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不算高的实木台阶，五条带着虎杖推门而入。
“加油哦。”
五条给虎杖做了最后一次心理建设。
夜蛾已经处理完了与悠真入学相关的事务，一如往常坐在高台上制作咒骸。
虎杖还没有见过夜蛾的咒骸，也不清楚夜蛾的术式，所以看到这一幕的他三观大受冲击。
那个凶狠严肃的大叔在制作……可爱的玩偶？
反差太强烈了吧！
“不错，你这次难得没有迟到。”
夜蛾缝完手上的最后一针，抬起头直视五条悟，语气间带有些许欣慰。
自已这个放荡不羁的学生终于改邪归正了，孺子可教也。
想让五条不要迟到那可是比史里淘金还难，今天五条没有迟到，让夜蛾都很不适应。
“本来都忘记了来着，要不是悠真提醒我我估计得晚‘一点’才能到。”
五条悟死不悔改，把真实情况一点不漏的全给抖了出来，好像迟到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
夜蛾听到这话脸被气得一歪。
他果然狗改不了吃史。
“反正你平时要么和总监部那些老头打太极，要么坐在这里织玩偶，迟到一点有什么嘛。”
五条倒打一耙，仿佛他的迟到天经地义。
算了，反正他平时也迟到，不差这一次了……夜蛾不想和五条过多纠缠，不然太败坏心情了。
“你就是那个宿傩的完美容器？”
夜蛾将右手边的针线放下，但左手手里还捏着那只咒骸。
“虎杖悠仁，喜欢詹妮弗·劳伦斯（著名美国女演员）的那种，请多多指教。”
虎杖鞠躬弯腰，希望能给夜蛾留下一个好印象。
“嗯，我之前在演武场见过你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诶？”
虎杖被问懵了。
“来面试。”
“我是问你为什么想要加入咒术高专。”
夜蛾很无奈，确实和五条说得一样，这家伙太呆了，思考方式直来直往的。
“来学咒术？”
“我问的是未来，你学习咒术、学习祓除咒灵手段的目的是什么。”
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连五条这种恶劣学生都能接受，夜蛾耐心还是很充足的。
这要是换成公司里那些经理组长，估计早就开始骂人了。
“这个嘛……我要回收宿傩手指，放着不管很危险的。”
嗯，到目前为止都还不错。夜蛾在心里对虎杖做着评估。
接下来……
“为什么？案件、事故、疾病……每时每刻都有你不认识的人死去，生死由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开始了。”
五条在一旁窃笑，夜蛾已经用这些问题为难过不知道多少学生了，也包括他自已。
“……事故造成的伤亡有很多，轮到诅咒造成的伤害你就无法坐视不管了？”
夜蛾所言直指要害，五条微微低头，期待着虎杖的回答。
“遗言就是这样的，具体的无所谓，总之我就是想要帮助别人。”
“遗言……？”
夜蛾似乎是有些生气，眉头紧锁从高台上站起身来。
“这么说，你是听从别人的吩咐来对抗诅咒的吗？”
虎杖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合格。”
夜蛾大手一挥，一只浅绿色长得像土拨鼠的咒骸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土拨鼠眼里满是凶狠，似乎只要夜蛾一声令下，它就会冲过来把虎杖撕成碎片。
“原来那不是玩偶吗？”
虎杖感觉被一只布娃娃威胁还真是奇妙。
“咒骸，其实就是玩偶，只不过其中有我的咒力。”
夜蛾话音还未落下，绿色土拨鼠的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满脸狰狞的出现在虎杖面前，正欲挥拳进攻。
牙白牙白牙白牙白……（不妙）
虎杖不愧是能反应子弹的体育生，立刻把挂在肩膀上的背包给脱下来挡在胸前，防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席卷而来，把虎杖整个人都给掀飞了出去。
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承重柱上，让虎杖剧烈咳嗽起来。
“好有力……这真的是玩偶吗？”
虎杖可没有见过哪家的玩偶可以像漫威里的超级英雄一样一蹦三尺高，打人都不带眨眼的。
玩偶重重落地，表情搞怪的秀起了自已的“肌肉”。
“人越是陷入绝境就越容易袒露真心，在没有听到我满意的答案之前，它会一直进攻。”
虎杖满脸不爽，他感觉眼前这个大叔就是个神金，这跟严刑逼供有什么区别？
虎杖有点急了。
他猛的站起身来一挥右手。
“都说了不是别人，是我亲人的遗言啊！”
虎杖摆出跑步姿势向前猛冲，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土拨鼠咒骸的那张脸上。
土拨鼠被打飞出去，在承重柱之间反复弹跳。
虎杖还以为自已的攻击起到效果了，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太快了……土拨鼠越弹越快，虎杖已经捕捉不到它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些绿色的残影。
土拨鼠高速移动产生的风压把灯盏里的烛光给熄灭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可恶，到底在哪里……”
虎杖左顾右盼，想要洞悉土拨鼠的移动轨迹，却根本无从下手。
黑暗里突然闪过两点红光，那是土拨鼠的杀意。
你以为红光是特效吗？
土拨鼠从承重柱顶端俯冲而下，将虎杖狠狠撞翻在地，滚了十几圈都没有停下来。
“好痛……”
虎杖捂着脑袋，思维有些混乱。
土拨鼠把屁股翘起来对着虎杖，双手往屁股上一指，嘲讽拉满。
“亲人也是别人。”
夜蛾从高台上走下来，将熄灭的蜡烛重新点亮，室内恢复了光明。
“咒术师时刻与死亡为伴，不只是自已的，还有亲人的、朋友的、爱人的……撕裂咒灵的身体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工作。因此，必须有一定的精神扭曲或者强大的动力才能在咒术师这条路子上坚持下去，这也是为什么咒术师性格大多不太正常的原因……”
夜蛾向虎杖走近了一点。
“而你呢？被人叫你做你就做？简直可笑至极！你还不如说是为了延缓死刑呢。”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
“我问你……”
夜蛾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将虎杖给打断。
“如果你自已被咒灵杀死，你也要怪在你爷爷头上吗？”
虎杖一愣，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夜蛾这番话像一盘冷水将虎杖的怒火浇灭，迫使他重新思考自已走上这条道路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