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如兰一边捶着腿一边冲明兰抱怨道:“你这个软骨头,只有我和父亲争辩。你怎么连话都不说?”
盛如兰:“当初帮大姐姐夺聘雁投壶大杀四方时,那叫一个果断!如今是怎么了?在祖母跟前养了几年便就变成软骨头了?”
明兰在烛光摇曳中转头看向如兰道:“五姐姐你说了那么多,父亲可有一个字信了吗?”
盛明兰:“我给你作证,父亲又有一个字信了吗?”
明兰整了整衣摆道:“五姐姐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可我自小知晓,形势比人强。”
盛明兰:“不论说多少父亲总要信人家的,我说再多有什么用呢?”
如兰愤愤道:“你就是个软骨头,就你这样就得被墨兰骑一辈子。”
盛明兰:“本来我们只是随便跪跪,你再多讲两句便要多跪三日。”
盛明兰:“何苦呢?”
如兰瞪大眼睛:“让我忍气吞声,那不能够。”
盛如兰:“那个小贱人颠倒黑白,我与她势不两立。”
盛如兰:“绝不罢休!”
明兰打断她:“姐姐你听,外面的风多大。”
盛如兰:“咱们要在这儿跪上三日啊!你还关心外面的风多大。”
盛明兰:“傻姐姐,风大会冷啊。”
盛如兰:“哦。”
书房.宣兰在书房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盛紘才来,盛紘见书房还亮着灯就知道宣兰没走,心里复杂极了。
他进了屋内本想板着脸装严肃,可瞧见宣兰煞白的小脸还是软下了心肠,叫小厮在炭盆里新添了炭。看她脸上稍恢复了血色,才放下心。
盛紘一开口就恢复成严肃的样子。盛紘:“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知道烧个炭盆?”
盛紘:“若是你母亲让你来求情的话,你还是快回去吧。”
宣兰:“父亲,女儿来此不是求情,私去前厅本就是大错,在外客前丢了丑更是大错,女儿也不会为姐姐们辩驳半分。”
宣兰:“女儿相信两位姐姐定知错了,父亲,外面起了北风,祠堂到底不遮风。两位姐姐在里面要冻伤了,女儿知道父亲只是为了让两位姐姐知错,却也不想叫两位姐姐伤了。”
宣兰冲盛紘行了一礼:“请父亲准允女儿送些东西给两位姐姐。”
盛紘:“你真这样想?”
宣兰抬头看他,目光澄澈:“是。”
盛紘心里便觉得熨帖极了,他好面子不错,却也是真想教好女儿。可王若弗满心觉得自已苛待她女儿。他与大娘子虽夫妻不合多年,可被她那样误会心中难免郁闷。如今宣兰一番话让他心情舒畅。
盛紘:“罢了,你去吧。顺便多劝劝如兰。”
宣兰又向他行了一礼.宣兰:“是。女儿知道父亲定会同意。”
盛紘:“哼~行了,去吧,我也不是不近人情,若是你姐姐有你一半的聪慧乖巧,也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了。你去吧”
盛宣兰:“好。”
葳蕤轩.王若弗白日里虽从刘妈妈口里得了宣兰的保证,可夜里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女儿都冷着呢,她如何能睡着。宣兰出了书房,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怕王若弗等着急 赶紧回了葳蕤轩。
葳蕤轩.王若弗:“刘妈妈,卯时正刻了吗?”
刘妈妈:“没呢,大娘子还有一个时辰。”
王若弗:“官人放她们出来了吗?”
刘妈妈:“主君上朝去了,还没回呢。”
王若弗:“不睡了不睡了,去看看如儿。”
刘妈妈劝道:“大娘子不睡,五姑娘也要睡啊。”
王若弗:“她在那儿跪着怎么睡啊?”
彩环此时急冲冲进来禀告:“大娘子,七姑娘来了。”
王若弗一听下人说宣兰等了主君半夜,就觉得心疼急忙招呼人:“快,快叫她进来。”
宣兰一进屋就被王若弗拉着手检查。
王若弗:“宣儿,我听下面人说你为了给如兰求情去找你父亲,结果冻了半宿。”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宣兰身子不好,这么些年她费心养护才好了一些,叫她如何不心疼。
宣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冲她说道:“母亲,女儿没事。”
宣兰:“女儿去找了父亲,父亲此次是心意已决。父亲此时正是火头儿上,母亲不可与父亲逞气斗狠。”
宣兰:“女儿已求得父亲准允女儿去祠堂内送东西,既然姐姐现在出不来,还是快收拾东西保姐姐不受苦才是。”
王若弗:“那你父亲可说了要跪到什么时候吗?”
刘妈妈接过话头:“大娘子,还是去看五姑娘要紧啊。”
宣兰冲刘妈妈交代道:“也给六姐姐带件披风,母亲是当家主母,应有所表示。”
刘妈妈:“是。”
祠堂.两个人还都睡着呢,如兰直接躺下了,明兰却还规规矩矩跪着。就算头已经磕在蒲团上,可身姿依旧板板正正。
一个是家里的嫡女,可以肆无忌惮的耍赖,撒娇。一个是时刻需小心翼翼,将谨慎都刻在了骨子里。
明兰听到开门声,一个激灵就醒了。然后规规矩矩继续跪着,如兰依旧睡着,大娘子心疼的看了看她的膝盖。
宣兰默默给明兰披上披风,又给如兰手里塞了个汤婆子。和母亲将给她们带的吃食,披风和护膝放在她们旁边就离开了。
路上.王若弗:“这老太太平日里看着多疼明丫头,这她被打了几个板子,跪了七八个时辰。老太太居然看都不来看。”
刘妈妈:“大娘子昨夜可是一夜没睡好。”
王若弗:“也是难免,这老太太不是官人亲娘,自然也不是六丫头亲祖母,能对她亲到哪儿去?”
王若弗:“摆样子罢了,幸好老太太当时没把我如儿和宣儿要过去,要不我这心里油煎一样。”
刘妈妈:“咱两个姑娘是盛家嫡女,自是不一样的。”
王若弗不屑道:“嫡女又怎样,她爹都不疼她们,更何况是她爹的嫡母。”
一直在后边默默听的宣兰开口道:“母亲何出此言,这次本就是盛家女儿丢了丑,祖母也不方便插手,母亲快别这么说,传到祖母耳朵里又该伤心了。”
王若弗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只是拉不开面子,只嘟囔着:“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