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回到店铺时,已接近中午一点。
肖培文见他回来,不满的控诉:“指望你给我们带好吃,可真是不容易,早知道要等这么久,就该让小爽随便弄点吃的对付一下算了。”
陈森白他一眼,将饭盒递过去:“不让你白等,给你们打包的都是硬菜,放平时可吃不到。”
“你可别忽悠我,我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肖培文半信半疑的接过陈森打包过来的饭菜,转身招呼陈爽过来吃饭。
陈爽答应着,合上电脑,走过来帮腔:“森哥还真没忽悠你,我们农村宴席里有的菜式,就是五星级饭店都不一定做得出来。”
肖培文明显不信:“小丫头,跟五星级饭店比你未免也太夸张了些。依我看,你对陈森的盲目崇拜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陈爽的脸瞬间就红了,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陈森,只羞恼的说:“我没有乱说,不信你尝尝,等你尝过就知道我的话绝对属实。”
肖培文自以为抓到小姑娘把柄,觉得偶尔逗一下她,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陈森不知道肖培文心里的想法,只以为他又嘴欠,警告性的看了眼肖培文:“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肖培文看了眼红晕未退的陈爽,打着哈哈道:“小爽,开个玩笑,别介意哈。”
陈爽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她偷偷看了眼陈森,发现他并没有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肖培文怕麻烦,不想将饭盒拿到楼上吃,直接拉着陈爽挤在柜台处凑合吃了算了。
肖培文没吃过农村的酒席,有些好奇,看饭盒里看着不精致却实在的菜色,不由得咂舌,他指了指四四方方的坨子肉问:“你们这里的红烧肉都这么大块的吗?这么大一块吃下去不会腻的吗。”
陈森正在查看电脑上的订单,抽空瞥一眼他:“这是我们农村酒席必备的招牌菜色,不吃可是你的损失。”
陈爽没有多说,只果断的夹起一块,送到口中直接开吃,边吃边科普:“肖哥,这个叫坨子肉,除了吃酒席的时候能吃到,平时可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别光看着你尝尝就知道了。”
她两腮鼓鼓的,一动一动的像只兔子,十分可爱。
见她大块朵颐的样子不像作假,肖培文勉强夹起一块,小口尝试。
嗯,咸香可口,肉,入口即化,确实很好吃。
又尝了一口,肉块外像是裹了一层玉米粉,玉米粉将肉里多余的油脂吸走,一大块吃完居然一点也不觉得腻,反而还意犹未尽的想再吃一块。
陈爽见他吃得不错,像是证明自已一般问他:“怎么样,我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吧,是不是很好吃?”
肖培文这下倒是诚实,他说:“看上去不怎么样,吃起来确实不错。”
接下来,他一连吃了三块,看得陈爽目瞪口呆。
肖培文又指着另一种他没见过的菜,问她:“这个是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吃过?”
“这个是玉环菜,我们每家菜园里都会种一些,挺好吃的。”陈爽边吃边解释。
白白嫩嫩,一环一环的,长得有点像虫蛹,叫做玉环菜,还挺形象。
肖培文尝了一下,脆脆甜甜的口感,吃起来还不错。
他不知道农村的宴席里居然藏着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这些菜色虽没有大饭店里做出来的卖相精致,味道却出奇的好。
一顿饭吃完,肖培文直接吃撑了,他摸摸圆圆的肚子,直言得走走消化一下才行。
陈森提着工具箱出来,毫不遮掩的取笑他:“居然看不起我们农村宴席,这才几个菜就把你吃成这样了,就这点儿出息。”
不想到了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肖培文对昨天吃到的菜色依旧恋恋不忘,他问陈泽:“你家还有昨天的那种红烧肉没?”
陈爽忍不住笑问:“肖哥,你怎么还吃上瘾了。”
肖培文不仅不恼还颇为认可的说:“难怪你们说那是你们当地的招牌菜,确实让人念念不忘呀。”
陈泽不明所以,依旧老实回答:“没了,昨天没吃完的一些,都分给客人打包回去了。”
肖培文直觉可惜,问陈森:“为什么只有酒席上才能吃到,你不能试着做一下吗?”
陈森想也不想的拒绝:“做那个工序比较复杂,烧入味后还要用大蒸笼蒸上几个时辰,平常器具可做不出那个味道来。”
他希冀的看向陈爽,陈爽认可的点头:“森哥说的对,那种肉只有大席上才做得出那个味。”
肖培文闻言彻底失望。
几天相处下来,陈爽一直觉得肖培文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有些清高的公子哥,断不会为了几口吃的折腰,此刻看他为了一口肉,所露出来的可惜神色,直觉好笑。
她玩笑道:“肖哥,就这么想吃席啊,过段时间我姨家孙子满月摆酒席,要不你和我一块去得了。”
肖培文没多想,只问道:“你姨家不远吧。”
吃酒归吃酒班还是要上的。
“不远,不远,就在我们村隔壁。”
肖培文毫不犹豫的答应:“行啊,到时你可别不带我。”
这下轮到陈爽不淡定了:“真去啊?”
肖培文:“这还能有假?你就说带不带吧。”
陈森道:“又不是你家亲戚,你跟着去做什么?”
肖培文一听不乐意了:“我是小爽师傅,带我去吃个酒怎么啦,哦你们这边吃酒得随份子吧,我可以随份子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爽不好推脱,好在满月酒的日子定在月底,不用立即履行承诺。
她想着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估计到时候,时间一长肖培文就自动淡忘了。只要她不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于是只笑着道:“不就几口吃的吗,不用随份子的。”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肖培文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勉强和为难一般。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陈森也懒得管他们。
他的事已经够多了,哪有那个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