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瑾心中自是充满忧虑,于是便顺从那人的心意递上辞呈归家而去。
那位批准他假期的大人不禁多瞧了几眼欧阳瑾,心下暗自诧异:这可真是罕见之事!向来兢兢业业、勤奋努力的欧阳瑾居然也有请假的时候。
欧阳瑾一把拉住正要随他一同返家的萧钧,面色凝重地说道:“我得先进去把事情弄明白,你暂且莫要跟进来。”
毕竟这样做于礼不合。
萧钧心急如焚,但考虑到欧阳诗涵的清誉,也只能强自忍耐下来,应声道:“那好吧,我就在你家附近等着你,你可得快点儿出来呀。”
说罢,萧钧寻了一处屋檐站立等候,阿福则忧心忡忡地望着满脸落寞的自家世子。
只见阿福轻声劝慰道:“世子爷,或许诗涵小姐只是恼您这一个多月出门在外不曾归来,所以才耍起了小性子。只要您此番回去好生哄一哄她,想必也就没事啦。”
然而此刻的萧钧哪里听得进这些宽慰之语,他满心满脑都是对欧阳诗涵的担忧和牵挂。
“绝对不可能!诗涵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到与我断绝往来的地步。”
“想当初我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可是一清二楚的,而且明明知道我是去接替欧阳去接人的,不仅没有责怪半句,反而还特意跑来安慰我呢。”萧钧之所以如此笃定地认为欧阳诗涵不会轻易生他气,正是源于对她的深刻了解。
然而此刻,让他更为忧心忡忡的并非仅仅是两人之间可能产生的误会,而是诗涵是否身体出现了某些异常状况。
毕竟,欧阳大人一直都相当认可他这个未来女婿,若不是真心看好,又怎会时不时故意给他制造些小麻烦和障碍呢?
至于欧阳夫人那就更不必说了,她与萧钧的母亲乃是至交好友,尤其在其母过世之后,更是将萧钧视作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有加,对于他与诗涵的恋亲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就在这时,不知萧钧脑海之中突然掠过何种念头,只见他的眼神猛地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厉之色。
倘若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他那个恶毒的继母对诗涵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或是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那么他定然不会轻饶她们!
恰好在此时,欧阳瑾竟然在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时间点回到了府上,以至于府中的众人见到他时皆是满脸惊诧。
柳萱听闻欧阳瑾执勤归来后,竟然未做停留便直奔大女儿所在的院子而去,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此时的她,手中正紧握着针线,缝补着一条精致的腰带,但这个消息让她再也顾不得手头未完的活计,匆忙起身,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赶去。
一路上,柳萱心急如焚,不断地向身旁的夏云追问:“夏云,下人们究竟是怎么说的?大少爷当时的脸色怎样?”言语之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夏云被问得有些发懵,她其实并不十分清楚具体状况,只是方才去给四小姐送糕点时,偶然间从路过的丫鬟口中听到只言片语。
于是,她只得含糊其辞地回答道:“听说是挺着急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锦绣阁内,气氛却是异常凝重。只见兄妹二人正面对面地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欧阳瑾一脸无奈地将手中那封书信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紧紧锁定眼前的妹妹欧阳诗涵。
欧阳诗涵则显得有些出乎意料,她原本以为对方怎么着也得过些时日方能归来,没想到竟如此之快。她微微皱眉,轻声呢喃道:“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欧阳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不是嘛!他刚刚踏入家门,便收到了你派人送去的信件。
信上说你要与他断绝往来,这下可好,他二话不说就跑来质问我的情况。
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只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诗涵,你跟萧钧,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欧阳瑾满脸疑惑地问道,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欧阳诗涵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悲伤,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绝望:“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与欧阳瑾对视一眼,那目光中的难过让人看了心碎不已。
欧阳瑾心中一紧,他心疼地看着妹妹,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尽的哀伤。
“诗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萧钧之间为何突然就变得如此决绝,怎么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呢?”欧阳瑾急切地追问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欧阳诗涵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兰花,轻声吩咐道:“兰花,出去守着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兰花领命而去,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待兰花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兄妹二人。欧阳瑾愈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但他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等待着妹妹开口讲述事情的原委。
欧阳诗涵沉默片刻,终于缓缓说道:“大哥,其实昨日皇上已告知父亲,要给我跟战王赐婚。面对圣上旨意,我根本毫无选择的权利。”
“而且,父亲在朝中的处境本就艰难,此次赐婚之事若处理不当,恐怕连父亲都难以全身而退。为了咱们欧阳家和柳家着想,我嫁过去或许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说到此处,她不禁潸然泪下,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破碎的心一般。
“当然啦,眼下其实还有另一个法子可行,那便是让朝朝嫁过去。”欧阳诗涵一脸无奈地说道,似乎已然接受了命运这般安排。
欧阳瑾听闻此言,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怎……怎么会变成这样啊?父亲竟然也同意了么?”
欧阳诗涵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道:“父亲自然是不情愿的。昨日他一回府便急匆匆去找了祖父,将此事说了出来找祖父商议。”
“后来祖父差遣毅爷爷唤我前去,我还未进门呢,便在门外听见他们的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