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么多了,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吧!咱们过去吃饭。”
王老头说着,便率先抬脚往外走去,他的步伐虽略显沉重,但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坚定。
其余人听了,也都纷纷起身跟了出去。
王老太见王羽娇睡得很香,便也没忍心叫她起来吃饭,只是贴心地在锅里给她温着饭菜,随后就开始招呼大家吃饭了。
王羽娇这一觉睡得的确好,虽然在梦里总有感觉被两座小山压着,可奇怪的是她却睡得很安稳。
在那梦境之中,没有了平日里的打打杀杀,没有了让人惊心动魄的场景,只有一片岁月的静好。
王羽娇睡醒了之后,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周身都被一种慵懒而惬意的氛围所包裹。
然而,更让她感到欣喜的是,她还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那便是:王秋月一家人经过商议后决定在老王家住到正月底再回家。
王秋月一家的决定并突如其来。
往年正月初一王秋月回娘家之后,通常都要住上一段时间,只有吕正民一人归家。
老王家向来疼惜姑娘,在他们眼中,姑娘想住多少日子都行,姑爷在这里住自然也是可以的。
然而,吕正民却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觉得大正月的在岳家久住不合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留下来。
在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没有正月里姑娘回娘家住的道理。
但老王家可没那么多的陈规旧矩,他们深知一年到头,嫁出去的姑娘只有冬天相对清闲,没什么活计可忙,所以自然是想住多少天就住多少天。
其实,最为关键的是王秋月上面没有公公婆婆的约束,再加上吕正民与兄弟们相处得并不融洽,如此一来,她也就少了许多来自家庭方面的束缚。
有人或许会问,王秋月就不害怕村里人说三道四吗?
自从王秋月经历过一次和离之后,她便对许多事情都看得开了。
她深知自已过得好与不好,绝不能仅凭别人的嘴来评判,要是过分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所以,自从王秋月二嫁之后,正月里都会在娘家住上一段时间,往年通常到正月十四就要回家。
而今年却有所不同,是吕正民主动提出要留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的,王秋月对此当然欣然同意了。
吕正民之所以提出要住这么长时间,其主要原因便是他对江彦辰特别欣赏。
他渴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与江彦辰交流探讨,从他那里汲取更多知识和见解。
尤其是当得知江彦辰的老师竟是当世大儒时,那份欣赏更是溢于言表,简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拉着他就絮絮叨叨地讲个没完没了。
江彦辰倒也真是修养极佳,面对吕正民的这般唠叨,竟能默默忍受,始终保持着礼貌和耐心。
而王振瑜可就不一样了,早上吃完饭就脚底抹油跑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吕正民自从考中了秀才,可谓是扬眉吐气,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也没有过去低着头走路的畏缩模样,如今的他,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此刻的他,相较于往昔,不但身体胖了些许,整个人更是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气。
听吕慧媛讲,自从他爹考中秀才后,家里的叔叔伯伯们的对他家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们纷纷把田地都记在了吕正民的名下,通过这样的方式,庆幸地躲过了县里的两次征粮税。
曾经,吕正民是兄弟们埋怨的对象,家中但凡有什么不顺,似乎都能归咎到他的身上。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吕正民已然成了兄弟们以及村里人极力讨好的人。
这种转变是如此显著,连带着王秋月和吕慧媛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曾经,吕慧媛总是被村里的小孩子欺负,甚至被称作 “扫把星”。
可如今,那些闲言碎语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人羡慕的目光和略带讨好的态度。
随着王秋月一家人的到来,家里的成员一下子多了起来,整个家也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日子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着,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韩山和韩峰待在家里觉得百无聊赖,也没什么要紧事可做,便索性跟着王老头和王老大一起跑到山上去打猎了。
他们背着猎具,满怀期待地踏入山林,准备在大自然中一展身手,说不定能收获一些美味的野味,为家里的餐桌增添几分丰盛。
秦老头和王昌泰则一心扑在了地窖里,天天专注地研究包田齐身上的第四味药。
而王羽娇呢,领着吕慧媛兴高采烈地去找蔡三妹和蔡二朵玩。
四个姑娘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分享着彼此的趣事和心事。
家里的女人们也没闲着,王老太、秦五娘和王秋月在家负责带孩子,做家务。
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已的事情做,虽然忙碌,但却充实而快乐。
嗯~,也不是所有人都沉浸在快乐之中,她敏锐地察觉到江彦辰的情绪有些异样。
尽管他在与大家相处时尽量保持着平和的状态,但她还是看得出来江彦辰一直在心底默默地担心着他的姥爷、父母和弟弟。
被江彦辰惦记的孟廖和江涯四人,此刻正在客栈中度过这个新年。
客栈里除了他家也没几个客人。
“让你没事锻炼身体你不听,这次可好,又病了。”
孟云景略带埋怨地说道,手中动作却不停,一边熟练地拧干湿帕子,轻轻贴在江涯的头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你别总说些没用的,涯的身体你不是不知道,早期伤了根本,现在能生龙活虎的还多亏了秦老头。”
孟廖赶忙替女婿说好话,他实在是不想听女儿再这般絮叨下去了。
他心里暗自想着,他家闺女怎么变得越来越絮叨了,他那女婿可怎么受得了哟。
江涯虚弱地躺在床上,听着岳父和妻子的对话,心中满是温暖与无奈。
他也知道自已身体不争气,让他们担心了。
本来他们一家可以按照原计划去徐州坐船直接到江南的。
然而,就在刚出发不久,他就不幸受了风寒。
他们一家原本满心期待地踏上前往江南的旅程,本想着去徐州坐船便能直接抵达江南之地。
可谁能料到,刚出发不久,江涯就不慎受了风寒。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就近找了一个小镇住下,赶忙带着江涯去了医馆找大夫看病。
而就在这小镇上,他们竟听说了一个令人揪心的消息 —— 徐州正在闹瘟疫。
好不容易等江涯的病好了一些,可此时再按原计划去徐州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于是,他们只好改变了行程,决定前往潍州,想着从潍州绕道去江南。
然而,这一路行来实在是艰难万分,路上倒是没有到山匪劫道之类的。
只是,江涯的病总是时好时坏,身体状况极不稳定,这使得他们的行程只能走走停停。
原本若是一切顺利,他们可以在江南与江彦辰热热闹闹地过个团圆年。
可如今,就因为江涯这反复无常的身体状况,行程被严重耽搁,到现在都还没走上一半的路呢。
“爹,你看这是不是书上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呀。”
江彦海满脸新奇地从外面推开房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圆滚滚的大柚子走了进来,那模样仿佛捧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