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才迈进二门,傅老太就开始发作了。
不是。这些人都什么毛病。
一个个不是给人话头打断,就是给人脚步打乱。
她是嫁到这里来了,又不是卖给这里了,还不能有点自由了。
太阳还没下去呢。
这话她也不能说。
沉默,沉默是乔冉对她们最大的让步。
这个样子落在皇帝眼里以为是怯懦。
也是了,爹不疼,还没娘的孩子,哪里来的能力去与之抗衡。
皇帝百感交集。
“怎么?哑巴了?问你话呢?”傅老太咄咄逼人。
“儿媳无话可说。”乔冉低眉顺目。
塌马哒,你个老蹬,给我等着。
“既然自已知道错了,那就去打扫祠堂。到列祖列宗面前请罪,没扫干净不许吃饭。”
说完就走,到门口,又返回来:“丫鬟不许帮忙,王妈,你去盯着。”
乔冉不免觉得好笑。
这人啊,最不能的就是受气。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憋一天肝气郁结,气一下甲状腺结节。
让她打扫祠堂,就不怕她把老傅家那些祖宗牌位都给烧了。
原主小小年纪就轻生,就是被这些事情一步步蹉跎至此。
你换个搅屎棍儿试试呢。
让她不好过,她会让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做人就不能太老实!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自已靠得住。
王妈在前面带路,示意乔冉跟上。
王妈?
这称呼,似乎在哪里听过?
乔冉小碎步跟上,就当考古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打扫是不可能打扫的。
避开皇帝的耳目,放把火,倒是可以考虑。
乔冉细细观赏着,祠堂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墙壁则多为红色,象征着权威和地位。
大堂内摆放祖先的牌位,乔冉悲催的发现,有些字她都不带认识的。
祠堂内的装饰通常非常讲究。
姓傅的亡妻应该也在这里的吧?
“少夫人,您开始吧。”王妈发话了。
乔冉本来还想让珍珠抱着,后来想想,将皇帝放在地上。
让他自已遛弯去。
皇帝还真不想在这祠堂待。
他现在对傅家的列祖列宗意见大的很。
傅家能出傅临州这样的,也算是歹笋出好竹了。
“汪汪!!....”没忍住,对着牌位叫两声。
叫出声的时候他就懊恼的不行。
乔冉在一只狗的脸上看见了慌张,那模样别提多好笑了。
她觉得自已在这样下去,迟早得受工伤。
皇帝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乃九五之尊,
就算他接受了自已现在短暂是狗的事实,还是没办法坦然认可自已的狗叫声。
扭着圆乎乎的屁股就朝外去。
乔冉给珍珠使眼色,珍珠赶忙跟上去。
旺财可不能在受伤了。
它能折腾起,她家小姐可不行。
皇帝心里也明白他不能跑远,现在除了乔冉没人护的了他。
何况他自已也不想在被打了,他耳朵还疼着呢。
跑一棵树下,气呼呼的蹲坐着。
身躯挺拔。
祠堂内,乔冉装模作样的擦拭着桌子。
“二狗,好了没?”
“宿主,搞定!”
那我可开始表演了哈。
王妈一直在盯着乔冉,恶老太手底下能有什么好奴才。
“少夫人,您这样擦,恐怕是要擦到明天早上了,老奴可不能跟你一起熬,还希望您手脚麻利些,老奴也好早点去交差。”
“宿主,你那便宜老公来啦!”
“计划暂停。”
乔冉看了一眼王妈,扑通一声跪在祭拜的蒲团上。
“想必您就是将军念念的先室,在下乔氏,实在是阴错阳差才嫁入将军府,若不是,若不是将军心善,那日我遭人陷害,被推入水中,是将军及时出现才救的我,他是为了我的名声,可怜我才不得已娶我的。”
旁边的王妈一脸无语,不知道乔冉忽然抽什么风。
扯了扯嘴:“少夫人,您快些擦吧,这天儿就要黑了。”
“王妈,你说将军是不是难得一见的好儿郎?他......”
“宿主,他已经走啦!”您别演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快来人呐!
既然走了,还演个什么劲儿,装晕好了。
晕了还能被抬回去,路都省的走了。
就是这祠堂......
下次再烧。
皇帝在树下看见傅临州进去,想着怎么也能给自已妻子带走。
谁知道,他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话都不带说一句。
听到珍珠喊,他快速跑来,看见乔冉躺在蒲团一角,蜷缩在那边,内心酸的厉害。
那么羸弱的人,从早起开始就在受训,中午跑回乔家又被骂。
不嫌劳累,又跑那么远,带他去医馆。
皇帝此刻内心颇受煎熬。
可他只是一只狗,什么都做不了。
好你个傅临州,竟是这么表里不一的。
乔冉晕倒,肯定不可能在留在祠堂了。
她吃的可是系统出品的药丸,会使人脉象紊乱,过一个时辰就好了。
“二狗,现在这个进度还是有点慢了,牛马需要赶进度呀。”
“不过没关系,给那老蹬的药效就要发作了,在收拾她儿子。”
二狗:“......”
乔冉躺在她那软和的床上思索着。
怎么让皇帝冲破这个男女大防,思想转变转变。
她得加把劲儿,拱点火才行。
另一边,傅老太知道乔冉晕倒,请大夫。
就让王妈也去请大夫。
“走,我倒要看看,怎么就晕倒的,简直是对祖宗不敬。”
这边匆匆赶来的大夫,被王妈拦下,只能在偏堂等着。
傅临州倒是不觉得乔冉是装的,跪在那小小的蒲团上,那抹倩影,就算她对这个人在不喜欢,也不能违心的说句乔冉样貌的不好。
“母亲,你要不然就让大夫赶紧去看吧!我倒觉得她没有必要这样,刚才她的脸色也确实不太好。”
傅临州这会儿想着朝堂上的事情,对她母亲不慎敷衍道。
傅老太不依,“那我就找大夫看,大夫说了她身体不好她就歇着,要是说她好好的,身体没什么问题,那她就是装的,装的那不就代表她根本就不想伺候家里的列祖列宗,还在祠堂晕倒,她安的是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