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不堪回首。
他十岁起就被组织精心培养成暗杀苏梨衣的利器,至于妹妹……更是成为了悬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刀。
组织说:“毁了苏梨衣,再杀了她。”
他假装重伤被苏梨衣救下,以一种人畜无害的姿态骗取了她的信任。
最初的苏梨衣不是这样的。
她清风霁月、温润如玉,像是盛开在暗域里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一袭白衣站在大院里,在白玉兰树下迎风而立。
清风掠过轻薄的衣裙,衬出曼妙的身姿。
少女看向池砚,温柔一笑,“以后留在我的身边,这里很危险,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忍心看到任何人受伤。”
可后来,他按照组织要求,欺骗伤害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也逐渐染上多疑、不安、阴戾。
后来她双眸不负温柔,笑容里也染上了一丝病态,“池砚你记住了,不论你伤我千次万次,我都不会放过你。”
“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从始至终,不论她不染凡尘,还是在深渊之中。
她都爱他。
爱到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刻。
可在苏梨衣的视角里,这个故事是如何的呢?
她被自已的爱人背刺,九死一生活了下来,短短三年时间,这个男人就快速的找了新欢。
她怎会不怨?
如果知道那些年所有的爱意和情话全是假的,只是他为了保护妹妹而造的孽,还不知会如何疯狂。
池砚叹了口气,“孽缘啊。”
终于,他还是打了电话过去。
还不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先说话了,“姜茶跟你是什么关系。”
池砚:……
虽迟但到啊。
他尴尬的咳了咳,“我说我跟她只是合作关系你信吗?我并没有真正的跟她在一起。”
“不信。”苏梨衣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调侃,“阿砚,你还觉得我跟过去一样好骗?”
“或者说,她是你最新的暗杀目标?”
池砚人麻了。
他尴尬的脚趾快抠出来三室一厅了。
“你打住,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话音刚落,他身后落下苏梨衣的声音。
“电话里可说不清呢,阿砚。”
女人穿着酒红色吊带裙款款而至,外搭一件宽大的雪白风衣。
比起在商赛时的矜贵,她现在是彻底的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月色洒在那张绝色面庞上,衬的女子眸光深谙,又似有几分妖芒闪烁。
迷人到了极致,却又同样危险。
池砚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到了?”
“正好在附近散步。”
“……正好??”
“嗯。”
苏梨衣一步步走到池砚面前,她身后黑暗犹如万丈深渊,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池砚下意识转身,准备开溜。
苏梨衣也并没有上前去追,只是慵懒的抬了抬手。
暗处,十几个保镖拦在池砚面前,让他无法再走出去半步。
他只能被逼得步步后退……
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两个保镖走到苏梨衣身侧,一个为她打伞,另一个为她点烟。
“咔嚓——”
火光燃烧,映照着她那双深黑色的丹凤眼,妖冶风华。
那张脸犹如魅魔,拥有让任何男人为之倾倒的力量。
“亲爱的,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池砚:……
哦豁。
他算是认命了,“行,不然的话……我跟你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
“不需要。”苏梨衣眸光泛冷。
“你既然已经爱上了别人,你凭什么认为,我苏梨衣还会要你池砚?”
“就凭过去种种,早已足够我将你千刀万剐。”
见状,池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来过去的那些事,是没有解决余地了……
一旁的心腹裴霄也冷哼一声,看向池砚的目光愈发阴沉。
这池砚就是个叛徒!
当初背刺了他们,还亲手杀了家主。
这些年家主挣扎着从地狱里踏出了一条杀伐血路,卧薪尝胆、涅槃重生,一定是心里怀揣着无比强大的信念!
那就是狠狠折磨……
苏梨衣:“复合。”
裴霄:?
身后的手下们:?!
他们是……听错了吗?
池砚:???????
他特么人都傻了,“……复合?”
“啊?我??”
伸手指了指自已。
苏梨衣冷笑,“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不是跟你复合,跟谁?”
“不像某人,见一个,爱一个。”
池砚:……(心虚jpg.)
裴霄差点儿裂开了,他看苏梨衣的眼神简直是活见鬼。
这还是那个威武霸气的家主吗?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啊家主!
“梨衣。”池砚也是没绷住,“我其实跟姜茶真没谈恋爱,而且当初在暗域……我也身不由已。”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欺骗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抱歉……”
苏梨衣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显然,她又把这些当做了池砚随口捏造的谎言。
就像是当初在暗域那地方。
“阿砚。”苏梨衣娴熟的整理着池砚有些凌乱的衣领,直到拨正过后,才露出了几分满意的表情。
她忽略了池砚刚才说的话,自顾自道:“我还有工作没忙完,在家等我。”
“老齐,带池砚回去,好好儿看着他。”
齐云山点头,转身打开车门,“请吧,池先生。”
池砚有些懵逼,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
啪叽。
被套麻袋了。
他:?
请?
这他妈不是直接硬绑???
看着车逐渐远去,苏梨衣这才感觉自已这些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许多。
只有他在,她才会有安全感。
一旁的裴霄全程都目瞪口呆。
“家主……那个,我查出来池砚他好像有女朋友诶。”
“嗯,是我。”
“?可是可是我记得之前在暗域,他把您……”
“我自已捅的,跟他又没关系。”
“……可他骗您!他骗您!!”
“那他也只骗了我,只肯为我一人花心思。”
裴霄:?
啊?
啊???
他声如蚊蝇的做着最后挣扎,妄图唤醒他这被恋爱脑夺舍的昏君主子。
“可是家主……”
“过去这么多年,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他记得我。”
“so?”
“他爱我。”
“……”
轰的一声!
裴霄两眼一黑,感到五雷轰顶!
他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当场就是猛猛干。
密码的,天塌了……
然而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裴霄,帮我做几件事。”
“……是。”
“把国外那辆兰博基尼毒药运过来,再转到池砚的名下。”
“?您确定吗,这车全世界都只有三辆啊,就这么给池先生了??”
“嗯,还有崇山庄园。”
“?”
“也转到他的名下。”
“???”
裴霄沉默了,“家主,您这又是何必……”
“难道就不怕他再骗您,或者……再背刺一次么?”
苏梨衣没有回话,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月光,眸光温和。
阿砚那样好,又那样不乖,似乎只有心跳停止了才会老实一些。
她真舍不得这样做呢……
“阿砚,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