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被我骗得,哪一天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云肆渡冷哼着说,抱着戎遣的脖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偏偏戎遣一点也不在乎,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好好好,那到时候我别的也不强求,云哥哥让我吃好睡好就行了。”
云哥哥?
云肆渡眨了眨眼睛,突然就被这个称呼给取悦了,于是他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好吧,这个还是可以满足你的。”
这话可是戎遣自已说的,他录好音了,到时候别想抵赖不认账就好。
云肆渡被戎遣抱着放在薄被里,湿漉漉的头发被对方拿着一条干毛巾擦拭,那轻柔的力度让他不自觉又犯起了困。
一颗晶核果然还是不够。
戎遣给他擦干头发,俯身在人额头上吻了一下,将他鬓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说道:“困了就睡会吧,等午餐送来了我喊你起来。”
“嗯。”
云肆渡下巴陷在软枕里点了点,刚回完话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戎遣将薄被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膀,去浴室将洗好的衣服挂在烘干机上,回来时捡起了地上的漫画书。
他随手翻了两下,看了一下大致内容。
发现里面的主人公从始至终都顺风顺水,根本没有所谓欺骗背叛的朋友,甚至连个稍微大点的磨难都没有。
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幸运女神之宠。
戎遣不禁失笑摇头,将漫画书合起放在了桌上。
果然是说着玩的。
——
用过午餐后云肆渡又窝在房间里睡觉,戎遣有事要出去,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绝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除了他,就算是熟人也不给开。
“戎部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有那么傻!”
云肆渡扒拉下被子,露出一双宝蓝色的眼睛瞪着戎遣,里面还莹润着困倦的水光,将对方整个人都装了进去。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咕咕哝哝地控诉道:“而且我又不是你的下属,干嘛这么管我?”
戎遣揉了揉他的发顶,亲吻他的侧脸,无奈地说道:“要是我的下属,我才不会管他那么多,也不会担心他被坏人拐走。”
可云肆渡不一样,那是他绝对不能弄丢的存在。
而且这不过不过短短几天,已经有不少人蹦出来想要抢走他的宝贝了,他不得不防啊。
要不是任务有一定的危险,他真想每时每刻都把云肆渡揣进兜里带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觉睡到你回来,有人敲门我根本就听不见,也不会给别人开门。”
戎遣有些哭笑不得,但看他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样子,也知道这时候说再多也没用。
大不了他早点回来就是了。
之后一整个下午,戎遣都没闲着。
先是安排人在整座大厦外面设下电磁禁制,只要是感染者,碰到必会被电绞得连灰都不剩。
然后带着部员在整座大厦里安装感应器,如果有怪物或是感染者出现,就会在他们的智脑上发出警报。
而在戎遣走后一段时间,云肆渡没忍住看了一会漫画书,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那声音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地,听起来颇为恼人。
云肆渡将被子蒙在头上装听不见,可外面那人仍旧坚持不懈地敲着门,显然是不等到人开门就不走。
云肆渡下意识就想给戎遣打通讯,但想起对方现在应该在忙,只好放弃。
他呼啦一声掀开被子,携着一身起床气踩着拖鞋来到门口,一把拍开门上的投影。
屏幕上投射出纳兰佛予那张惯常挂着笑的脸,他知道云肆渡就在门后,也知道他打开了投影。
于是主动开口道:“我知道戎遣不在,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云肆渡满脸不耐烦,整个人就像是要去给什么人上坟一样,阴沉得不像话。
他冷笑一声道:“你算哪根葱?滚!”
纳兰佛予:“……”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云肆渡骂人,有些意外的同时,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云,你刚才是不是在睡觉?”
云肆渡不再搭理他,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去了。
纳兰佛予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多说,必然会适得其反,便自觉离开了。
云肆渡起床气很重,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因此没人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去给云肆渡找不痛快。
因为到时候,不痛快的就会变成他们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纳兰佛予也怀疑云肆渡已经在心里给他记上了一笔。
傍晚,沙希勒在顶楼设了晚宴,邀请戎遣和他的部员,以及从北洲来的一些研究员参加。
戎遣回来带云肆渡过去。
“宝贝别睡了,快起来,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不然一会你的肚子就要饿扁了。”
戎遣将赖床的云肆渡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在怀里轻轻晃了晃,温热的唇一下一下地亲他的眼尾、脸颊,和侧颈。
云肆渡被他亲得没办法,只好睁开了眼睛,在戎遣快要把他亲秃噜皮时,捂着对方的嘴开口道:“不要再亲了,亲秃噜皮我就不能见人了!”
戎遣被他可爱到了,又亲了人一下手心才罢休。
他把云肆渡抱到洗手间洗脸,又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递给他,关上了门。
“我在外面等你,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
等他们到顶楼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以戎遣为首的执行部十几人小队坐在右边,统一着装黑色的作战服,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而以纳兰佛予为首的几个研究员坐在左侧,因为防菌习惯,他们里面着装生化部队的军服,外面都穿着白大褂。
沙希勒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看着一黑一白、相对而坐的两方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一言难尽。
但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沙希勒脸上很快就挂起了笑,端起自已东道主的架势,开始宴会前的例行客套。
“欢迎诸位来到我们东洲,远道而来都是客,希望各位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能在这找到家的感觉,各位今晚喝得尽兴,玩得开心——来人,倒酒!”
随着他话音落下,华丽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无数穿着五颜六色轻纱、长相美艳的男女端着酒杯涌入。
其中一个穿着紫色薄纱的妖娆男子,来到云肆渡和戎遣桌前,他跪在地面上,往两人的酒杯里倒酒。
期间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男子的胳膊不小心把戎遣面前的酒杯碰倒了,酒水洒到了桌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
男子连忙将酒杯扶起,然后伸手想去给蹙起眉的戎遣,擦不小心溅到袖子上的几滴酒。
结果他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握住了手腕。
他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宝蓝色眼睛,里面一闪而逝的冷光让他瞳孔骤缩,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对方的语气却是能称得上温和,“好了,又没有怪你,下次小心些,不然……”
后面的话云肆渡没有说出来,但那个男子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口型。
那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字——
死。
云肆渡看着那男子连滚带爬地离开,漫不经心地将那两只酒杯丢进了垃圾桶里,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一遍自已的手。
然后扭头冲着戎遣凶巴巴地说道:“不准再让那些人过来给你倒酒,不然你今晚就睡走廊。”
刚才那一幕戎遣自然看到了,他也准备躲开的,只是被云肆渡抢先截住了而已。
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已身上。
洁身自好很多年、从来没碰过除云肆渡之外任何人的戎部长摸了摸鼻子,顺着人的话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