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便决定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于是,她也懒得跟正忙着的蔡二癞子打声招呼,转身就准备离开。
蔡耀强这边还拽着王羽娇的袖子不撒手,嘴里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停地絮絮叨叨着,全是在抱怨许地主家的那些个事儿。
什么要求太多啦、催得太紧啦,一桩桩一件件说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王羽娇呢,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是时不时地应和着点点头,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大门处瞅,脚下也慢慢朝着那边挪动着步子。
“耀强哥,你看癞子叔这忙得都脚不沾地了,我家那几张床的事儿就先不麻烦他做了。我这就先回去啦!”
王羽娇瞅准了个空当,赶紧把话说完,说完便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般,一下子就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哎,你别走那么快呀!我这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蔡耀强一看王羽娇跑了,立马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大声喊着。
可王羽娇压根儿就没理会蔡耀强的呼喊声,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院外,唤上那一直在院外闲溜达、这儿闻闻那儿嗅嗅的大黄,一块儿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等王羽娇回到家的时候,王老头他们已经把秦老头家地窖里存的粮食和药材都搬到了老王家的地窖里了。
“爷爷,癞子叔现在可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
你猜怎么着?
那许地主看上了咱家新做的马车厢,要给他的亲家订做一辆一模一样的。
这不,癞子叔这会儿正紧赶慢赶地忙着给他做这辆马车呢,估计得忙上好一阵子咯。
已经抽不出空来帮咱家打木床啦,要不咱就自已动手做吧。”
王羽娇一进家门,便赶忙把在蔡二癞子家了解到的情况告知王老头。
“我说呢,今天下午就一直没见到他的人影儿,原来是又接了新活儿忙上了呀。爹,没事儿,我给您打下手,咱自个儿做也成。”
王振瑜在一旁听了,随即附和着说道。
江彦辰在一旁听着,不禁有些诧异,他微微歪着头,满是惊讶地看向王老头,心里寻思着,没想到王爷爷居然还会做木工活呀。
“你不知道呀,我爷爷的手可巧啦,什么活计到了他手里,那都能做得有模有样的,木工活更是不在话下呢。”
王羽娇瞧见江彦辰那诧异的模样,立马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股自豪劲儿,那神情仿佛在说,我爷爷可厉害着呢。
“王爷爷果真是个能人,令在下十分的佩服。” 江彦辰听了王羽娇的话,由衷地夸赞道,脸上满是钦佩的神色。
王羽娇听到江彦辰的夸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像是自已受到了夸奖一般,她满脸笑容,与有荣焉地连连点头。
“爹,你们先忙着活儿哈,我去癞子家瞅瞅去。
这许地主给曾家订做的马车厢,那怎么着也得做出点新意来才好呀,要是就那么普普通通的,多没劲儿呐!”
王振瑜一边说着,嘴角一边微微上扬,那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狡黠劲儿。
王羽娇早就知道,她二叔向来鬼点子多,知道这马车是要给曾家做的怎么也要动点手脚才好。
王老头朝着王振瑜摆了摆手,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赶紧给走!”
王振瑜嘿嘿一笑,应了声 “好嘞”,就像个得了令的小兵似的,撒腿就跑开了。
王老头来到西侧院,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一堆放得整整齐齐的木头上。
他眯起眼睛,心里暗自盘算着,要打八张木床的话,大概得需要多少木材才够。
就在他全神贯注估算着的时候,王老大从一旁走了过来。
“爹,这些木头,不是要留着给老二成亲的时候打家具用嘛。
你瞧瞧,这可都是上好的香樟木呀,这要是拿来打木床,是不是太浪费了点儿呀?”
王老大实在舍不得把这么好的香樟木给那帮人打木床用。
“王爷爷,我寻思着啊,他们现在也只是暂时借住在咱们这儿。
我之前出去的时候看到,后山上有一片竹林。
我觉得,咱们可以去砍些竹子回来,给他们打些竹床。这竹床做起来不仅简单,速度还快呢,也能应个急,解决当下睡觉的问题。”
江彦辰看出王老头的为难,连忙提出自已的建议。
“还是辰儿聪明呀!” 王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江彦辰,那眼神里的喜欢是藏也藏不住。
心里头不禁暗暗对比起来,同样都是秀才出身,自家老二咋就和人家辰儿差那么多呢,感觉连辰儿的一半本事都赶不上哟,这差距可真是明显呐。
王老大在一旁瞧见自已老爹并没有执意要去动用那些给老二结婚准备的木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要是让自已的老娘知道老爹擅自动了老二结婚用的这些木头,那非得吵个天翻地覆不可呀!
辰儿这个大功臣,可是避免了一场家庭纷争呀!
王羽娇一听大家商议着要去山上砍竹子来做竹床,顿时来了精神,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可是个行动派呀,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去东耳房,不一会儿就找好了砍刀、麻绳等一应工具。
随后,一群人便朝着山上那片竹林出发了。
秦老头原来的书房,如今已然变成了一间药房。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各种瓶瓶罐罐、草药材料摆放得满满当当。
秦老头正站在一张桌子前,手里稳稳地拿着一个青瓷碗,碗里头盛着黑乎乎的药汁,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他缓缓地把青瓷碗里的药汁分别倒进摆放在桌子上的十个小碗之中,那动作轻缓又精准,生怕洒出哪怕一滴来。
接着,他的目光移向了桌面上依次摆放着的十个白瓷瓶。
只见他先是从中拿起了那个写着 “壹” 的瓶子,轻轻打开瓶塞,然后将瓶子里那鲜艳的红色液体缓缓倒进了第一个小碗里。
随后,又依样画葫芦般地拿起写着 “贰” 的小瓷瓶,打开瓶塞,把里面的液体倒进第二个小碗里。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他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把第十个小瓷瓶里的液体倒进对应的小碗里。
做完这一系列的操作后,秦老头这才直起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唉,让我这么个擅长接骨的人,来鼓捣解毒药的事儿,可真是要了老命啦!”
秦老头忍不住抱怨起来,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姥爷,我爹他刚才带回来一个人。他把那人放下后,说你看了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姥爷,您要不要过去瞅瞅呀?”
王昌泰推开了房门,走进屋来,对着秦老头说道。
“哼,他这是怎么搞的呀,天天往家里带人,照这么个折腾法儿下去,咱们这屋里还能有地方住吗?真是的!对了,他把人放哪儿啦?”
秦老头听了,忍不住皱起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无奈的神情。
说着,他便扶着自已的老腰,慢悠悠地朝着屋外走去。
“大朗,过一盏茶的功夫,你看看这些碗里的药汁都有啥变化,如果有的碗里的药汁出现白色,可要喊我呀。”
秦老头刚走到门口,停下步子,赶忙回过头来,交代着王昌泰。
“我知道了!
对了,那人被放到你的炕上。
看样子身上是受了伤,像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目前没啥大碍!”
王昌泰赶忙把人安置的地方以及受伤情况详细地告知了秦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