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每次见到你不是在吃,就是想着吃。”一道带着戏谑的笑声从墙头上传来。
王羽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愣了一下,待看到墙头上探出的那颗脑袋,这才惊喜地喊道:“彦海哥,你怎么会在这?云景姑姑和江夫子呢?”
“我们都在这个院子里,你爹和镖局的叔叔们也都在这里,你姥爷.......”
江彦海的话尚未说完,王羽娇便迫不及待地冲到马厩去找王老头了。
她爹?她爹?她爹有消息了!她爹回来了!
当她见到王老头时,王老头正在跟一个行商为卖马的事讨价还价呢。
“爷爷,我爹回来了,正在云景姑姑的院子里呢。”
王羽娇这一句话,把王老头说得脑袋瞬间宕机了,也顾不上卖马的事了,拉着王羽娇就走。
什么?老大回来,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会在云景的院子里,这要是让五娘知道了,怕不是要闹翻天了。
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看我不打死那个死小子。
王老头越想越生气,摆出一副要替儿媳妇出气的架势,怒气冲冲往前院走。
到了前院,王老头的脑袋冷静下来,这才恍然发觉此处乃是驿站。
他当即停下脚步,还没等他细问王羽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道温润的声音叫住了他:“王叔,我爹他们都在这个院子里等你呢。”
王老头抬头望去,一道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原来是江涯江夫子。
“哦,江涯呀!你爹和老大他们都回来了呀!”王老头此时总算对王羽娇的话回过味来,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老大终于回来了,全家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能够落下了,这件事得赶紧告知老婆子,好让她宽宽心。
前段时间,老婆子老是念叨着老大。近段时日,因为张家的事,她还在感慨老大没在家倒是好事,要不然肯定也会被张家给惦记上。
“王婶子已经过去看望老大了,王叔你快进去吧。”江涯的声音及时叫住了正要去找王老太的王老头。
王羽娇拉着王老头的手,径直往侧院走去。
侧院里,老王家的人全都聚齐了。
秦老头正在给镇远镖局的伤患逐一把脉写方子。小药童王昌泰拽着江彦海跟他一起到车上抬箱子拿药材。
王羽娇进了院子后,就挨个房间寻找她爹。
等到她找到王老大时,王老大的床前已然站满了老王家的人。
实际上王老大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可他瞅见家里人那一双双心疼的眼神,心里头就打起了小算盘,这时候不装装可怜,怎么能显出我这次出门有多艰难,有多惨兮兮呢!
特别是瞧见秦五娘那怜惜得要命的眼神,王老大立马就开始卖惨啦,哼哼唧唧个不停。
一会儿嚷嚷着手疼,一会儿叫唤着腿疼,一会儿又哭诉着腰疼,好家伙,全身上下就找不出一处不疼的地儿。
瞧着这一幕,王羽娇的眼神从疼惜瞬间变成了没眼看,她心里直嘀咕:他爹这做作的演技,大概也就只有她娘能受得了。
这不,因为这出“好戏”,除了她娘还留在屋子里,就连小团子都跟着王老太悄悄地退了出去。
镇远镖局的众人,是今日才抵达驿站的。
孟云景是昨个儿接到龙威镖局的通知,今儿个到驿站来等人。
原本呐,以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身份,那是住不了侧院的。
只因护送镇远镖局众人回来的乃是鲁王府的护卫,拿着鲁王府的腰牌,故而驿官才开了侧院的门,允许他们住进去。
这个侧院着实不小,乃是个三进的院子,宽敞得很,足够老王家的人搬进去一块儿住了。
就这么着,老王家也欢欢喜喜地住了进来。
王振瑜和王昌泰也卸下了装扮,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用过晚饭之后,孟家和老王家的主事之人皆聚集在花厅之中,彼此交流着信息。
王老头也把近日所遭遇的事情简要讲述了一番,隐去了杀人埋尸的那段经历。
王老大一行被困在山洞里的人,最后能活下来还多亏了鲁王府的人。
原来,他们所要护送的镖,是鲁王府托付刘大掌柜护送的。
至于护送的究竟是何物,王老大他们至今也不知晓。
只晓得,刘大、刘二、王猛和武大强他们被留在鲁王府里养伤了。
鲁王府的管家原本也想留他们养好伤之后再走,可他们思乡情切,巴不得尽快见到家人。
所以,鲁王府的管家派人护送他们回来。
至于酬劳,鲁王府的管家不但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千两的银票,还一人给了一匹马、一顶帐篷。
至于为何给他们马和帐篷,他们也是稀里糊涂的。
不过每个人都欢喜得很。
但此刻,听了王老头的讲述之后,王老大的脸色却已经黑成了锅底。
他走了一趟镖,历经了九死一生才能回来,结果还没到家,家就没了,弟弟和儿子还成了通缉犯,这换谁能高兴得起来呀。
“山河县的通缉令应该还未发到府城,我们今日过来时,在城门口尚未看到老二和大郎的画像。”江涯说道。
“今天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有可能山河县的衙役还没送到,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王老头叹道。
“那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孟廖问道。
“先看看曾家主能不能得到知府的帮助替儿子报仇,如果不能我们只好潜回山河县,收集张家的证据,到上京去告御状了。”
王老头打算破釜沉舟,和张家死磕到底了。
小儿子和大孙子成了通缉犯,他们家走到哪里也别想过安生的日子,如果要偷偷摸摸的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反抗。
“好,痛快,我早就忍张家那帮坏了心肝的人很久了,听云景说,张家的人还打上了我家辰儿的主意,要招他当上门女婿,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孟廖说到激动处,大手猛地一拍,桌子竟裂开了一条缝。
“哎呀!爹,这是要赔钱的。”孟云景大叫一声,吓得孟廖身子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