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虎。
其他的几个连长都觉得这次的事情是老太太过分了。
沈卫国静静的听着。
等他们爷仨走后,周余杨一拳怼在了李虎的胸口上。
没好气道,“你傻啊,看不出来营长不想离婚吗!”
“为什么不离啊?”他一头雾水。
周余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眯眼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居心啊?”
“我怎么了?”
“营长离婚了对你小子有什么好处?”
“什么?”
他皱着眉头拍下周余杨的胳膊,扯了扯被他抓皱的衣领。
没好气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上不敬老下不爱小。除了眼睛大点儿,鼻子翘点儿,皮肤白点儿,个子高点儿,身材好点儿──”
“她还有哪点儿配的上咱们营长?”
他掰着手指头细数着林夏至的‘缺点’。
一回头,吓了一跳。
原地跳了一下,捂着砰砰跳的心脏。
不解的问,“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小子果然居心不良!”
众人异口同声。
几人把手从腰上放下来,两人的扥着他的胳膊,两人抬着抬着他的腿。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啊,你们干什么啊!?”
他蹬腿挣扎。
周余杨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哥几个儿免费给你上一课。”
“大哥的女人你也惦记,你小子胆子长毛了啊!”
“不是,谁惦记了!我没有──”他着急的解释。
谁也不听,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几人抬着他来到一棵碗口粗的树面前。
对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的抬着他冲了上去。
深夜寂静,聆听蛋碎的声音。
沈卫国带着孩子到家,老太太假模假样的上前关心。
大安不鸟他,牵着妹妹的手进到了主卧。
被两小只甩了脸,老太太一脸委屈,转身就要跟大侄子告状。
沈卫国心累,在她开口前率先说,“姑,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大安,带着你妹妹出来去洗漱。”
老太太不停地翻白眼。
两手一甩,拧嗒着回屋去了。
睡觉的时候,小宁儿很没有安全感。
大安学着妈妈哄他们睡觉的样子轻轻拍着她。
小宁儿紧紧抱着妈妈给她缝制的洋娃娃,睡得不安稳。
半夜。
沈卫国听见耳边传来抽泣的声音,他伸手拉开了灯。
两个孩子相对着,睡梦中哭的满脸都是泪。
轻轻推了推两个孩子,“大安小宁儿,醒醒。”
兄妹俩睁开眼,看见是爸爸,不约而同的哭了起来。
沈卫国把他们抱在怀里,一腿坐着一个。
轻声问,“怎么了?”
“爸,爸爸……我,我想妈妈──”
大安抽噎着说。
然后就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两小只哭的不能自已,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沈卫国耐着性子哄他们,“不哭了不哭了,明天一早爸爸就带你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真,真的吗?”
“真的。”
在他的保证下,两个孩子终于被安抚好了。
躺下之后,把妈妈平时盖在身上的毯子紧紧攥在手心,放在鼻尖处。
闻着上面残留着的香味,就好像,妈妈在身边一样。
等他们睡过去了,沈卫国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在他脑中像过电影似的闪过。
尤其是林夏至的脸。
一颦一笑,都格外的清晰。
突然心脏处传来一阵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抽离一样。
一夜无眠。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林夏至。
倒不是伤心沈卫国不站在她这边,而是担心两个孩子。
怕他们吃不好睡不好。
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
沈卫国要去交任务报告,让两小只在家等他。
他前脚才走,后脚老太太就开始对着俩孩子作妖。
见他们俩不开心,她撇了撇嘴。
乐呵呵的说,“她走了你们有什么可伤心的?”
“忘了以前她怎么对你们的?打你们骂你们不给你们饭吃。”
“给你们买了点好吃的做了两身新衣服,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真是记吃不记打!”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两小只,摇头晃脑了一下。
得意道,“我跟你们说啊。等你们爸爸跟她离婚了,姑奶奶给你们找一个温柔漂亮对你们好的妈妈。”
大安的嘴撇成了倒C,瞪着她,“坏人!”
……
林夏至早早地开门做生意。
这是个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年代。
勤劳致富,绝不是一句空话。
江聿明捧着包子油条,边走边吃。
来到她的店门口,主动打招呼,“姐,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
“要不要来点儿?”
他把自已手里的包子油条递了过去。
嘴里鼓囊囊的咀嚼着。
林夏至拒绝,“不用了,我做了早饭。”
“是吗。那我跟你一起吃点吧,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饭桌上。
江聿明捧起碗沿着边上绕圈喝稀饭。
放下碗,抹了一下嘴。
说,“有个国营饭店兑出去了,店里是十几个服务员要做新工装。我跟他们的大厨认识,就推荐了你。”
“真的!?”林夏至惊喜。
“那还有假吗?”江聿明露出一个我很厉害的表情。
咬了一口油条,边嚼边说。
“我跟你说啊姐,这次你要是把握好机会了……”江聿明拍拍自已的胸脯,“我敢保证,以后找你做衣服的人那都得从这头排到那头,到时候你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林夏至高兴的给他夹鸡蛋饼,“来,吃,不够了姐再去给你做。”
“姐,赚钱了可得请吃饭啊。”
“那是自然。只要拿下这个订单,到时候你想吃什么请你吃什么。”
……
沈卫国交了报告,汇报完工作就回家去了。
一到家,就发现两个孩子不对劲。
大安的脸上青紫一片,小宁儿害怕的瑟缩在哥哥的身后。
老太太不在家,大安说欺负了他们之后就跑出去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
怒气冲冲的来到次卧,把老太太的东西收拾好就要赶她走。
在柳艳红家找到了正在嚼舌头的她,扯着她往外拽。
瞧见他手里拎着自已的东西,老太太慌了。
到了楼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挣脱了沈卫国的钳制,拔腿就跑。
站在楼上的柳艳红看热闹不嫌事大,喊道,“大娘,去团部!”
于是,她一口气跑到了团部。
冲进去之后坐在地上就哭嚎,“我命苦啊──”
“这孩子打小没了爹妈,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饥荒年粮食不够,我自已孩子都舍不得吃,全省出来给他吃啊。”
“他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对自已的亲姑啊,早知道他是怎么个白眼狼,我就是养条狗也比养他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