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市一中门口的保安亭里,门卫老刘正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窗外,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几只飞虫绕着灯光不停地打转。
寂静的夜晚,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响,老刘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抓起桌上的保温杯,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但他此刻也顾不上喝一口,只是警惕地看向窗外,想要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黑色的轿车在校门口猛地刹住,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车灯还亮着,如同猛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刘。老刘心里咯噔一下,这大半夜的,谁会来学校?
他下意识地扶了扶保安帽,难道是哪个学生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哪个老师加班忘了东西?各种猜测在老刘的脑海里闪过,让他愈发不安。
他抓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看着那辆嚣张停在校门口的车,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又是哪个喝酒闹事的?他可是抓过好几对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老刘清了清嗓子,假装咳嗽了两声,掩饰住内心的紧张,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慢悠悠地从保安亭里走了出来,眼睛却时刻注意着那辆车的动静。
他借着昏黄的路灯仔细打量着这辆不速之客,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只能隐约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影子。车身线条流畅,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不像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
“老赵,你看那老头,是不是在看我们?”红缨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那位身穿制服,正朝他们走来的老人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怕什么,我们又没犯法。”赵空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按下车窗按钮,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那张线条硬朗的脸庞。他转头看向红缨,语气轻松地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只是来问问情况,又不是来做贼的。”
看到红缨依然有些担忧,赵空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随后,他转头看向已经走到车前的保安,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主动开口问道:“大爷,您好,请问校长现在在学校吗?我们有点紧急公务想找他。”
老刘一听,原来是来找校长的,这大半夜的,估计校长早回家休息了。
老刘推了推帽檐,借着昏黄的路灯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两人。驾驶座上的男人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副驾驶的女人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邪性。
“校长啊……”老刘拉长了语调,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校长晚上一般不在学校,两位要不明天再来?”
“明天?”红缨轻笑一声,那声音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人的耳廓,让人心里痒痒的,“我们要是明天来,还能见到你想见的人吗?”
红缨的话让老刘心里咯噔一下,他再次认真地打量起赵空城。赵空城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虽然款式简单,但布料明显是高级货,老刘虽然不认识那是什么牌子,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价格不菲。再看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块手表,表盘闪着幽幽的蓝光,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老刘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赵空城这身行头,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他心里暗暗猜测,这年轻人,估计是什么教育局的大领导,说不定是哪个领导家的公子哥下来体验生活的。
赵空城见老刘一直盯着自已看,也不说话,便知道他心里肯定在犯嘀咕。他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打开后,取出一张证件递到老刘面前,“大爷,我俩是国安局的,我们找校长有急事,你有校长的电话吗?”
老刘看着赵空城递过来的证件,眼睛一下子就直了。那证件封面上,明晃晃的国徽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老刘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国安证件。
昏黄的路灯下,老刘眯起浑浊的老眼,努力辨认着证件上的每一个字。国徽的图案,烫金的字体,无一不散发着庄严和威慑。他颤抖着嘴唇,无声地念叨着:“国安局……国安局……”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当保安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那些狐假虎威的、招摇撞骗的,他一眼就能看穿。可眼前这年轻人,气度不凡,那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老刘心里七上八下,这年头,假冒警察的骗子他见多了,可假冒国安局的,还真是头一遭!他的目光在证件和赵空城之间来回游移,内心挣扎不已。
这证件,到底是真是假?他偷偷瞄了一眼赵空城,只见他神色自若地站在那,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心里所有的想法。老刘心里一虚,暗道:这年轻人,气场真够强的,该不会真是国安局的吧?
他战战兢兢地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颤抖着,想要去接那证件,却又不敢触碰,仿佛那是一件烫手的山芋。
“大爷,您仔细看看,这证件可是真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红缨,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让老刘心里一颤。
老刘被她这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已还拿着人家的证件,顿时老脸一红,双手有些慌乱地接过证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好好,我看看,我看看……”
他将那证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借着昏黄的灯光,他仔细地辨认着证件上的每一个细节。那鲜红的国徽,那烫金的字体,那清晰可见的钢印,无一不彰显着它的庄严和权威。
照片上的人,也确实和眼前的年轻人一模一样,年轻的面孔上带着一丝英气,让人不敢轻易怀疑。
老刘心里暗暗叫苦,这年头,造假技术真是越来越高超了,连国安局的证件都能仿造得如此逼真,让人真假难辨。
“怎么样?大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校长的电话了吗?”赵空城见老刘半天不说话,便知道他心里肯定还在怀疑,于是耐心地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催促。
老刘咽了口唾沫,这国安局的人,他一个小小的保安可惹不起。就算这证件是假的,他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已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没有眼力劲呢?想到这,他连忙点头哈腰地说:“有有有,校长电话我有,我这就找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