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落落捧着衣服进来时,夏清皖还窝在被子里。
“小主,再不起陛下可就下早朝了。”
夏清皖只得乖乖起床,才刚穿戴整齐,李福便进来宣旨。
夏清皖立刻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林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贵人,钦此!”
夏清皖谢恩领旨,李福说道:“皇上因前线战事吃紧,忙于公务,最近可能不会来看望小主了,望小主体谅。”
夏清皖点头,谢过李福。
刚回到思源殿,所有婢女都跪下恭喜她晋升:“恭喜小主晋升为贵人。”
“快起来。”夏清皖有些不好意思。
落落起身来到夏清皖身边,“我就说让小主放心吧。”
“为什么?”夏清皖琢磨着昨天龙亦寒突然停止的理由。
落落解释道:“林昭月的父亲才过世不久,按照规矩至一年不能婚嫁,皇上为了林昭月的安危才提前接她入宫的。”
原来如此。
结合昨夜获得的记忆,夏清皖无法判断她是否攻略了纪听云,只能等之后遇到纪听云时再考虑了。
隔天,宫里就传出皇后病重的消息。
“按照惯例每月初一十五皇上必须去皇后的寝宫,昨个正是十五,用晚膳时两人就吵起来了,皇上是摔了碗离开的,皇后没过多久就晕倒了!”佩佩绘声绘色的述说着。
“知道两人为何吵起来的吗?”
“听说是为了静妃的事。”
皇后是太后的表亲,身子偏弱,患有心疾,膝下无所出,因为和太后是亲戚,皇上并不喜欢她,只有规定的时间会去坤宁宫。
“目前皇后情况怎么样了?”
佩佩表情夸张的说道:“当天夜里就请了太医了,太医来看诊时,皇后竟吐血了,满宫都吓的不轻,如今太医也束手无策。”
夏清皖想了想问道:“皇上呢?”
“皇上没有去看望皇后,只是下令让白院使快马加鞭回宫。”
“这个白院使是什么人啊?”
佩佩诧异的看着夏清皖:“小主为何要这样问?您应该比奴婢更了解白院使。”
夏清皖疑惑的看向旁边的落落,没等落落开口,东芝就跑了进来:“小主,贤妃让所有嫔妃现在去坤宁宫侍疾。”
贤妃是镇国公之女,皇上虽敬重,但不受宠,无所出,皇后病重贤妃如此上心,怕是为了协理六宫的权利。
马车刚停下,坤宁宫门口的小太监立刻迎了过来,行礼后恭敬道:“林贵人,奴才引着您去偏殿。”
“皇后娘娘昏迷未醒,想必现在主殿里里外外都是人。”落落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
夏清皖点了点头:“有劳了。”
跟随着小太监进入偏殿,便听到尖锐的声音:“林美人,不,现在该称呼为林贵人了。”
夏清皖朝说话的女子看了看,女子面似满月,杏眼明仁,麦色皮肤给人健康活力的感觉,这应该就是方将军的女儿方芯苒。
方芯苒瞪了夏清皖一眼,“林贵人伺候皇上,劳苦功高,但是初入后宫,皇后都不尊敬了,还敢姗姗来迟,真是叫我等汗颜。”
夏清皖行礼后,轻声回应道:“伺候皇上乃是后宫妃嫔的本分,如何称的上苦?方昭仪若不慎言,只怕被人误解。”
“我好心提醒,你怎能歪曲我的话。”
夏清皖心里暗笑,她就是要抓住她的语病:“要是方昭仪怕苦,臣妾可以禀告皇上,以后免了方昭仪的苦差!”
方芯苒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目光闪了闪:“皇后病倒和你脱不了关系。”
“方昭仪说的什么话,落水一事是陛下着手调查的,如若方昭仪对结果不满意,大可去找陛下,臣妾可不想当替罪羊。”
方芯苒一听,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你!”
“好了。”开口的人穿的是金边绛色锦裙,戴的是五凤珠钗,面上是精致妆容,一看就非同一般,她应该是贤妃。
贤妃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林贵人怎么说这事也是因你而起,替皇后抄写佛经祈福的事就交给你了。”
“贤妃娘娘,林贵人身子也才刚好,抄写佛经是体力活,怕是禁不住。”替夏清皖说话的人是夏迟。
“哦?夏贵人此言是要替林贵人抄写佛经吗?”
夏贵人脸色沉了下来,夏清皖抢答道:“贤妃娘娘放心,臣妾定全心全意为皇后娘娘抄写佛经。”
看着夏清皖谦逊的样子,贤妃摆了摆手:“坐下吧。”
方芯苒一听心中不乐意,忍不住嘀咕:“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贤妃显然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举动,无奈的看了眼她:“你呀,吵又吵不过,争宠也争不过,闭嘴吧!眼下皇后的病才是大事。”
方芯苒不甘心的瘪了瘪嘴。
待屁股挨着座位,夏清皖悬着的心才放下,啜了一口茶,视线在屋里扫视一圈后,轻声问道:“这方昭仪是和我结过仇吗?”
落落俯身道:“怕是嫉妒主子受宠吧。”
说是侍疾其实就是一群嫔妃在一起开茶会。
夏清皖只觉得时间难熬。
在她还在发愣之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贤妃娘娘,白院使来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终于露出喜色,只有贤妃不喜不忧,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婢女们扶着自家主子纷纷走出偏殿,夏清皖也只得跟着,跨过门槛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她猝不及防的撞到了门柱上。
这些人来阴的,卑鄙!
“啊!小主……您……您流血了!”落落慌张的拿出白娟手帕按在她伤口上。
惊呼声让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贤妃蹙着眉训斥道:“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小主的!”继而柔声的向她问道:“妹妹伤的可还严重?”
夏清皖不想惹事,捂着额头晃晃悠悠的站起:“谢谢贤妃娘娘关心,只怪妹妹不小心,不碍事的。”
众人纷纷侧目,七嘴八舌起来。
“我刚看到好像是有人推的她。”
“嘘,不要乱说。”
贤妃一脸严肃:“林贵人都说了是她不小心摔倒,不要以讹传讹。”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白院使来了,大家看向宫门,只见身着太医服饰的男子跟着宫人从坤宁宫门口走了进来,周遭的一切瞬时黯淡无光。
黑色的长发,白玉的头冠,没有人能像他一样,那么朴素却又动人心魄。
就像那夜空里皎洁的弦月,让人遥不可及。
男子径直的走进了主殿,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们这些花枝招展的妃嫔们一眼。
贤妃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既然白院使来了,就都散了吧。”
临走前对着夏清皖不冷不热嘱咐:“若林贵人额头上的伤没事的话,就把佛经抄了再回去吧。”
毒妇!
说来也奇怪,额头的伤口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看样子虞族人恢复能力非常出色。
偏殿里,落落研着磨忿忿不平道:“若是皇上在绝不会让小主受这样的委屈的。”
皇上因为北渊侵犯边境的事情已经在养心殿和大臣商议两日了,除了十五那日去坤宁宫用了晚膳外,别的时间没有出过养心殿的门。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夏清皖抄写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染了一片。
这样微微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夏清皖对着落落吩咐道:“你去门口守着吧。”
待落落退了出去,夏清皖把手中的毛笔放下,看了眼抄写的佛经,翻了翻白眼,这字写的如春蚓秋蛇一般,真丑。
她本就不会写毛笔字,加上又看不懂佛经内容,不知要抄写到猴年马月。
点开界面,夏清皖给才学加上一个属性点,点下确定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头脑清晰了很多。
翻开佛经,竟然都看得懂,毛笔字也写的行云流水,太厉害了,这就是她的金手指啊。
夏清皖把佛经抄完的时候天刚破晓,可能是熬夜的关系,头竟有些晕晕沉沉的。
回思源殿的路上,落落突然惊呼出声:“哎呀!小主您抄的佛经忘拿了。”
夏清皖指了指旁边的假山,提议道:“我在那等你,你快去取了回来。”
落落快步离开。
早晨的风带着微凉,夏清皖忍不住打了寒颤,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还没等她看清是谁,那人便手臂用力很轻松的拥她入了怀,不等她反应,俯身靠近她的小脸,用薄唇覆盖住她娇艳的唇瓣,也许是太突然,她愣住了。
她的唇很柔,他的唇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