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温度急剧上升,热浪滚滚,即便是阿横也感到一丝不适。
“好强的威力。” 阿横眯起眼睛,微微点头,不过脸上依旧保持着一份从容,这样的场面并不能让他心生惧意。
冥士则是战意昂扬,他的幽冥鬼道与火僮的天火本就是相克,两者碰撞产生的剧烈效果让他更加兴奋。他知道,这场战斗将是他展现自身实力的最好机会。
玉成子看到自已的攻击未能直接击溃阿横和冥士,面色微沉。他原以为借助天降火僮的力量能一举制胜,却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强大的防御手段。
“看来你的鬼道之力还不足以对付火僮啊。要不要猴子帮你一下?”阿横侧头看向冥士,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天降火僮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单凭冥士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都难以将其彻底击败。
冥士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很快便调整了心态,沉声道:“不需要,今天我非破了这火僮不可。”
就在此时,玉成子又是一声冷笑传来:“你以为能胜过我的火僮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玉成子双手一挥,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被击飞的火僮身上火光一闪,竟然再次膨胀起来,其身上的气势变得比之前更加狂暴。
看到这一幕,阿横眼中亦是生出一丝的凝重。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
果然,火僮所化的火凤在空中翻滚着,其身上的火焰似乎更加旺盛,而在那漆黑的鬼爪下,它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扯得四分五裂。
但就在这时,火凤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周身的火焰猛然爆发,化为一道炽烈的火柱直冲云霄。而那鬼爪在这股炙热无比的力量下,竟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幽冥之气被火焰逐渐侵蚀,显得支离破碎。
冥士面色微变,他没想到自已的攻击如此容易就被破解,但他的脸上很快又露出了兴奋之色,显然是被眼前的强敌激发出了斗志。
他缓缓举起手掌,对着玉成子轻轻一按。
空间仿佛凝固,一只巨大的鬼掌凭空出现,快速向玉成子压去。
“雕虫小技!”那玉成子一声冷笑,他一挥手,火凤凰便朝那鬼掌扑了上去。
“轰!”
那巨大的鬼爪与火凤凰碰撞的瞬间,火焰四溅,阴风肆虐,但很快,火焰又重新凝聚成了火凤凰的形状,而且比之前更加凶猛,那双空洞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红光。
冥士脸色微变,显然没有想到天降火僮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连他的幽冥鬼道都不能完全压制。但他并未气馁,反而战意更盛,“看来必须使出我的绝学——幽冥斩了!”
他的身形忽然变得飘忽不定,仿佛融入了周围的暗影之中,随后一道比之前更加漆黑、更加凌厉的刀罡从暗影中劈出,直奔火凤凰而去。
火凤凰嘶鸣着迎上刀罡,这一次的碰撞更是激烈,山谷中仿佛刮起了一阵风暴,火焰和黑气疯狂地交织在一起,树木和杂草被这股力量直接化为虚无。
阿横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地盯着战场中心。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关键在于谁能更好地掌握和运用自已的力量。至于结果,他并不担心。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那火凤凰终于在冥士的幽冥斩下崩溃开来,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落在地上。
然而那凤凰却像是拥有着不死的精魂,片刻间,竟又重生,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
那火僮所化的火凤在与鬼爪的碰撞中,竟然丝毫不落下风,火焰焚烧着一切,连那漆黑如墨的鬼气也似乎要被点燃。
“哈,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冥士咧嘴一笑,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激起了好战之心。他身体周围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双手不断掐诀,口中念咒声愈发急促。
“幽冥鬼道,鬼神附体!”随着冥士的一声大喝,他的身体瞬间膨胀数倍,肌肉纠结,面容狰狞,双目放射出摄魂的光芒。他一跃而起,主动冲向火凤,挥拳轰出,每一击都带着滔天的鬼气和沉重的死亡气息。
火凤嘶鸣,振翅欲飞,但在冥士近乎疯狂的攻击下,它的火焰护罩开始出现裂痕。那玉成子看到这一幕,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没想到冥士竟能将天降火僮逼到这种程度。
阿横则静静观战,他清楚,这场战斗虽然激烈,但对他来说,只是一场开胃小菜。他真正的对手是玉成子,乃至可能存在的无道子。
此时,山谷之外,一道遁光快速接近,光芒之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来人正是昆仑派中的无道子。他远远便看到了山谷中的火光和鬼气交织,面色微变,加速了飞行的速度。
无道子的到来,让玉成子精神一振,高声呼道:“师祖,请您出手,助我拿下这贼子!”
声音未落,无道子已经到达战场之上,他的目光一扫,便将整个战场的情况收入眼底。他看着阿横和冥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退下吧,玉成。”无道子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玉成子闻言,没有半点犹豫,立刻退出战圈。无道子迈步上前,看着阿横和冥士,缓缓地抬起手来。他的手指细长,皮肤白皙,就像是从未经历过风雨的书生。
然而就在这一刻,整个山谷中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无道子的眼中精光一闪,手掌轻轻一翻,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涌出,转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山谷。
阿横身体挺立如松,站在无道子的对面,身体却是纹丝不动。
两道身形,在山谷之中对峙。
狂暴的阴冥之力和火焰之力,在进入两人方圆百丈之内,皆变得柔顺如绵羊。
“阁下便是铁剑门门主阿横?”那无道子打量了一眼阿横,眼中生出一丝凝重之色。他修为高绝,自然看得出来,阿横绝非易与之辈。
阿横点头,说道:“正是区区。阁下便是昆仑派的无道子前辈吧。”
“你说对了一半。”那无道子对阿横道,眼中全是落寞萧然之意。
“不知对的是哪一半?”阿横对无道子问道。看着对的无道子,阿横的眼中也全是凝重之色。若论实力之强大,眼前的无道子甚至要比那无涯子更加强大,比起温别和海西府主来,修为更是要深厚不少。
无道子叹了一口气:“我在三百五十年前,为突破境界,下了昆仑山,那些昆仑山上的人,便说我不再是昆仑弟子了。所以,你说我是昆仑派的,我也不敢认。”
阿横笑了:“既如此,前辈便不是昆仑派的了?”
无道子摇摇头,说道:“虽然山上的那些人,说我不是昆仑派的弟子了,可我的师尊是昆仑弟子,历代师祖也是昆仑弟子。我虽是不肖,但也不敢忘记自已是昆仑弟子啊。”
阿横看着一脸沉郁的无道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之意。不过,他与昆仑已结下死仇,彼此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断没有和解的可能。他对无道子问道:“那前辈是要替昆仑出这个头,将我斩妖降魔了。”
无道子看着阿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我虽然不再是昆仑派的人。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昆仑派毁于一旦。所以,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和你进行一次公平的战斗。如果你赢了,那我便不再管昆仑派和铁剑门之间的恩怨。如果你输了,那你自然也活不下来。”
阿横摇头:“前辈以为杀了我,便可救得了昆仑?”
无道子默然良久,终于叹息一声,道:“我昆仑派之败,败在自身。倒非因你之过。不过,你和营地的势力已成,却是昆仑的心腹大患。今日相见,我不能留你。”
“好一个不能留我。”阿横大笑,他指着无道子,“当初若是昆仑派倒行逆施,又怎么会有营地,又怎么会有我之今日。这昆仑又如何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纵然杀了我一个,前辈又如何救得了昆仑。”
“我也知道,我救不得昆仑。”无道子喟然长叹,“这昆仑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阿横点头:“这昆仑之病,明明病在自身,偏偏又不反躬自省,只是一味嫁祸于人,荼毒苍生。这岂不是烈火烹油,饮珍止渴。前辈若要救昆仑,我看你还是先杀上昆仑山,把这山门清理一下来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