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晓的碗洗得很快,洗好以后还把地扫了拖了,桌子也擦干净了。
“真干净,哈哈。”顾简毫不吝啬自已的赞美,她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小猫则盯上了莫晓晓的拖把。莫晓晓往哪边拖,小猫咪就往哪边窜。
顾简无奈地将小猫抱在怀里,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哎你是不是傻,那拖把多脏啊。”然后和莫晓晓对视,两人相视即笑。
就是有一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很好的朋友,你只要看到对方,哪怕没有做什么逗对方的行为,两个人都可以笑个不停。
“啊,顾简你别笑了,我还要拖地呢。”莫晓晓看着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的顾简,跟着一起笑了以后,见顾简还不停,莫晓晓当真是满头的黑线。
小猫也惊愕地看着顾简,它虽然见到过很多次顾简戏精似的癫狂,但是每次都会很惊愕地看着顾简。
其实也可能不是惊愕,而是小猫的正常睁大眼睛的反应。
莫晓晓决定不再搭理顾简,继续拖起了地。
等莫晓晓干完这些,已经有轻微的汗了,顾简煮了花茶,给莫晓晓喝。
两个人再加一只猫,就这样惬意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花茶,一边听着音乐。待着待着莫晓晓就不想回去了,想赖在这儿。
顾简自然是很高兴的,和她出门去把车上的东西拿回家,虽然天气已冷,但是食物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放在后备箱里面过夜。
顾简开了暖气,两个人蜷缩在一块,互相取暖,一人一条被子,满满的安全感,在黑夜中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手术室。
今天下了一场大雪,雪花纷飞,天上仍有晴朗的太阳照耀,傅景琰赶到医院的时候,西装上仍有一些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以及头发上。
“安阿姨已经在里面了。”蒋非将早餐递给傅景琰。
傅景琰就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时不时的看着手表,看手术门打开,出来的又不是自已的母亲,是别的患者,又很失落的坐回椅子上。
毕竟什么样的手术都会有风险,尽管他相信顾简,但毕竟是自已的母亲,说不害怕全是假的。
蒋非陪着他,眼里充满了心疼,他跟傅景琰差不多大,但是拥有很多的父爱母爱。
他是傅宅管家蒋天的儿子,那时候他家跟着蒋天一起住在傅宅。他记得,傅邵光无所出,最后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男孩,然后说是领养的孤儿。
可那个男孩明明一直在喊着要找妈妈,他明明是有妈妈的,他还会想办法逃离傅家,然后被保镖捉住就是一顿打。
他听到傅邵光说:“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允许你那么懦弱。你母亲,那个女人算什么?你要有更大的成就,而不是困在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上。”
“妈妈,我要妈妈,你这个坏人。”傅景琰当时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只知道这些年来都是妈妈陪着他一起相依为命,妈妈做过很多手工辛苦活,只为了让两个人有个家可以温饱。
住在贫困的出租屋里面,两个人相依为命,对生活也没有抱怨。
他想要努力学习,和母亲有一个好的未来。
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出现了。
妈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崩溃了,然后疯狂地尖叫,疯狂的让这个叔叔滚。
男人丢下了一笔钱,然后把他带走,母亲疯狂想要抢回他,却被威胁。
偌大的傅宅,只剩下男孩无声的抽泣与委屈,男人恶狠狠地说:“你妈妈,安然,已经疯了,如果你想她好过的话,乖乖听话。”
可是四年级的时候,母亲心脏病发作,傅邵光根本没打算管,便想让其自生自灭,他觉得只有安然死,傅景琰这个儿子才会一心一意地向着他。
傅邵光逼着他叫爸爸,逼着他叫陌生的女人妈妈,那个女人很贵气也很漂亮,但终究不是他的妈妈。
最后蒋非也看不下去了,那时候他上的初一,他偷摸摸求爸爸蒋天,让他帮忙。
蒋天最后也是于心不忍,想办法联系到慈善基金会,说这个女人在世上只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其他亲戚也都不想管这个事,自已也愿意出部分钱。
手术的那天,蒋非向学校请了假,陪着傅景琰。
护工阿姨都是慈善会找的,蒋非反正记得,自那天以后,傅景琰就很少再笑过哭过,他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一边好好学习,以南城高考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北城大学,一边又跟着傅老爷学习做生意的知识,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而现如今,安姨又生病,傅景琰有多难过,陈非很清楚,却没有那么多柔软的话可以说,只是把手搭在傅景琰的肩膀上,希望能有所安慰。
手术室里,顾简正聚精会神地做着这个手术。
支架手术她做了几百例,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陈紫涵,顾简想到早上她那鄙夷的眼神。
“你愿意给神经病做就做吧。”
顾简不懂,明明都一样是病人,怎么还分三六九等呢。
三小时后,手术门打开,安然被推了出来。
顾简也紧随其后出来,对傅景琰说道:“手术很顺利,别担心。”顾简的话就像是定心丸,让他安心。
手术室的大叔陪着傅景琰一起把安然送回住院部,护士立马就上来连上心电监护以及氧气。
安然睁着大眼睛,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她还是很漂亮的,现如今却被生活摧残的难过,头发也枯槁,哪个女人能不爱自已的头发呢。
“小琰。”安然伸出手,想要抚摸傅景琰。
傅景琰连忙蹲下身子,将脑袋凑到安然的手上,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的撒娇呢喃一样,“妈妈。”
陈非再也忍不住,转身走出病房抽泣,护工阿姨见状,赶忙递上纸巾。
“我的……儿子。”安然忘记了很多事,唯独嘴里时常念叨着小琰这个名字。
“妈妈。”傅景琰的眼里噙着眼泪,他红了眼眶,“妈妈,没事了。你要乖。”他伸手拂去安然额头上的碎发,看着她惨白的面容,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为什么最爱的妈妈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为什么自已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好好相处,共享天伦之乐,为什么他的父亲,要挟制威胁他们母子二人。
他自已无所出,就活该被他抢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