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皖正用着早膳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佩佩如一阵旋风般猛地冲进房间,甚至连行礼都给忘记了,只见她神色异常紧张,气喘吁吁地说道:“小主!不好啦!皇上昨个儿宠幸了岚族来的舞姬,今儿一早就封作了李美人!”
站在夏清皖身后的落落微微皱起眉头,略带斥责地说道:“瞧你这般没规矩的样子,见到小主也不知道先行礼,再说了,不过就是封了个美人罢了,这算得了什么大事?”
佩佩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匆匆行了个礼,但脸上的焦急之色丝毫未减,她语速极快地接着说:“哎呀,可不止这么简单!这新封的李美人一大早竟跟夏贵人吵起来了,也不晓得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结果夏贵人突然就晕倒在地,身下还见了红,吓得众人连忙去请了太医,太医诊治后说夏贵人可能有流产的风险!”
听到这里,夏清皖不禁满脸震惊,她急切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佩佩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后,立刻将李美人叫过去问话了。而皇上则亲自前往探望夏贵人,然而奇怪的是,皇上进去没多久便脸色阴沉地出来了,只吩咐太医要好生照料夏贵人,随后便拂袖而去。至于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咱们这些下人就不得而知。”
夏清皖心中暗自惊叹,这佩佩消息真灵通,每次宫廷内稍有风吹草动,无论大小之事,她总能以惊人的速度获悉内情。
虽说自已与夏迟之间的关系称不上亲密无间,但好歹也算有些交情。如今听闻她遭遇这般状况,于情于理,自已都应当前去探望一番,想到此处,夏清皖即刻开口吩咐道:“落落,随我一同前去探望夏贵人。”
“是。”落落恭敬应道。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夏迟所居住的芙蓉殿,此殿位于颜昭仪的和煦宫内。
待她们抵达之时,只见颜昭仪满脸焦急之色,正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夏清皖赶忙上前施礼,轻声问候道:“颜昭仪安好。”
颜昭仪闻声转过头来,眼神中仍带着几分惶恐与后怕,颤声说道:“你说说看,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她都已经怀胎五月之久了,眼看着就要瓜熟蒂落,却不想竟在此刻横生枝节、突遭变故。”
落落见状,凑到夏清皖耳边,压低声音悄悄提醒道:“娘娘,这李美人也被安排住在和熙宫里,听说此次事件乃是因她俩在此处起了争执所致,身为一宫主位的颜昭仪,怕是难以推脱干系。”
夏清皖微微颔首,表示知晓,随后,她柔声安慰道:“姐姐切莫太过忧心,此事或许尚有转圜余地。”
颜昭仪缓缓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已激荡的情绪,也许是意识到作为宫嫔不能失态于人前,她定了定神,稍作停顿后轻声说道:“但愿吧。”话音落下,她就在宫女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朝着屋内走去。
与此同时,夏清皖踏入了芙蓉殿内,一进门,她的目光便被床上昏迷不醒的夏迟所吸引,望着那张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面容,夏清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怜悯之情。
她移步到床边,轻轻握住夏迟的手,触感冰凉,令人心疼不已。接着,夏清皖转身面向一旁的太医,焦急地询问起有关夏迟的病情。
太医恭敬地回答道:“回小主,夏贵人本就患有焦虑之症,平日里心绪不宁,难以安稳,如今身怀六甲,这孕期的压力更使得病症愈发严重,近日来,她频繁出现心悸、胸闷等不适症状,此次又因急火攻心,才导致昏迷至今未醒。”
听到这里,夏清皖秀眉微蹙,暗自思忖起来,联想到李美人乃是季冷青带进宫中的岚族舞姬,此事恐怕与季冷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但眼下并无确凿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见留在芙蓉殿对夏迟的病情并无更多助益,夏清皖决定先行离去。当她们刚刚踏出芙蓉殿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贵人等等。”
夏清皖循声望去,只见方芯苒正大步朝她走来,她连忙躬身行礼,恭声道:“方昭仪安好。”
方芯苒此次出乎意料地没有为难于她,反倒是语气温和地开口问道:“颜昭仪她如今可还安好?”
原来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堪称一对欢喜冤家,平时争吵斗嘴,重要关头却互相关心。
只是方芯苒因着自已那薄如蝉翼般的面子问题,始终不好意思亲自前去探望颜昭仪,但心中又着实挂念对方的状况,便只好眼巴巴地守候在门口,期望能碰巧逮到个知晓内情之人来打听一番,偏生如此凑巧,让她给问到了夏清皖。
夏清皖稍作停顿,而后轻声回应道:“倒也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
方芯苒闻听此言,满脸皆是挥之不去的忧愁之色,缓缓转过身去,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离开了此地。
夏清皖目光落在身边的落落身上,用轻柔的声音对她说道:“落落,麻烦你帮我去查一下岚族的七皇子现在身在何处。”
落落恭顺地点点头,应声道:“是。”转身正要迈步离去时,夏清皖却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只见夏清皖秀眉微蹙,朱唇轻启,再次开口道:“落落,找到七皇子后,你悄悄地替我给他带一句话,就告诉他我想要见他一面,记住,此事一定要做得隐秘些,莫要被他人察觉。”
落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已明白了,随后,她如同一阵风似的迅速离开了原地,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