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路边临时烧烤摊,杨斌前的桌面上,已经垒起小堆竹签。
将最后串蚂蚱薅入口中,他满足的抹一下嘴,又从烟盒抽出根红塔山,逍遥的开始吞云吐雾。
当然,都是他对面的沈欢付的钱。
“我记得我爸和你爸下去坑底10来分钟,赵辰云带着一大帮人过来,把大家伙儿都轰走,他和一个老头拽着缆绳,也去了坑底。”杨斌开始讲述工地上发生的事。
“大概过了5分钟左右,吊篮升到地面时,他两和那老头,都已经是昏迷状态。”
“等各位叔伯把他们送到医院安顿好之后,我才知道工地已经暂停。”
“再后来,听说有人要把整个小区买下来。”
“当时我在医院看护,东翔的老板找我家聊赔偿的事儿,给了20w后,老板说公司已经转手。”
“接着有人找我妈商谈,将我爸转院。”
说到这儿,杨斌双眼透出怒火:“转院后没多久,我爸就因治疗无效走了,都是接手东翔的那些人给害的...”
“他们说将我爸火化后,能额外支付50w医疗险。”
“我妈同意了,但我感觉有蹊跷,人都没了为什么还急着火化,趁他们商议的间隙,我偷偷将我爸的尸体藏起来。”
“那些人跟云班关系密切,现在云班的人到处搜寻我。”
沈欢听完,震撼的同时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晓天察觉,田原身上带有死气,说不得自已已经着了道。
“那你这样东躲西藏,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有点疑惑。
杨斌咬牙道:“我就想问问赵辰云,到底是怎么害死我爸的!”
“但自从工地见到他一面后,我再没见他露过面!”
沈欢看着他几秒:“你想和他同归于尽?”
杨斌双手捧着脸,声音呜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妈想拿着钱改嫁...我妹妹还在上学...”
他抹了下眼眶:“我除了复仇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欢叹口气:“复仇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走极端路子。”
“能不能先让我看看你爸的尸体?”
杨斌愣了一下,见沈欢只是平静的神态,下意识的点点头:“即使你是治安员,我也信任你。”
沈欢有点哭笑不得,搞半天这小子还没完全信任自已呢。
他无语道:“你见过我这种造型的治安员吗?”
杨斌说出疑虑:“难不成你是军人?要不那两米多高的墙壁,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沈欢回道:“都不是,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赵辰云和我是同类人,身体机能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
“而且他比我厉害得多,所以你趁早放弃杀死他的念头。”
“况且现在还没确凿证据,证明他就是主谋。”
杨斌信服的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
沈欢跟着他,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荒山野岭小道,终于在一处密林旁边停下来。
密林上方高空,有两根经过电杆支撑的线路,线路上被接了两根电线,耷拉着引到一堆树枝草丛里。
草木堆下面,有台冰柜正处于工作状态,冰柜里头躺着的,自然是杨斌的父亲——杨林!
“就在这儿!”杨斌指着树丛堆。
说完他便要去扒拉枝叶。
沈欢制止道:“不用打开!你站开,等我一会儿。”
他蹲到跟前,脑海中询问道:“晓天,能发现什么线索不?”
晓天点点头:“这具尸体上的气息,跟田原身上的死气,是完全吻合的,我可以肯定田原就是凶手!”
沈欢微微皱眉:“这个死气,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吗?”
晓天思索一会儿,回道:“一些嗅觉极其灵敏的兽宠,都有能力辨别!”
“还有高阶御兽师,特别是治疗型御兽师,对各种负面气机都非常敏感,他们也能辨别。”
“但田原身上的死气,时间越长就会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散!”
沈欢紧握着拳头:“行!我明白了!”
“走吧!”他站起身对杨斌说道。
杨斌有些懵圈:“你大老远跟我来,就为了在这蹲一会儿?”
沈欢回道:“我已经有些头绪,甚至可能找到杀害你爸的凶手!”
杨斌难以置信:“我都没见你有任何动作!”
沈欢笑了笑:“术业有专攻,就像我也不知道,那么大一台冰柜你是如何弄上山的。”
杨斌挠挠后脑:“我在技校学的就是电路,拆散了夜里偷偷背上来的。”
沈欢心底一动:“那你有办法跟其他人联络,又不被网络定位吗?”
杨斌也笑了笑:“小菜一碟!”
... ...
回到西门村,已经夜里12点多。
杨斌用万能钥匙打开村头小卖部,将座机拔断拿了出来。
趁他转身关门的刹那间,沈欢屈指一弹,把两张百元钞票飞到原座机摆放的位置。
回到住处,杨斌拿着打火机,在墙头线路上一番操作后,座机发出“嘟嘟”的盲音。
他悠闲点了根烟,满脸自信看着沈欢:“拨号试试!”
沈欢拨通李绍庸电话:“喂?李校长!”
“什么情况?”李绍庸打了个哈欠。
“我有一些进展,有人接应我吗?或者你能不能来一趟协助我调查?”沈欢低声问道。
“你先说说,什么进展?”
“我找到我爸工友的尸体,有人见到,他是在与田原接触后死亡的!”
李绍庸回道:“我肯定是不能走开的,你等我电话,我问问上面?”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打给陈冶:“陈署长!沈欢有进展了!”
李绍庸把沈欢的线索,以及需求作了汇报。
陈冶听完后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说道:“田原有嫌疑的线索,我早就掌握。”
“但一条普通人命,不足以使赵盟伤筋动骨,最多赵盟将他推出来顶罪。”
李绍庸惊得合不拢嘴:“您的意思?”
“他的学习成绩已经入档,个人资料也报到了上级系统。”
“只要他的死引起上面注意,就有希望瓦解赵盟!”
李绍庸语气低落:“这番行为,跟赵盟的不择手段又有何区别?”
陈冶淡漠道:“要改变总要做出牺牲,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行...我明白了。”李绍庸意兴阑珊挂断电话。
... ...
斟酌许久,李绍庸才拿起电话:“沈欢,我很遗憾,上面没有支援,赵盟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各部门,如果他们派出人手与你接头,反而会暴露你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