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江聿明靠在过道上的窗户边嗑瓜子。
闲聊道,“姐,我看姐夫他不乐意你去深市啊……”
“腿长在我的身上,他管不着。”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林夏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她把东西放到自已的下铺床头,问,“不是说金书浩跟我一起去吗?怎么是你来?”
“浩哥不是运输队的吗?他这次正好要去深市出趟车,所以就跟车队走了。”解释完,他话锋一转,“不过,等回来的时候,咱倒是可以坐他的顺风车。”
他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那个铺位上,东聊西扯。
这时,查票的乘务员过来。
“小伙子,你是硬座的票,不能长时间待在卧铺车厢。”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跟我姐说两句话,马上就走。”
“赶紧的啊,要都是你这样串车厢的,我这工作还怎么做?”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就走。”他抬起屁股对乘务员打哈哈,然后跟林夏至嘱咐道,“姐,你一个人多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你喊我。”
等他走后。
乘务员对林夏至说,“晚上休息时看好自已的财物。觉得冷的话一会儿我再给你送一条被子,再给你打一壶热水。我们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就在旁边,有什么事情喊一声。”
“哦,谢谢。”
林夏至有些想不通,这个乘务员好像对她挺特别照顾的。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吗?
营区。
周余杨几人开完会习惯性地来到沈卫国的办公室坐会儿。
一开门,发现沙发上坐着两个乖巧的小孩儿。
“哟,这不是大安和小宁儿吗?”
几人一窝蜂地过去围住两小只。
这近一个月不见,大家都怪想他们的。
周余杨和李虎一个抱起一个,胳膊做量器掂了掂,“重了。”
随后问道,“这一个月在你们姥姥家玩的开不开心啊?”
“开心,可开心了~”
大安眉飞色舞的跟他们讲述着在老家发生的趣事儿。
谁家的鸡下了个双黄蛋,谁家的狗长得好看……
就没有他坐在村口不知道的!
周余杨打趣道,“这哪里是回你妈妈的老家啊,分明就是你的快乐老家……”
“哼~”
小家伙神气的哼了一声。
那小模样,傲娇极了。
小宁儿在一边急的提醒哥哥,还有妈妈打坏人的事情没说呢。
李虎抱着小宁儿不明白她的语言系统,转而问大安,“你妹妹说什么呢?”
小家伙只一眼,就跟妹妹共用了一个脑子。
说,“妹妹说,妈妈炸了欺负姥爷的那个坏人家的坟……”
闻言,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啊,把人家的祖坟都炸了。
太猛了吧!
李虎小心的问,“大安呐,你妈妈为什么炸人家坟头啊?”
“因为那个坏人欺负姥爷,害姥爷摔断了腿。”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妈妈这样做是情有可原。”
“我妈妈说了,她这人不记仇,有仇当场报。要是记仇的话,这仇天天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李虎,总觉得这话有点儿像是在点他。
毕竟,之前他可是一百万分个看不上林夏至,且,二百万分劝沈卫国趁早踹了她!
场面一度沉寂。
两小只不明白怎么好好地大家都不说话了。
小屁股在周余杨的胳膊上上下颠哒,“我也有帮忙给姥爷报仇的!”
“哦?你怎么帮你姥爷报仇的?”
“我天天去他们家门口找大兄弟聊天,然后让他抓鸡抓鸭抓大鹅给我,我带回家让妈妈做了吃。”
“大兄弟?”众人一头雾水。
大安解释道,“妈妈说那个欺负姥爷的坏人辈分小,他要叫妈妈姑奶奶,叫我小叔叔,他的爸爸就是我的大兄弟。”
“你那个大兄弟多大了?”
“比姥爷还大。”
大安说着他去找林铁柱唠嗑的那些趣事,给几个大老爷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说书的来了,都得说一声这孩子是个好苗子!
正跟孩子聊的开心着呢,沈卫国和谭建军过来了。
大安回头看了自已老父亲一眼。
骄傲的拍拍小胸脯,“我爸爸掰苞米的时候可厉害了,把小西沟的女婿都比了下去,我姥姥说,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婿!”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谭建军趁机打趣沈卫国。
一语双关道,“不愧是沈营长啊,这干地里的活儿就是厉害!不仅掰苞米厉害,种苞米也厉害,双棒儿!”
几个大男人,都是从大头兵住大通铺里耳濡目染成长到今天的。
谁还听不懂这点儿男人之间的话题了。
大安懵懂的问,“什么是双棒?”
“你跟你妹妹就是双棒啊……”
谭建军还想说些什么,被沈卫国一肘子给怼回去了。
眼睛警告了他一眼。
把文件放到桌上,过去把闺女抱起来。
问,“饿不饿?”
小宁儿摇摇头,指着沙发上放着的小书包。
里面装满了小零食,都是林夏至给他们准备的。
沈卫国工作的时候,两小只就自已玩儿。
反正在军区大院就没人不认识他们是沈卫国的娃儿。
丢不了。
下午,两小只拿着妈妈给他们准备的挖沙工具在小花园里挖沙子玩儿。
柳艳红听闻沈卫国已经追着林夏至从老家回来了。
正跟几个老嫂子嚼舌头的时候抬眼看到了这两小只,眼睛一转坏主意就来了。
喊道,“大安呐,你和妹妹怎么没跟妈妈在一起啊?”
“妈妈有事儿。”大安头也不抬的回答。
“什么事儿能比你们兄妹俩还重要啊?”
见两小只不搭理她了,她又说,“婶婶跟你们说啊,你爸爸早就跟你妈妈离婚了,不信的话你们问问其她的婶婶啊。”
一起跟她嚼舌头的老娘们儿脸如菜色。
这柳艳红,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上次因为多嘴说这事儿被揍得嗷嗷叫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其她人默不作声,她翘着二郎腿得意的说,“我看啊,就是你妈妈不想要你们了。”
闻言,大安沙子也不挖了,跟妹妹来到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几分钟后。
柳艳红被看的心里发毛。
放下腿,疑惑的问,“看什么?”
“看你满嘴喷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