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了，我这能开出百万奖金的票子都在这儿了。”
老板面露难色道。
“诺哥，这回真没钱了，不能再买了。”
刘鹏飞凑到程诺耳边，焦急地劝道。
程诺只是淡淡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伸出两根手指，对店老板说道：“一张加二十，卖不卖？”
这回老板显然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嘶，这……不是钱的事儿，真的没有了，要不我去别的店给你调点儿过来？”
程诺摇摇头道：“不，我就要你这儿的。”
老板挠了挠杂乱的头发，明显有些气急，语速加快了些，道：“可是我这没有了啊。”
程诺伸出五根手指，道：“一张加五十。”
听到这话，老板没有立刻回答，浑浊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似乎在计算得失。
见他没有回答，程诺继续道：“一张加一百，再没有就算了。”
“算了算了，”老板一拍双手，很是艰难地从抽屉的深处取出两张20面值的刮刮乐，无奈地说道：“本来这两张是一位老顾客让我给他留的，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来取，就给你吧。”
程诺看得出来，老板虽然看上去颇为纠结的样子，但眼中的欣喜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程诺先是付给他二百四十块钱，才不慌不忙地接过这两张刮刮乐，略微顿了顿，直接在柜台上就刮了起来。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似乎生怕用力过大将票面刮坏。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几秒钟，第一张刮刮乐被刮开。
程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核对，可现实却并不存在奇迹。
第一张，空。
然后是第二张。
也是他们的最后一张。
程诺手中握着那张刮刮乐看了许久。
说不紧张是假的，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许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手中卡片在刮刮乐上轻轻刮下。
第一行。
第二行。
……
第七行。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被刮开，程诺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一个图案。
刘鹏飞早就已经生无可恋了，斜靠在一边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板，兑奖。”程诺语气平淡，但尾音上多了一丝颤抖。
“好嘞，让我看看啊。”
老板笑眯眯地接过程诺手中那已经刮开的票子，下一秒直接呆愣在原地。
那个刺眼的图案像是一个夺人心魄的恶魔，让他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作为福彩店老板，他当然知道这个图案意味着什么。
一百万。
20元票面的最高奖金。
居然真的出现了。
震惊过后，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一股名为后悔的情绪。
他本可以留着这两张刮刮乐自已开的。
就因为程诺加价一百元，一时贪心，让他与一百万大奖失之交臂。
要不，把钱退给他？
就当反悔了，到底是两个学生，随便忽悠一下就过去了。
老板强装镇定道：“咳咳，这张票子有点问题啊，好像错版了。”
程诺静静地盯着老板的眼睛，也不说话，从对方的眼睛里，已经大概知道了老板心里那肮脏的想法。
“这样吧，我把钱推给你，这个我拿去回收了。”老板继续道。
“胖子，关门。”程诺头也不回地说道。
“啊？”
刘鹏飞还沉浸在破产的“喜悦”里无法自拔，突然被程诺叫起来，顿时没有理解他什么意思。
“把门关上，跟老板讲讲道理。”
“好嘞。”
刘鹏飞这才懂了，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去到门口把卷帘门拉了下去。
然后摩拳擦掌地走到程诺身边。
此时屋子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程诺和刘鹏飞两个一米八多的小伙子，将五十多岁的福彩店老板围在柜台前。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是打劫。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没中就想抢了是吗？”
老板把那张票子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对面二人，他自问自已这身子骨，想要赤手空拳对付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程诺面沉如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请你给我们兑奖而已。”
“兑、兑什么奖，都跟你说了，这个是票有问题，我都同意给你退钱了。”老板嘴硬道。
程诺抬头看了一眼屋顶，说道：“你这店里应该有监控吧？这样，我且不论这张票是不是有问题，我已经付过钱了，这票就是我的，你拿着不给我算怎么回事？”
“你拿着也没用啊，我好心退钱给你，你这小伙子，怎么还不识好歹呢？”
“可是我并没有同意退吧？”
“这……”
“哦，我知道了，你抢劫我？”
程诺说着，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么？”
老板被说的有点懵。
我抢劫什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抢我刮刮乐，不行，我要报警。胖子，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刘鹏飞现在还没弄懂情况呢，但程诺已经说了，他就算不懂，也还是照做。
而程诺则掏出手机，慢吞吞地按下三个数字。
“哎哎哎，哥们儿，等会的。”
店老板赶紧拦住程诺，不让他拨打过去。
“怎么？抢劫不成，要灭口啊？”
“哪儿能啊，咱是正经生意人。”
店老板冷汗都流下来了，跟这小子沟通怎么这么难受呢。
“刚才光线不好，我没太看清，而且这种大奖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让我再好好看看，再看看。”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拿着刮刮乐，在白炽灯下看了看。
也不管现在的光线是不是比刚才还要昏暗。
看了几秒钟，突然惊讶道：“艾玛，真中了嘿，恭喜你啊。”
“嗯？中了？中了多少？”
刘鹏飞一听中奖了，立刻来了精神，赶忙问道。
老板伸出一根手指，激动地说道：“一百万。”
“才一百啊。”
刘鹏飞闻言又蔫巴了下去。
“一百万，是万啊。”老板重复道。
“多、多、多少？”刘鹏飞也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万？”
“对啊。”
“卧、卧、卧、卧槽。”
刘鹏飞说话都不利索了。
程诺笑道：“怎么样胖子，这钱亏的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