得了,帮忙洗菜去,我来炒菜。晓晓你的厨艺我不敢恭维。”
“简简无情,简简没心没肺。”莫晓晓乖乖的跑到洗碗台上洗蔬菜。
吃饱喝足以后,二人躺在床上,就像两个废人一样。
“顾简,你说我要是没结婚,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就是像现在这样,住在一起,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没有男人的烦恼。”
“顾简,我有点后悔当初没听你的。”
“顾简,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
“当然是离婚啊,他都出轨了,你在想什么呢。”看到晓晓瞬间沮丧下去的模样,顾简又说:“当然,决定权在你自已手上,作为朋友,我没有权利去逼迫你,更没有资格去指责你的事,因为那是你自已的人生,所有权在你自已手上。”
“晓晓,作为朋友,我不想看见你伤心。”
“我的好简简。”莫晓晓翻了个身,抱住了顾简,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如果爱情对她来说是苦难,那么友情是她最大的幸运。
“你看你总是这样,问你点什么,总跟个老师似的叭叭个不停,不过呢,都挺有道理的。”
“陪你一起看阿令。”顾简挑了下眉。
“啊啊啊啊啊,好。”莫晓晓尖叫。
在去门诊坐诊前,顾简需要先去一趟住院部参与早查房。
她是科室的骨干,查房时就在科主任的身边。
进一号病房的时候,顾简用力的抓紧了手心,这是她时隔多年要直面乔靳楠,说内心没有波动定是假的。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乔靳楠正在喝稀饭,看到顾简的一刹那,虚弱的脸闪过了一丝惊愕,他一不注意,稀饭呛到了喉咙。
陆恒忙拍他的后背,沉声道:“靳楠兄弟,你吃得这么急做什么。”
顾简汇报着眼前患者的情况,一众医生站在旁边,仔细听。
而此时乔靳楠的目光自始至终未离开过顾简,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盯穿了似的。
连朱主任都看出了问题,去下一个病房的路上,朱魏侧过头问道:“顾医生是不是得罪了那位患者,怎的一直盯着你看,我都发毛了。”
“是以前的一个同学。”顾简颔首道,医院向来是个是非之地,她不打算透露太多。
顾简的午饭一般是在食堂解决的,她时常没时间点外卖,有的时候还需要同事帮忙带饭。
“顾简,这给你带的。”陈莫吃完午饭回来,顺手给值班没时间去吃饭的顾简带了一份。
顾简不挑食,除了不爱吃鱼,其他基本都合她的口味。
“谢谢。”顾简接过同事帮忙带的午饭,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在看电脑上患者的检查报告。
“顾医生。”桑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一床的病人说伤口出血了,你看下需不需要给他换纱布。”
“好,我马上过来。”顾简放下手中的饭,拿了换药包往一号病房走去。
乔靳楠在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顾简抓紧跑了过去,有些累,以至于有些缓不过来,喘着粗气。
陆恒见此一幕很直男的笑了,爽朗的声音传进顾简的耳朵,“顾医生体力不行啊。”
顾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翻了一个白眼。她没有运动的习惯,哪比得上他们这些常年在部队训练的军人。
“伤口渗血是正常的,有需要喊铃就行,护士会找我的。”给乔靳楠换完纱布,顾简叮嘱道。
“那我就先走了。”顾简将换下来的纱布扔进医疗垃圾桶里,洗了个手。
“顾医生慢。”乔靳楠喊住了她,然后对一旁的陆恒说,“陆恒,你先出去。”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啊。”陆恒疑惑,革命的战友情,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医生。
不过陆恒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乔靳楠眼里没有任何在开玩笑的意思。他是认真的在请自已出去。
“顾简。”乔靳楠喊了她的名字,就像多年前那样。
“嗯。”顾简淡淡的回应,内心却已起了波澜。原来再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念她的名字,是这样让人想流泪的感受啊。
“乔靳楠,你想说什么。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简转身的那一刻,乔靳楠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一个反手,顾简用力的坐在了他的身上,乔靳楠吃痛嘶了一声。
“你疯了,我刚给你换的药和纱布。”顾简语气加重,“乔靳楠,你刚做完手术,伤口随时都有裂开的风险,你现在的行为不仅是对你的不负责任,更是在增加我的工作量。”
闻言,乔靳楠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放开了她。
“对不起。”
“这句话你应该跟你自已说,毕竟你是在糟践你自已的身体。”
“我是说当年的事。顾简,对不起。”乔靳楠垂下了头,有些无力。
顾简呆愣了一下,随即嘲讽般道:“当年的事,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不需要。”
那时候她发给他的消息,全都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了无踪迹。后来再见到他,是在京大校园外的马路上,她发了疯一样的过去拦住他,换来的只是沉默和不相认。
“当时的我,接到了爷爷给我指派的任务。爷爷说此次任务相当重大,关乎一国之命脉,而深入敌穴正好需要一个少年,爷爷不放心将任务交给其他人,因此,指派给了我,当年的任务我有回不来的可能,我自作主张想,如果我能活着完成任务我就回来找你,我如果死了你就当世界上没有乔靳楠这个人。”
“乔靳楠,我需要你的自作主张吗?”
“可我如果告诉你,我要消失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你会不追问我的下落吗?”
顾简沉默了,乔靳楠说得对,以她的性子,不仅会问,还会刨根问底。
“那16年在京大外面,你不认我,是因为也还在任务中?”
“是,我不能认你,一旦身份暴露,我会将你也陷入危险之中。”
乔靳楠没告诉顾简的是,当时暗地里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而顾简叫了他的真名,也引起了那堆人的怀疑。
他挨了一顿毒打,最后死不承认,加上给他们老大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最后圆满完成了爷爷指派的任务,那群国家毒瘤,全被一网打尽。
只是等他兴高采烈去找她的时候,顾简已经出国了。
他打过她无数个电话,打一个拉黑一个。
他去找过她,她不肯见,他亦没办法。
她说,乔靳楠,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不珍惜罢了。
乔靳楠想,他怎么会不珍惜呢。也许正是他的不够珍惜,才会错过这个姑娘。
顾简听完他的解释,她知道他爷爷是开国元勋,如今也是北城军区参谋长。
而乔靳楠的性格顾简也了解,是宁愿不说话也不会撒谎的。
“可是,乔靳楠,我们可能回不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顾简没有心力再来一遍,也许对于未知的路,她更想走好现下的坦途。
“我知道了,你走吧。”乔靳楠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他拿顾简没办法,更何况自已现如今已没有任何的资格能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