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沉吟:“华儿这么好,在婆家都难免受委屈,何况是如儿?”
盛老太太:“如儿性子粗,受不得委屈,也受不得激。”
盛老太太:“既没有华兰有盘算,又没有宣兰的聪慧。你该让她在家里好好受受磋磨。”
盛老太太:“好好驳她几次闹腾,才能收敛气性。”
大娘子心里是不甘心的,在她心中,觉得自已的孩儿都是很好的。听到老太太这话虽不乐意,但如兰的性子确是随了自已的。
王若弗讪讪道:“如儿还小,她还是个孩子脾气呢。”
盛老太太:“她也不算是小了,要说她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应当做好姐姐,树个榜样才是。”
王若弗知她说的有理,低下头喃喃道:“是是。”
盛老太太见她这样也不为难她了,转而又说到另一桩事儿上。
盛老太太:“华兰的婆婆刁钻,是一码事。也可惜华兰跟不上伯爵府的见识,那些个插花点茶,品香之类的,弄起来不成体统。她那个刻薄的嫂嫂也多从这些地方笑她。”
王若弗讥讽道:“他们家一个武将出身,知道什么风雅?故意找茬罢了。”
盛老太太摆摆手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些鬼玩意儿虽说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可是上了门第又是另一方说法。”
盛老太太:“华儿尚且艰难,如儿又如何能免?你要真为孩子想就得好好磨了她的性子。”
王若弗疑惑道:“母亲的意思是?”
盛老太太不紧不慢道:“我在宫里住着的时候,有一个姓孔的小宫女。”
王若弗惊喜道:“宫里的孔嬷嬷!”
盛老太太:“对,你要是舍得如兰我就把她请家里来,给两个孩子好好上上课,如果有什么不对,尽管让孔嬷嬷打她们。”
盛老太太:“一来磨性子,二来也做处罚。你那个官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王若弗惊喜道:“这是围魏救赵呀,母亲不该在闺闱里当娘子,应该出去领兵打仗呢!”
王若弗:“母亲若是领兵打仗,那高粱河肯定不在别人手里了!”
盛老太太听了哈哈大笑。
盛老太太:“你这嘴也是讨人喜欢了。”
盛老太太:“喝茶!”
祠堂.如兰和明终于被救出来了,葳蕤轩这边宣兰带着人亲自来接如兰,跟落梅一起把如兰扶回了葳蕤轩。
葳蕤轩.如兰刚被接回来安置在床上就听说又要上课,心里不大情愿。
宣兰手里拿了药酒,正挽了如兰的裤腿儿给她抹药。
宣兰耐心道:“五姐姐,你忍一下,这药抹着有些疼。”
如兰看了看自已的膝盖,大呼小叫道:“哎呀,都青成这样了,不会好不了了吧。”
盛宣兰:“不会,这淤青过些日子就褪了。只是不要碰水。”
王若弗:“你祖母给你找来孔嬷嬷教规矩,今日好好睡一觉,明日老老实实见嬷嬷。”
如兰脸都皱起来了。
盛如兰:“啊?还要上学啊!”
盛如兰:“这以前是庄学究的课,现在又来了个孔嬷嬷。”
王若弗:“你懂什么,这孔嬷嬷可是训诫过宫里贵人的,多学一些以后到了夫家,也是让人高看一眼的。”
盛如兰:“我同墨兰她们不一样,我是嫡出!”
王若弗:“住口!你忘了你父亲啊,不许再提嫡庶。”
王若弗:“你若同你妹妹般, 便也不用去祠堂罚跪了。”
如兰不说话了,恨恨的把枕头盖在脸上不理人了。
宣兰怕她闷坏,将枕头从她脸上移开,又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跟王氏从她房里出去。
路上.王若弗:“宣儿,你可想去见孔嬷嬷,这孔嬷嬷是宫里专门教规矩的,跟着她学本事,学得两三分也是能叫人高看的,老太太也说好,若是你想去,我回头就把你加上。”
宣兰摇了摇头:“母亲不可,此次本就是祖母让二位姐姐学规矩,磨性子的,算是处罚。若是为我开了先河,人人都可效仿。”
这个“人人”指得是谁不言而谕,王若弗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寿安堂.明兰也知道了孔嬷嬷来教习的事儿。
小桃疑惑:“这孔嬷嬷的课不知道为什么四姑娘竟不去呢?”
丹橘气恼:“这咱们姑娘和五姑娘,本就被她给害了。她倒好,落了个好名声,既不用受罚,又可以天天去学堂。还天天可以见到……”
话说到这儿就停了,她也自知自已失言了,这个人是谁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
盛明兰:“四姐姐去不去学堂还未必呢。”
丹橘疑惑问道:“姑娘,这怎么说呀?”
明兰:“四姐姐心气儿是最高的,日日盼着能嫁到公爵府去。这平日里最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事儿,这学规矩的事情她可不会错过。”
丹橘不由为明兰担忧道:“姑娘,你可要多为自已着想啊。”
明兰不语,只低头笑了笑。
明兰:“哪有那么多可想的,我只想着好好过日子,不给祖母添麻烦才好。”
小桃这时从外头推门进来。
小桃憨笑道:“姑娘,七姑娘派人送了些膏药过来,是祛湿气的,说是姑娘在祠堂受了冷风,别叫膝盖落下毛病。”
明兰从小桃手里接过膏药,柔柔一笑:“她待我是好的。”若说这个家里除了祖母也只有她会想着自已了。
丹橘也感叹:“还是七姑娘好,事事想着咱们姑娘。”
小桃:“那是,七姑娘本就与咱们姑娘同龄,最是有话说的。况且七姑娘待人也和气,每次都会给姑娘送新鲜玩意儿。”在她心里,宣兰待明兰好,那她就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