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归离原开始,奇怪的异响声就开始不断在北斗耳边响起。
魈之前说过,进入归离原的仙人或神之眼持有者,或多或少会遇到危险。
此前尽管在归离原中也遇到过异常,但更大的危险究竟是什么呢,她确实不清楚这种危险会以什么形式出现。
只好做好准备,北斗握紧手中刀柄,开始往前走去。
异响声越来越明显了。
“北斗……北斗姐姐……北斗姐姐……”有微弱的声音在远方浅滩处呼唤她的名字,那声音她不可能听不出来。
北斗朝着浅滩处走过来。
“北斗姐姐,快过来,我好痛啊……”那声音伴随着异响声越来越虚弱了。
北斗根本顾不得危险,直接朝着浅滩飞奔了过去。
“青耳,你没事……”话没有问出口,她看到了青耳,准确的来说,是青耳的脸。
青耳身体的大半部分已经被鲸鱼吞入腹中。
与北斗对视的瞬间,青耳全身消失在鲸鱼之腹中。
那鲸鱼顿时变得如山一般高大,原来方才的异响声来自于鲸鱼吞咽的声音。
北斗握紧刀柄,双目血一般赤红:“我要杀了你。”
“好想活下去啊……”就在北斗将剑刺向鲸鱼时,青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青耳……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愧疚占据了上风,北斗握住刀柄的双手开始松动。
那一日舰队行至公海,平静无风的海面登时翻涌起巨浪,海面上突然跃出巨鲸。
北斗掌舵,紧急要众人避险。鲸鱼张开巨口,内里如同深渊一般,北斗握刀,她势必要与鲨鱼一搏,否则整艘船都将被鲸鱼吞入。
眼看鲸鱼就要将她一并吞入,青耳推开她,先行跳入鲸鱼腹中。
她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又算喜事一件。
归离原中一道亮光直射向北斗,她的视野范围变得极狭窄。
有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大姐头……”
北斗清醒过来,眼前的鲸鱼是幻影。归离原上怎么可能有鲸鱼呢?亮光之后,说话的那人身影逐渐显现出来,正是穿着千岩军制服的阿谢。
“阿谢……”北斗说道。
“大姐头……好久不见。”阿谢无奈的笑道,“看来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阻挡你的步伐啊……”
“这就是你想做的事吗?”北斗的眼前,鲸鱼的幻影逐渐消失,但还有青耳的气息留存。
“没错……你难道就不想让青耳回来吗?她是为了你而死的,死无全尸,她至今还在鲸鱼腹中等待你去找她吧。”阿谢的语气更像是恳求。
“阿谢,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北斗问道。
阿谢颔首道:“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将那人杀了,一切就结束了。大姐头,青耳在等你接她回家。”
北斗闭上双眼,握住刀柄的双手微微发颤:“你是在弑仙。”
“如今的璃月,岩王爷早已远去,命运要握在人自已的手里,我们早就不需要仙人了,不是吗?”阿谢说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北斗问道。
阿谢手指向不远处的驻地:“只要我做出示意,那边的机关将会捕获上千由你内心执念所演变的幻影魔物来攻击你,直到你精疲力尽为止。到时你的神之眼也会为我所用。”
北斗站起身来,目光直视阿谢道:“那就这么做吧,若青耳还在,她也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阿谢叹了口气:“那么,再会了。”,话罢,他抬手示意,于是晶化骨髓的光芒立刻由归离原驻地散发开来。
北斗握住剑柄,直面眼前一一浮现的旧日梦魇。
青耳说:“如果我没有活着回来,那么你一定要活下去,充满希望的活下去。”
尽管万叶说过不要轻举妄动,但小雀不能就这么停在原地,她必须得想想办法,很快她就想到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从先前给卡帕指的路一直往前走,果然很快在一处遮蔽的位置看到了卡帕留下的捕灵装置。这该死的家伙,果然到了现在也不肯死心。
小雀继续往前走,很快在不远处的山坡底下看到了卡帕的身影。
“你果然还没走。”小雀故意大喊道。
卡帕被吓得一激灵,手一抖,手上的捕灵装置差点掉下来。
他转头果然看见了小雀,立刻恳求道:“求求你了,咱们毕竟也是亲戚,我只是不想课题就这么报废,再装上这些装置心里也能有个底啊。”
小雀心里很清楚,现在要是跟卡帕硬碰硬,她不一定占优势,毕竟团雀会的那几招,卡帕肯定也会。
“放心,你也是文化人,更何况归离原也不是我家开的,你做些日常课题研究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小雀故意把话说得模糊不清。
卡帕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只垂头丧气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还是之前那句话,要是不想身败名裂的话,你得再帮我一个忙。”小雀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担心卡帕会气急败坏,但事已至此,只能对这人二次威胁了。
“你说吧,什么忙。”不过好在卡帕一听到身败名裂这四个字就立刻有了反应。
“你有进入团雀信息网的权限吧?我需要你的身份。”小雀说道。
“你……你不要发送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卡帕犹豫道。
小雀用眼神示意他,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将身上的团雀信物取出,递给了小雀。
小雀走到远处,将地上的一根野薄荷摘起来,放到信物下方,这薄荷跟魈身上的气息相似。
方才在信息网中,她要周围的团雀找到魈,并告诉他不要进入归离原,将此事交予七星处理。
等了一段时间后,信物发出亮光,看来已经有团雀找到了魈。她引出信物,在羽状光芒中,一条信息显现出来。
“冰薄荷仙人就在驻地中。——小麻灰团雀留”
“还要多久啊……”卡帕已经开始催促了。
小雀将信息删除,将信物还给卡帕道:“你走吧……”
卡帕收起信物道:“喂……这下你不会找我的麻烦了吧?”
小雀摇了摇头。
卡帕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说到底,你没有进入信息网的权限,你这种异类在须弥肯定有案底。团雀家族可不受国家之间的法律约束,你要是有一天将我的事情说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到底,你也不清楚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成为异类的吧?杀了人之类的也有可能,你要是想活着继续研究课题,最好的方式就是我们双方都将秘密保守住。”小雀说道。
卡帕闭上嘴,匆匆地往前方走去,看来这只团雀是没办法娶回家的,妈妈说的对,得找一只能听他话的才行。
不过被这么威胁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定会查出这只异类的身份!
见卡帕离去,小雀长呼一口气,卡帕这样的人,一定会逐步查出她的身份来,到时候面临的麻烦可能会更多。
不过眼下也没时间再关注这些问题了。
魈已经进入了归离原,且现在就在千岩军驻地处,虽然独来独往似乎是他的性格,但明明上次见面时,他的伤势还很严重,这种时候去了驻地,真的没有关系吗?
小雀这么一想,决定往千岩军驻地方向过去探探究竟。
按照万叶所推断的那样,如果这时候轻易前往驻地,很容易被人给发现。
必须得找到一条没有太多人注意到的道路。
归离原驻地位于高地之上,驻地以外的地形则皆是开阔的平地,因此极占地理优势。小雀想要到驻地中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过平地。
但目前唯一的利处在于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与卡帕交涉尽管浪费了一些时间,但还来的及。
她选择了草丛较高的位置迅速穿过平地,来到驻地旁,但奇怪的是,驻地中虽有三两人在巡逻,但人数始终有些太少。
“三哥,我们这么做,真的能有结果吗?”她听到有人对话。
“既然当初已经决定跟随谢哥,现在我们必须得相信他。”被称作三哥的另一个人的语气要更坚定一些。
“但是……我家中的孩子还在等我回家,上次我答应过还要再给她带一个彩绘回去的。”那人继续说道。
须弥彩绘,这四个字曾在万叶的叙述中出现过,应该就是当初试图拿走彩绘给自已孩子的商队成员。
“想想你的另一个孩子吧,他也在等你接他回家,不是吗?”三哥说道。
“嗯……”那人似乎还有些犹豫。
“如今璃月早已没有战乱,我们已不再需要仙人了。既然要护得一方平安,我们的愿望他也同样能做到吧。”三哥说道。
“希望如此吧……”那人回答道,语气中再度充满期待。
不再需要仙人?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语气里似乎已经见到了仙人,且希望仙人能满足自已的愿望。难道魈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
小雀迫切地希望他们再说些什么,但两人似乎已经走远了。
“冰薄荷仙人,有危险……”一只麻灰色的小团雀不知何时飞到她的身边,用团雀间的密语对她叽叽喳喳道。
团雀家族向来不会轻易卷入危险之中,团雀信息网的建立初衷也是为了更多的团雀能够提前预知消息,从而紧急避险,但眼前这只小团雀似乎发送消息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
“他在哪里?”小雀问道。
麻灰色的小团雀叽叽喳喳道:“跟我来。”
在同族的带领下,他们绕开驻地中有人巡逻的地方,来到驻地后方一处废弃矿坑中。
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来,矿坑内依旧深不可测。
麻灰色团雀道:“我不敢进去,你更强壮,请把对我们很好的仙人救回来。”
小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矿坑深处走了进去。
在小萤的带领下,他们二人翻过两座山头,最终抵达归离原边缘处的房屋。
那里地处原野之上,远远看过去,草地上开满了星星点点的婆婆纳。
“就是那里。”小萤指向其中一处颇为破旧的屋子说。
万叶点了点头道:“你先在隐蔽处等我。”
小萤乖巧地躲到一旁的树丛中。
万叶这才走近那处房屋,这一带只有几间类似的房子,但看上去根本不像有人住过。
敲了敲那处破旧的房门,却很快有人来开门。
“哎呀,什么都还没准备好,怎么……”说话的女人手拿一只饭勺,屋内灶台正烧着火,有菜肴散发出香气。
“万叶……”女人震惊地看向他,半晌后她反应过来,继续说道,“阿谢他不在这里。”
“宁嫂。”万叶微微颔首,环顾四周后说道,“阿谢忙不过来,让我过来帮忙。”
“是这样吗?”宁嫂眼中仍旧有怀疑,“阿谢脑子不清楚也就算了,你……哎,你先把做好的这些菜带过去吧。”
万叶自然地端起菜肴,准备出门。
“等等,你不需要钥匙吗?”宁嫂怀疑地看向万叶。
“宁嫂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方才一时被香味吸引了。”万叶笑道。
“嗨,这话说的,倒是我一时给忙忘了。”宁嫂摸索一通,之后拿出了一把钥匙道,“就在这,瞧我这记性。”
万叶伸手要去拿钥匙,但宁嫂却不放手。
她面色黯淡下来:“果然跟他说的一样,你不是来帮忙的吧?阿谢他说过,你是不可能参与的,所以我方才用钥匙测了测你……”
没想到阿谢对他防范至此。
万叶道:“阿谢他带着商队私自运走了我们的货物,我是来找他的。”
“阿谢不是不谨慎的人,他不可能透露这处位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宁嫂问道。
这处位置是小萤凭借回忆引领他过来的,他隐约能感觉到小萤与此地的联系。若让宁嫂知道了小萤的存在,可能接下来他就什么消息都无法套出来了。
万叶思索后说道:“阿谢母亲去世前,曾给我做过桂花糕,他曾告诉我,桂花糕的做法在璃月各地均有不同,但他母亲的手艺是这一带所独有的。我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