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
沈卫国斜靠在一棵树下,旁边蹲着的是二营指导员谭建军。
两人吞云吐雾,谁也不打扰谁。
李虎跟周余杨两人从远处奔来,一左一右的在谭建军身边蹲下,熟稔的朝着他伸出了手。
一口烟吐出,李虎问,“营长,下个月的全能大比武,咱们营什么时候开始选拔啊?”
“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什么?”李虎‘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营长的意思是,日常训练也是选拔的一项标准。”
“哦,这样啊。”
恍然大悟的他又重新的蹲了回去。
随口问道,“营长,你今天怎么吃食堂了啊?也没带大安和小宁。”
“他妈带着出去了,中午没回来。”
“中午没回来!?”李虎‘蹭’的又跳了起来。
来到沈卫国身边,惊恐的说道,“营长,你怎么那么放心啊,就不怕那个女人把大安和小宁儿带出去卖了?”
“虎子你又胡说八道。”周余杨说。
“她又不是没干过!”
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抓着沈卫国的胳膊来到一边。
压着声音说,“营长,我跟你说,就上次那个海胆头。我不止一次看到这个小白脸了。上次,我出外勤的时候,在一个小胡同里……”
他叽里咕噜的一阵叨叨,最后大声的吼出,“我敢打赌,他俩绝对不是什么纯洁的什么姐姐和弟弟的关系!”
“营长,你可不能被她的表象蒙蔽了双眼,到时候头上绿完了才后悔没听我的。”
沈卫国被他抓着胳膊,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周余杨回头笑着提醒,“虎子,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么污蔑嫂子,小心到时候打脸。”
“放屁!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我都不会相信她林夏至这个毒妇会改好。”
沈卫国眉头紧皱。
把两指间夹着的烟头扔到地上,抬脚慢慢捻灭。
漫不经心的说,“嘴皮子耍的够溜,不知道体能练的怎么样?”
“我体能练得当然好了,上个星期的五公里负重越野我可是跑到了二十分钟的好成绩!”
“是吗?擒拿格斗呢?”
“那就更不用说了,咱们营里除了打不过你,我可是无敌手。”
“很好。”沈卫国掸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五公里准备,我亲自给你掐表。”
“啥?”
李虎懵了,沈卫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
周余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把其他的几个连长也叫了过来。
五公里跑完,李虎累得跟狗似的。
气还没喘匀乎,就见沈卫国脱了外套朝周余杨扔去。
一场近身格斗开始了。
看热闹的纷纷鼓掌加油,谭建军甚至跑回二营把他们的人都叫来观摩。
美其名曰,沈营长亲自教学,可遇而不可求。
李虎最初还能挡上两招儿,然后就是个纯沙袋了。
最后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两行热泪从眼眶滑下,“呜呜呜,营长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就这水平还有脸吹!从今天起,训练加倍!”
沈卫国话音一落,李虎更委屈了。
周余杨跑到他跟前幸灾乐祸,“虎子,你说说你,营长不爱听什么你说什么,不收拾你收拾谁?”
“我没说他不爱听的啊?”他更委屈了。
见他没想明白,站起身来跟其他几个连长吐槽,“上次跟嫂子打架的那几个娘们儿,营长连夜把他们男人扁了一顿。都到这地步了,还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李虎这脑子是怎么当上连长的……”
说完,一行人结伴离开。
李虎在自已手下几个班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见他哭丧着脸,几人安慰道,“连长,你已经很厉害了,能挡住营长那么多过肩摔最后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是啊,输给营长不丢人。”
“真的?”他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了。”
众人斩钉截铁的回答,才让他受伤的心有了一丝慰藉。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被沈卫国揍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事情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团部。
一开始还正常,后面传着传着就偏了。
成了李虎体能素质不达标,一营长恨铁不成钢。
要是再不好好练,就给发配到后勤部喂猪。
这阵风吹了很久,直到一个月之后全能比武的时候才让他用实力平息。
哨声吹响,沈卫国掸掸帽子上的灰戴上。
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家里走去。
回去的路上遇上了邱淑兰,老太太嘴碎,跟他絮叨了一路。
林夏至特地买了肉回来,烧了一桌的硬菜。
工业券他不收钱,也就从饮食给他做出相应的补偿了。
两小只在楼下特地等着老父亲回来,一左一右神秘兮兮的拉着他的手往家里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的四菜一汤。
比过年还丰盛。
他问,“今天什么日子啊,吃这么好?”
“是你帮我弄到工业券的谢礼。”
林夏至把米饭端上桌,两小只拉着老父亲去洗手。
沈卫国原本心情很好,但是因为她的一句谢礼给弄得有些不舒坦。
上了桌,他把准备好的信封放到她手边。
“这是什么?”林夏至问。
“买缝纫机的钱。”
“不用,我自已有。”
看着被她推回来的信封,沈卫国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谭建军说,当一个已婚女人不再花自已男人的钱时,就意味着两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也就是说,离一拍两散不远了。
憋着一口气,吃完饭就去找军师求教去了。
在田莹莹介绍下,林夏至租到了一个满意的地方。
在轧钢厂斜对面的街上,离她之前摆摊的那儿就隔了一条街。
独门独院,前面的两间房子可以打通可以做门市店。
后面的三间房,一间做卧室,一间放杂物,还有一间暂时没想好。
厨房卫生间都有,以后就是住在这里也是方便的很。
这房子的租金不算便宜,但是使她决定租下来这里原因是院子够大,布局舒服。
东边还有一棵葡萄树,南头的井边有两颗柿子树,北边一颗枣树。
吃果子的钱都能省了。
到时候找人做个葡萄架,夏天的傍晚在下面喝茶惬意的很。
墙边再种一些爬藤类的花。
在院子里就能享受春花秋月,工作累了在这里待一会就能一扫身上的疲劳。
谨慎起见,她跟对方签了五年的租房合同。
但,相应的,房租也由半年一付成了一年一付。
几天后,夏至裁缝店开业。
自打有了这个店,每天都有订单上门。
生意也算是步入了正轨。
这天,她正在店里踩缝纫机,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