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宛如被白雪封印的世界,一片寂静,皑皑白雪掩埋了一切。族人们紧闭门窗,各自在家中忙碌着。有人用兽皮缝制衣服,针线在兽皮间穿梭;有人打磨武器,摩擦出坚毅的火花;还有人编织竹篮,手指灵动地穿梭在竹条之间。屋内,小孩们不知忧愁地嬉笑奔跑,为这寒冷的冬日添了几分生机。
段云守在火炕旁,神情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光头上满是汗珠。一旁的乌木也神情紧绷,坐立不安地望着火炕,眼睛一眨不眨。就连小白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氛围,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火炕。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火炕中燃烧的柴禾偶尔发出“噼啪”声。不知过了多久,在熊熊大火的烘烤下,黄泥渐渐变干、凝固,从湿漉漉的一团变成了坚实的壁垒。石头上的水汽,慢慢地蒸发消散在空气中。段云迫不及待地伸手摸了摸石板,那石板入手不再是冰冷,竟有了一丝温暖。乌木急忙凑过来问道:“咋样啊?成功了没?”段云先是摇头,紧接着又点头,这模棱两可的反应可把乌木弄糊涂了。他心急如焚,一脚踹开段云,自已在火炕上摸索起来,那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摸索一番后,他转头看向段云,无奈地摇头苦笑:“白忙活了,就这点温度,还没兽皮暖和呢。”说着,他满脸沮丧,就要推门离开,仿佛这火炕是个让他失望透顶的破玩意儿。段云赶忙冲上去拉住他:“乌木大叔,先别急。你看这石板,厚薄不均呢,咱们刚开始搭建没经验,这才导致火炕效果不太好。不过你没发现屋里已经比之前暖和些了吗?”乌木这才静下心来感受,还真是,那丝丝暖意如同微风轻拂脸庞。他顿时开心起来,眼中闪烁着光芒:“那这算是成功了?”段云用力地点头确定:“算是成功了。”
族长正在床上闭目养神,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透着一丝疲惫。段云和乌木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一股寒风如脱缰的野马般随之灌了进来,吹得屋里的东西微微晃动。族长大怒,猛地坐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们这是要干嘛?想造反啊!”说着就爬起来,抓起权杖作势要打段云。乌木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满脸堆笑,嘿嘿笑道:“族长,快跟我们走,我带你去看个好宝贝。”族长没好气地踹了乌木一脚,笑骂道:“这族里有没有宝贝,我还能不知道?有啥事赶紧说,这天冷得很,我没功夫搭理你们。”段云急忙说道:“我和乌木大叔制作出了一个火炕,躺上去可暖和、可舒服了。”族长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二话不说,三人一路小跑来到段云家。族长心急如焚,一马当先,那矫健的身姿一点都不像个六十岁的老人。推开门,看见小白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就被火炕吸引住了,他急忙走上前,用手轻轻地摸了摸,仔细感受温度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把鞋子一蹬,动作敏捷地爬上炕躺了下去,还不忘对两人说:“愣着干啥,拿点兽皮给我盖上。”好家伙,这刚做好的炕,段云自已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呢,族长就先躺上了。过了半晌,乌木一看没自已啥事了,正准备悄悄离开。族长却说话了:“真舒坦,真暖和。乌木啊,这是个好宝贝。制作起来难不难?得尽快给每个房子都搭一个。”
乌木挠挠头回答道:“族长,这做起来倒是不麻烦,就是石板不好找,我估计族里的石板再搭建两个就没了。”族长闻言坐了起来,眉头微皱,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试探地问:“能用木头搭建吗?”段云一听,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不行,木头遇到火不就烧起来了嘛,那可就糟了,可不能乱来啊。”突然,族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对乌木说:“快去把黑老头叫过来,差点把他忘了。”
原来,黑石部落依山而建,宛如大山的孩子。他们不喜欢狩猎的血腥与奔波,却热衷于制作石器,那些精美的石器是他们与周围部落交换的宝贝。用黑老头的话说,这叫靠山吃山。他们部落的人打磨石头的技艺堪称一绝,那制作出来的石刀锋利无比,价值一头中兽呢。虽不狩猎,但靠着这精湛的手艺,日子也过得安稳自在。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宁静的部落竟被野猪王给灭了。
此刻,积雪尚薄,像是大地浅浅的银装。族长眉头紧锁,跟黑老头商量许久后,决定让黑刀率几人前往黑山部落探探情况,看看能不能运回石材。为何是黑刀领队呢?这里面可有缘由。原来,黑刀在黑石部落专司石刀置换之事,常年在外奔波,对周边的地形熟悉很。之前黑石部落前来投靠,也是他带着大家穿过重重困难才到达这里的。这次出行的有黑刀、阿蛮、段云,还有两名强壮的族人。众人穿上厚厚的兽皮大衣,戴上毛茸茸的兽皮帽子,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便出发了。因不是去狩猎,所以无需携带太多装备,大家都轻装上阵,人手一把石斧,一捆草绳。
部落之外,是一片银白世界,宛如梦幻之境。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有些发花。大家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前行,每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穿过部落前的平原,那平原一望无际,被雪覆盖后像是一块巨大的白色绸缎。转身进入茂密丛林,林子里的积雪相对较少,地上的雪像是破碎的镜子,偶尔能瞧见树枝上蹦跳的小松鼠,它们在树枝间穿梭,毛茸茸的大尾巴像一把把小伞,给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众人走了许久,都有些疲惫,决定稍作休息,喝点水。段云忍不住问黑刀:“还有多远啊?是不是翻过后山下去就到了?”黑刀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像是在脑海中翻阅着一幅地图,说道:“没那么快,得翻过两个山头呢。咱们得走快点,差不多中午能到。”
阿蛮听了,不禁感叹:“真没想到冬天还能出来,以往冬天,我们都像冬眠的动物一样,挤在山洞里啃干粮、睡觉,一天就吃一顿,那日子真是难熬啊。”两名族人也跟着附和,脸上满是苦涩:“是啊,去年还冻死了两位老人呢,那场景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揪心。”
段云听后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哀伤,他没想到自已的到来竟改变了部落这么多。他又问黑刀:“你们部落以前过冬也都挤在山洞里睡觉?”黑刀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辛酸:“不挤山洞能去哪儿?茅草屋四处漏风,就像筛子一样,大雪一压就塌了。”说着,他又压低声音,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还听说有些部落,寒冬没吃的就把娃崽烤了。”段云惊叫道:“这怎么行!那是孩子啊!”他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阿蛮无奈地叹气:“别聊这些了,走吧。”经此,大家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脚步也像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带着对残酷现实的无奈。
爬上光秃秃的山顶,寒风呼啸而过,像是无数把小刀刮在脸上,但这风却意外地驱散了众人的疲惫,让大家精神一振。段云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不禁感叹:“太美了!”只见大雪覆盖下的山间,宛如一幅气势恢宏的画卷。远处山峦起伏,像是一条条白色的巨龙蜿蜒盘旋,龙身披着晶莹剔透的雪甲,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而威严的光芒。山上的积雪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那错落有致的山峰与山谷,构成了奇妙的景观。段云发现这一侧山坡没有高大树木,只有低矮的灌木丛,那些灌木丛像是给山坡穿上了一层绿色的花边衣裳。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想法:要是滑下去可比走路快多了。要知道,他虽读书不行,可滑雪、飙车、高尔夫这些玩乐之事却是样样精通,这些经历让他在面对困境时总能想出一些新奇的办法。
于是,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要砍树制作滑雪板。阿蛮虽不知滑雪是什么,但他对段云有着无条件的信任。大家齐心协力,合力砍倒一棵树,那树倒下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像是对他们勇气的赞歌。几人分工明确地挥舞石斧,一时间木屑漫天飞舞,很快,简陋的滑雪板就制作好了,大家用坚韧的藤蔓把脚固定在木板中间,双手紧紧握着一人高的树枝,弓着腰,像是准备冲锋的战士。脚下用力一蹬,再用树枝一推,就这样如离弦之箭般滑了下去。段云兴奋地大吼:“芜湖!”那声音在山间回荡,充满了自由与快乐。这一滑可把阿蛮吓得不轻,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一时间掌握不好平衡,歪歪扭扭地就滚下了坡,那模样十分狼狈。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有的撞到了灌木丛,有的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段云一个漂亮的漂移转身,像一位技艺高超的舞者,转过身。他看着众人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山谷中传得很远。不得不说,滑雪就是摔着摔着就学会了,很快大家就爱上了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就连呼啸的寒风也不觉得冷了,只觉得那风是在为他们的快乐欢呼。还没到中午,一行人就滑到了黑石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