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皖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那睡眼惺忪的模样仿佛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已清醒一些。
一旁的落落将一支精美的翡翠珠钗小心翼翼地插入她的发髻中,关切地说道:“小主,您看起来还是很困倦,要不再多睡一会儿?”
夏清皖微笑着摆了摆手说:“不了,我还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于是,两人并肩行走在幽静而漫长的宫道上,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与惬意,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温暖。
或许是因为周围没有别人,夏清皖放松了下来,她忍不住伸展双臂,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落落却急的出声提醒道:“小主,您可得注意些呀!万一被其他人瞧见了,恐怕会说您的行为举止不够端庄。”
夏清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刚想开口辩解几句,却突然发现前方的拐角处有几个人影正缓缓走来。
她连忙收住动作,眼神望着那个方向。
落落也顺着夏清皖的视线望去,只见来者是方芯苒。
今天的方芯苒衣着十分朴素,脸上也不见往日的光彩,显得有些苍白憔悴。
她身旁的贴身宫女云儿紧紧地搀扶着她一步一步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夏清皖二人。
夏清皖盯着方芯苒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她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对落落说道:“落落,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方昭仪的事情?”
落落虽然对自家小主的真实意图并不全然知晓,但仍然开口说道:“回小主,方昭仪与颜昭仪乃是同期入宫之人,想当初,颜昭仪刚入宫就是贵人身份,而方昭仪不过是区区一个答应,两人关系要好,可是有一天也不知怎地,二人竟大吵了一架,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亏得贤妃娘娘出手相助,抬举了方昭仪一把,自那以后,她便如鱼得水、扶摇直上,才有了如今这般尊贵的位份。”
“那方昭仪可曾与人结下过什么血海深仇之类的大怨呢?”夏清皖继续追问道。
落落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要说这方昭仪平日里确实是四处树敌不少,但都是些拈酸吃醋的琐碎之事罢了,倒也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闻听此言,夏清皖略微沉吟片刻之后,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将昨夜自已所目睹到的情形,事无巨细地一一告知给了落落。
待夏清皖讲述完毕,落落便开始细细回忆起近段日子以来宫廷之中所发生的诸多大事。
过了一会只见她面色凝重地说道:“小主,就在您尚未入宫之前不久,宫中可是接连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一,便是那如妃不知何故突然发了疯癫之症,竟然手持利刃砍断了四公主的左手,此事一出,龙颜大怒,圣上当即便下令将其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复出;其二嘛,则是皇后娘娘不幸遭遇滑胎之祸,而且自此以后彻底失去了再次受孕的能力。”
“居然还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我竟然从未听闻过关于如妃的任何消息!”夏清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好奇之色。
“此事知晓之人甚少,除了宫中那几位资历深厚的老人之外,几乎无人了解其中详情。当初皇上下旨严令不得将此事外传,四公主更是因此被吓得不轻,至今仍寄养在华山寺中调养身心。”
“皇后流产的事我倒是曾听夏迟提及一二,不知最终结果究竟怎样?”
落落微微眯起双眸,开始努力回忆往事,随后缓缓开口道:“那时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毕竟那可是皇上的嫡子,为此足足彻查了整整一个月之久,期间与这事有所关联的众多宫女和太监都丢了性命。然而,历经一番周折之后,也仅仅只是揪出了几个替罪羊来承担罪责,最终此事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方昭仪口中所说要向她索命之人究竟是谁呢?
首先需要明确的一点便是,这个人已经离开了人世,还有调查方芯苒所说的这件事的人至今仍未能够查到她。
此刻,夏清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难不成是方芯苒致使皇后流产的吗?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让夏清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上升起。
一旁的落落似乎也猜到了些许端倪,赶忙伸手扶住夏清皖,忧心忡忡地问道:“小主,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此事呢?”
夏清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回答道:“顺其自然,毕竟目前我们手中毫无证据可言,切不可仅仅凭借这些猜想就贸然断定他人之罪。否则,不仅难以服众,恐怕还会给自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落落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夏清皖,一同朝着坤宁宫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心中各自思量着这扑朔迷离的局势以及可能隐藏其中的种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