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内飞出来的身影,正是楚易几人今晚最先看到过的那名儒生。他的身影在地上翻滚,最终在一阵尘埃中停了下来,衣衫褴褛,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白色的亵衣已被尘埃染黑,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迹,如同冬日里绽放的梅花,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这凄美的景象,让人不禁心生悲凉。
此刻,儒生的嘴角挂着血迹,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一瞬间被抽离,双眼空洞无神,已然失去了生机。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心脏位置空洞,鲜血从中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这残忍的一幕,让人不寒而栗。
“死!所有的负心汉都要给我死!”
一道尖锐的尖叫声从屋内传来,如同夜枭的悲鸣,刺破了夜的寂静,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愤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回荡在夜空中,让人心头一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每个人的心脏,让人喘不过气来。
音波之声如同利箭直刺灵魂深处,楚易几人只觉神魂剧烈震颤,手中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一顿。楚易和樊翼德凭借仙道修为,尚能稳住心神,但应天豪却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直接立在了原地,眼神之中闪烁着迷茫。
一股狂风在这一刻突然狂暴而起,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在夜色中咆哮,带起了一阵阵刺骨的寒意。这股狂风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见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阴气在这一刻滔天翻涌,如同从深渊中涌出的黑潮,化作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在夜色中翻滚、弥漫、扭曲、缠绕。这些雾气在夜风中不断变化,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张鬼脸,每一张都扭曲着,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哀嚎声。
整个院落被这股不祥的气息所笼罩,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黑暗所吞噬,连月光都无法穿透这层阴气的屏障。院落中的每一砖一瓦,每一片叶子,都被这层阴气所覆盖,失去了它们原有的色彩和生机。
夜色如墨,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带着一股不可捉摸的迅疾,其速度之快,仿佛撕裂了夜空的宁静,瞬移般出现在了厢房门口,只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在夜色中摇曳。
身影逐渐清晰,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五官之中带着一股天然的秀气,然而,此刻眼眸充满了愤怒和绝望,血泪沿着脸颊滑落,如同血红色的河流,汇聚成深深的悲伤,眉目之间尽显狰狞,长发披肩,红衣胜血,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醒目,脚不沾地,双腿无尘,赫然是一头女怨鬼。
红衣女鬼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随风轻轻摇曳,每一根发丝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如同一条条黑色的蛇,在夜色中舞动,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带起一阵阵阴冷的气息。
红衣鲜艳如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由无数生灵的血泪染成,透露出浓浓的煞气和死亡的气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红衣女鬼的右手上,鲜血不断滴落,一颗心脏在她手中清晰可见,那心脏还在微微跳动,似乎还带着生命的余温。不出意外,便是那儒生的心脏了。
看到红衣女鬼的出现,七杀五雷阵之中的十夫鬼仅剩下的两张鬼脸露出惊恐之色,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颤抖而绝望:“出来了,她又出来了。”
“死!我要你们都死!”
红衣女鬼再度发出怒吼,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深夜中的雷霆,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化作一道道声浪,一圈圈扩散开来,穿透了夜空,直击人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铅球,砸在楚易三人的心头,撼动着三人的神魂,其中蕴含的绝望力量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想要将一切众生纳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有了之前的那一波音浪刺激的经历,这一次,楚易和樊翼德已经有了防备,楚易识海之中的冰山震颤,便将这一道道音浪侵袭化作了无形。
樊翼德则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龟壳,那龟壳古朴无奇,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樊翼德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龟壳悬浮在空中,化作一道坚固的护盾,将他和应天豪两人都护了起来。
在珍馐阁的时候楚易便看见樊翼德使用过这一面龟甲,当时被樊翼德用来抵挡了日精月华崩坏时的爆炸,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用来抵挡灵魂攻击。
音波如海,汹涌澎湃,龟甲护盾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如同海中的礁石,坚固而沉稳,任凭音波如何冲击,都岿然不动。
红衣女鬼的怒吼声渐渐平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手中抓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一口一口地吞入腹中。她的眸光如同冰冷的刀刃,扫视全场,最终锁定在了楚易身上。
被红衣女鬼锁定,楚易顿感一股巨大的压力,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身体在一瞬间紧绷。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强,非常强,若是拿十夫鬼和面前的红衣女鬼做比较,全盛时期的十夫鬼是一头二个月半的幼猫,那么,眼下面前的这个红衣女鬼则是一头猛虎,八品境,绝对是八品境,而且还是八品中后期的妖魔。
一股危机感萦绕心头,楚易现在只想先一步将面前的枯木怪斩杀了,否则一旦红衣女鬼也加入到了战斗中,迎接他们的将会是近乎必死的局面,凭他们三个现在的状态,面对红衣女鬼都已是九死一生了,若是让枯木怪和十夫鬼东山再起,接下来的景象已经无法想象了。
躲在了龟甲护盾的樊翼德此刻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再度看向七杀五雷阵之中的十夫鬼,眼神中多了一丝焦虑,韩成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此刻他们三人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