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阿岫,多看看我好吗?”
其实他还想说
若是只看他一人便更好了,可话滚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不能这样,他很清楚的知道万俟炤那家伙是更讨她喜欢的。而他与她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层,她接受着他的照顾,却总是会对他道谢;他与万俟炤站在一起时,她也总是会不自觉靠近那人一些;她也更能直视万俟炤一些……
可是,为什么?他有想过许多,从处事到外貌,一点一点小心改变自已,那她能否多喜欢他一点点?
刚听清他的话,祝觉岫半是疑惑,半是不解,她不是正看着他吗?
那么近,感觉呼吸都在交换。
于是就有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恩和他不会是喝酒了吧?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空了的酒瓶。
祝觉岫:…这人平时看上去挺稳重的呀,怎么还偷偷喝起酒了……
才讲完汉语又来了匈奴语,两种语言交替使用让祝觉岫既听不懂又听得懂。
按照她怕麻烦的性格,指不定就立马把他推开了。可是,当这个平时处事不惊临危不惧的男人,小心的依偎在你的肩头,甚至刻意收着力道,睁着水蒙蒙的眼睛望着你,抱歉,祝觉岫选择慢慢把他推开。
至于恩和,恩和死活不愿意。一双手甚至扯向了祝觉岫衣角,祝觉岫甚至好像看到他眼角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
祝觉岫不自觉地皱着眉
恩和看见了有些害怕,一双手攥的死紧,深怕祝觉岫不耐烦。
“不要,不要……”
之后是匈奴语。他想求得她的原谅,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连语言也不受控制。
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明明一开始都计划的很好的。他开始责怪自已,责怪自已为什么还要喝酒。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他一日更似昨日那般爱她,可她如玉佛高坐不将凡人的情爱看进眼里。究竟要如何打动?一粒晶莹从眼角划过。
明明万事求稳的他肯定会蛰伏静卧,可是如今,却毫不犹豫以身入局,甚至是主动策划。真是变得毫不像他了。
可是当初明明,那样毫不犹豫就能做下可能让自已万劫不复的决定,如今却是跋前踬后,连真心话都只敢酒后吐出,连求爱之语都只能 用其他语言包裹……
“将我当做一个可怜的单纯的乞爱之人看待,可好?阿岫,多看看我,哪怕只是一眼……”
这些话都是用匈奴语说出来的,这已是他用尽了所有勇气。他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用手轻轻捏着她的衣角,从小弯弓射箭的双手,却只敢用祝觉岫轻轻推不开的力道,他的眼皮微垂,只是湿漉漉的看着她。
众周知,人总是会对自已不了解的语言产生独特的好感,当然某些语言除外。
大概是喝完酒并且刚睡醒的原因,恩和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点哑,发音时,有些字音仿佛被吞进了他的唇齿间。该说不说,祝觉岫是被蛊到了,她并不是声控,只是还想再听听罢了。
她听了那么多,尽管能听懂的没几句,但他的肢体,他的言语,他的神态好像都在希望着她能待他亲近些。
祝觉岫有点忍不住想祭出那个符合表情包了,她看起来难道很难说话吗?这拐弯抹角的,难怪自已不喜欢跟心眼子多的人聊天。不对,自已好像又无意中伤了谁。
好吧好吧,他的确对待恩和没有对万俟炤的亲近。因为万俟炤一看就都是实心眼子,而恩和感觉能花式把你给卖了。
唉,祝觉岫没想到平日里那些隐晦的,不自知的偏向都被恩和看在眼里,她叹了一声,感觉恩和就像家里那个最懂事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孩子,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可怜孩子的脑袋,手感很好,不知什么时候起恩和就很少弄其他发型了,只扎了几个细细的小辫,她没忍住又摸了摸,眼馋很久了呢!
恩和就乖乖的等着
祝觉岫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咳了咳才开口,
“恩和,那就从今日起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祝觉岫忍住脚趾扣地的尴尬说完这句话,就在想要是恩和再继续就不礼貌了,她对他的愧疚已经用完了。
话音刚落,恩和就迫不及待的投向阿岫的怀抱,把她轻轻拥在怀中。
回了一句匈奴语又紧接着道了一声
“好!真好。”
万俟炤察觉到二人关系的变化已经是好几日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