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元兰缓缓朝庄玄走来,嘴里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我早就说了,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你就是不信!”
庄玄完全是一头雾水,继续问庄周:“周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周将蒙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庄玄和元兰,两人才彻底明白了过来。
“没想到蒙家的家庭背景如此复杂。”庄玄眉头紧锁,露出一副一筹莫展的神情,他实在不想把刚到手的黄金又送回去。
庄周淡淡地问:“爹,说吧,蒙飞和蒙跃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笑得如此开心?我可从来没有见你笑得那么甜过,今天是第一次见。”
“哎!”庄玄垂头顿足,心里满是不舍,他拉着庄周来到厅堂,把那箱沉甸甸的黄金摆在庄周面前,“这里是黄金五十镒,若是你愿意为蒙飞和蒙跃两位公子效命,这五十镒黄金就是咱们的了。”
庄周不屑地笑了笑,“他们总以为我庄周好财,以为我庄周会为了这五十镒黄金为他们卖命,实在太肤浅了!”
庄玄看着那金灿灿的黄金,眼神里满是不舍,“周儿啊,要不你就答应那两位公子吧!”
“爹!”庄周重重地叫了一声,对庄玄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爹真是财迷心窍,你知不知道那两个公子以及他们的母亲心机有多重?你怎么忍心让自已的儿子往火炕里跳?爹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做对不起蒙远师兄的事情!你赶紧把黄金送回蒙家。”
“送回去?”庄玄连忙抱住黄金,恋恋不舍地说道:“不行!我庄玄好不容易靠此黄金逆天改命,若是将黄金送回去,我又得继续编这破草鞋破草席为生了,我实在不想继续过这种穷苦日子了!”
庄玄这十多年来,都是以编草鞋、草席为生,生活过得非常艰辛。家里常常出现没米下锅的情况,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他人借粮,他确实不想继续过这种苦日子了。
如今他轻而易举就获得五十镒黄金,余生都不用再为物质上的问题而烦恼,他又怎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够不为名利所动。
没有人想要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也没有人愿意活在未知的恐惧中。
即便收下五十镒黄金会让庄周做出道德沦丧的事情,他也不想继续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了。
庄玄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庄周,“周儿啊,你爹娘的人生已经过了大半了,你就当尽孝道,让爹和娘余生享享清福吧!”
还没等庄周回答,元兰立即站出来大声斥责道:“庄玄!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居然为了五十镒黄金,让儿子做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庄玄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反驳道“良心?良心能当饭吃吗?如今这个世道,谁不是为了利益而活?孔夫子都说了:古之学者为已。为自已而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庄周摇头笑了笑,“爹,你误解孔夫子的意思了。古之学者为已,并不是说:古时的人学习是为了自身利益。正确的意思是:古时的人学习是为了加强自身修养品德,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为”是修为、修养的意思,不是“为了”的意思,你完全误解孔夫子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了。”
被庄周这么一说,庄玄老脸一红,“我……我不管!我只知道仁义道德这些东西无法当饭吃,只有眼前这五十镒黄金才能当饭吃。”
庄周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因为天下人的想法都和爹一样,天下才会变得如此混乱。人若不讲仁义道德,那就跟禽兽无异。人若只为利益而活,那就会变得非常自私自利。若天下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天下又如何能够太平?你看看如今这个天下,讲道德仁义的人有多少?即便儒家、墨家、道家不断劝人向善,又有多少人愿意聆听,愿意照着去做?几乎全天下人的眼里只有金钱,只有名利地位,眼里根本就没有道德仁义四个字,试问这样的天下能不乱吗?爹不必再说了,你若是不愿意将黄金送回去,那便由孩儿送回去好了!”
“不行!”庄玄神情变得狰狞,紧紧地抱着那箱黄金,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庄周用力掰开庄玄的手,抱起箱子,平静地说道:“人若为了金钱而伤害他人,这样的人,天理难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永远都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我们的一举一动,上天都看得很清楚!”
说完,抱着箱子快步朝大门走去。
庄玄直接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嘴里喃喃道:“完了……我庄玄又要继续编这破草鞋破草席为生了……”
庄瑶追上庄周,说道:“哥,我和你一起去。”
庄周摇了摇头,“妹妹还是不要跟我去了,我这次去蒙家并不安全,我不想你出事。”
听到庄周这么说,庄瑶露出担忧之色,“那哥就不要去了,大不了差人送回去就行了。”
“差人送回去?”庄周哈哈一笑,“有谁看到这五十镒黄金不心动?若是差人送去,恐怕人和黄金都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元兰来到两人身边,皱着眉头道:“周儿,你此去蒙家一定要小心啊!若是蒙飞和蒙跃知道你不愿意效忠他们,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
庄周点了点头,安慰道:“娘放心,孩儿一定会小心的。”说完,便抱着箱子离开了。
“哥!”庄瑶朝庄周唤了一声,然而庄周并没有停下脚步。庄瑶愁容满面,对元兰道:“娘,我怕哥会出事。”
元兰安慰道:“你哥一身正气,鬼神都不敢靠近他,你哥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