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西柘看常渡一一个人在厨房,准备起身帮忙,结果顾奶奶不让,说他一个人可以应付,开始说起了常渡一小时候的事情。
……
常渡一的爸爸在他刚出生没多久就出事儿了,那时候哪里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爸爸这个人。
三四岁的时候懂得多一点了,才知道自已的爸爸早就去了天堂,和妈妈相依为命。
常母因为伤心过度导致身体亏空,三天两头的生病,更别提出门赚钱了,所以那时候生活很拮据,常渡一也不觉得有什么,每天逗着妈妈开心,从来不向常母抱怨什么。
有时候常母生了病,邻居的叔叔阿姨告诉他不能和妈妈待在一起,他就乖乖地端着小板凳,在门外守着,听到屋里有动静,就喊“妈妈”,偶尔说上两句人小鬼大的话。
“妈妈,你乖乖吃药,这样才能好哟。”
“妈妈,我刚刚去邻居叔叔家吃了饭,认识了一个奶奶。”
“妈妈,天要黑了,你还在生病吗?”
……
直到晚上,邻居叔叔接他到隔壁去休息,他才和常母说晚安,还叮嘱她早点睡觉。
彭西柘听到这里,只觉得小时候的常渡一可爱又懂事,有些心酸。
……
常母病逝后,顾奶奶把他带到了梦城,怕常渡一太伤心,就安慰他常母睡着了,没想到常渡一却说:“我知道,妈妈和爸爸一样,都去了天堂。”
那时候的顾奶奶,听到这些话,每每都会惋惜常父常母有福没命享,生了个这个懂事的好孩子,十分心疼常渡一,时常看着那么小一个人,坐着发呆,就会抱着他,给他讲有趣的故事。
常渡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会好奇的听着,时不时问顾奶奶几个问题。
令顾奶奶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给常渡一讲有个人计划用一个月时间,徒步穿越大沙漠。开始几天都非常顺利,可是,到了20多天的时候,沙漠里突然涌来铺天盖地的沙尘暴,把他装有食物和水的背包卷走了。他的口袋里仅剩一个还没来得及吃的梨,他把梨紧紧攥在手里想着:“情况还不算太坏,至少我还有一个梨。”
饥饿、干渴、疲惫以及对死亡的恐惧,时时向他袭来。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自盯着那个梨子说:“情况不算太坏,至少我还有一个梨。”梨,成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三天后,他走出了沙漠,而那个小小的梨还在他的口袋里。
常渡一听完之后,小小的手臂抱着顾奶奶,天真无邪地说:“奶奶,我没爸爸妈妈了,但是我现在有你。”
顾奶奶听了,就觉一股无法言说的心疼,在心里汹涌,冲上咽喉处,堵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回抱住常渡一渺小的身体。
彭西柘是一个看电视剧都能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人,现在也是嗓子一阵发涩,眼眶都已经通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碍于顾奶奶看着的,自已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奶奶看现在的氛围确实有些低落了,又讲了常渡一小时候的糗事。
常渡一在梦城上幼儿园的时候,和一个好朋友分泡泡糖吃,但是自已不小心咽下去了,想起大人说泡泡糖不能吞,以为自已要死了,就担心自已的好朋友也像自已一样,不小心咽下去。
让好朋友吐出来,自已大义凛然地拿来咽了下去,那个朋友被感动得一把抱住了常渡一,然后常渡一慢慢的困意来了,常渡一以为是毒素发作了,哭着跑回去找顾奶奶,说自已要死了。
他朋友跟在他后面,给顾奶奶说了怎么回事儿,顾奶奶听了哭笑不得,说没事儿,拉一次屎就好了,常渡一不相信。看常渡一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打架了,让他睡觉。
常渡一死活不睡,掰着眼睛,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和顾奶奶说着自已的遗言。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睡着的。
睡醒之后发现自已没事儿,高兴坏了,但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吃泡泡糖了。
彭西柘听到这事儿,肚子都笑疼了,没想到小时候的常渡一还挺有趣的,难怪别人一颗糖,就把他给骗走了。
现在长大了,平时话少不说,还超级高冷。
心里不由得想,自已小时候怎么不和常渡一认识,说不定这么多年来,自已能目睹他所有的糗事儿呢。
顾奶奶已经是无数次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了,不过看着彭西柘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脸颊也染上了红晕,太有感染力了,自已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到俩人都笑够了,顾奶奶才回头望向常渡一忙碌的身影,声音带着些忧愁,“西柘啊,奶奶想拜托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