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田齐只感觉胸口一阵沉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由得直翻白眼,脸上露出痛苦又无奈的神情。
四肢也在微微挣扎着,想要摆脱这重压却又因受伤而使不上力气。
包田齐:这个于老蔫,平日里看着蔫了吧唧的,这时候咋这么生猛?
这哪是来探望我,分明是奔着要我的老命来的呀!
我这刚遭了大难,手脚都被废了,他这一扑,差点没把我给直接送走,真是要命!
“行了,你赶紧闪开,你把头儿压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姜大牛眉头紧皱,面露焦急之色,他一个大步跨上前,双手用力抓住于老蔫的肩膀,猛地将其拉开。
包田齐如获大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一股子刺鼻难闻的异味就传入了鼻腔。
那味道就像是腐烂的食物混合着汗水长时间发酵后的恶臭,熏得人头晕目眩。
“呕~~呕~~” 包田齐实在难以忍受,扶在床上干呕了几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头儿,你这是咋了?闹肚子了?” 刘大发一脸关切,急忙上前扶起包田齐,眼神里满是担忧。
“大发呀!你们身上都是啥味?快把地窖的门打开通通气。” 包田齐紧紧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
离地窖口较近的张勇反应迅速,他一个箭步跨到地窖口,双手紧紧握住门把,用力一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 “嘎吱” 声,地窖口的门缓缓打开。
刹那间,一股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
“咱们在张家祖坟那里待了这么多天,也没个换洗,能不臭吗?”
平时最爱干净的武艺,此时也是灰头土脸,一身怪味。
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脸上还有几道划痕,整个人狼狈不堪。
“头儿,别提了,你走了之后,咱们就顺着你说的小道,进入张家的墓穴里找线索。
那地方可不是普通的墓地呀,准确来说应该叫地宫。
不过那地宫的状况可不太好,好些部分都塌陷了,阴暗又潮湿的,有一股阴森的气息。
咱们为了能找到点儿有用的线索或者宝贝啥的,在里面可是辛辛苦苦地挖了一个多月呢。
不但啥有用的东西都没能找到,还挖出一堆大蜘蛛,那些蜘蛛浑身长满了绒毛,眼睛闪着寒光,个头大得吓人。
可把咱们折腾坏了,老蔫几个跑的慢的还被大蜘蛛咬伤了。”
官老二满脸无奈地说道,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沮丧。
“那些蜘蛛有没有毒啊,老蔫你们怎么样了?”
包田齐心急如焚,一听到有人被蜘蛛咬了,立刻放下捏着鼻子的手。
将站在旁边的于老蔫拽到自已跟前,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起来,见他看起来生龙活虎,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老牟和小腾呢?怎么没看见他俩。”
包田齐环顾一下四周,官老二、于老蔫、赵石榴、武义、姜大牛、刘大发、张勇都在,唯独少了牟东泽和腾冲这两个人,这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别提腾冲那个小王八蛋,真是匹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要不是当初头儿在撤军的路上把他救了下来,他哪还有命活。
他现在倒好,投靠了萧二爷,想把咱们兄弟几个都弄死。”
官老二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脸上满是愤怒和失望。
包田齐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官老二刚刚说出的话语是如此荒诞不经,让他一时无法接受,甚至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
于是,他缓缓地将目光从官老二身上移开,逐个扫向在场的众人。
而那些接触到他目光的人,脸上皆是带着无奈与肯定的神情,纷纷向他轻轻点头,以此确凿无疑地肯定了官老二所说的每一个字。
看到众人如此反应,包田齐只感觉心口处仿佛被一把尖锐的针扎过一般,一阵剧痛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伸手捂住心口。
腾冲,那可是他从马车底下拼死救出来的孩子呀!
想当初,腾冲才仅仅八岁,小小的人不知道被谁推到了马车前,是他,包田齐,不顾危险把腾冲从那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之后更是一直将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
平日里,他对腾冲的关怀比对小队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想着腾冲,有什么危险,也总是尽力护着他。
可如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腾冲为什么要背叛他?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包田齐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困惑之中,脑海里不断闪过曾经和腾冲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温暖的画面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那他人呢?”
包田齐强忍着心口那如针扎般的剧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
他实在不愿相信腾冲会做出那样的事,但又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暴露了后,被老牟刺了两刀逃走了!” 武义说到这儿,眼中满是愤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大家心里都满是愤懑和懊悔。
那会儿,他们正围着篝火坐着,夜空中繁星点点,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映照着众人疲惫却又带着些许惬意的脸庞。
腾冲就坐在他们中间,看似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他随手扔了一个东西到篝火里,那东西落入火中发出轻微的声响,当时大家都没怎么在意,以为他在添柴。
可没过多久,众人就感觉身体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四肢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都还没有怀疑到腾冲的身上,只以为遭到了外敌的暗算。
直到腾冲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像失去了支撑的木偶般倒在地上,再也无法伪装下去,这才收起了那副平日里和善的面孔,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那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让人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武义想到这里,身体还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要不是老牟鸡贼,在下山的时候,没吃下萧家给的毒药,致使腾冲所持的药引子对他没起到效果,否则他们几个人的小命恐怕就要尽数折在腾冲手里。
“那老牟呢?”包田齐记挂着老牟的安危,忙问道。
“老牟和腾冲厮杀的时候,虽然成功刺了他两刀,可也没能全身而退呀,到底还是受了点伤。
现在正被安置在老王家的房子里。老王家人都是好人,头儿你就放心吧。”
赵石榴赶忙详细地回答道,好让包田齐心里能踏实点儿。
老王家人是好人?
包田齐听到这句话,都快被气笑了,真想当场就把自已那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手脚亮出来给他们瞧瞧。
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已遭的这份罪,可转念一想,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眼下他们小队全都在人家的地盘上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真要是闹僵了,还指不定会出啥乱子。
“头儿,还不知道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是被他们给救回来的?” 于老蔫顶着满脸皱纹的老脸,一脸天真地问道。
包田齐听了这话,顿时一阵无语,只是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