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信长和萧诚毅对视一眼,萧诚毅看向萧一凡,萧一凡点下头。
“抬起头来。”萧一凡开口。
绿衣宫女迟疑片刻,缓缓抬起头,用那一双满含惊恐的眼睛看向对面端坐的几人,复又连忙将头低下。
“本官问你,你自粉衣宫女手中夺下毒药藏在自已身上,意欲何为?是想毒死哪个?还是想毒死今夜在御用赏灯台上的所有人?”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想毒死谁,没有想下毒害人,奴婢真的没有啊!”
“那是粉衣宫女意图下毒被你拦下了?”
“是,是的,大人。”
“为什么?”
绿衣宫女低头不语。
“你的名字。”
“回……回大人,奴婢……奴婢是……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奉茶宫女,奴婢叫……叫碧竹。”
“碧竹?那么本官问你,归园和归唤又都是谁?”
“啊!”绿衣宫女睁大眼睛惊呼一声,眼睛看向萧一凡,下一刻又急忙垂下眼眸,眼神闪躲,惊慌无措。
“回答。”
“是,归园……归园是奴婢进宫前的名字。”
“是吗?确切地说,归园应该是你执行潜伏卧底任务的名字吧?那你潜来大晔之前的名字又是什么?”
“大人!大人说的奴婢不明白,奴婢……奴婢是大晔人啊!”
“大晔人?是来大晔做奸细的人吧?”
绿衣宫女低着头,咬紧了下唇,抓着衣襟的手骨节泛白。
“不出声?不想说是吗?那本官来说,你在宫里叫碧竹,私下里,你与那位粉衣宫女互称的名字一为归唤、一为归园。”
顿了顿,萧一凡才又说道:“你们根本不是大晔人。你们是西兆人。你们是潜入大晔卧底的奸细,是埋入大晔皇宫的钉子,是伺机为祸我大晔的暗敌。”
随着萧一凡的话一句句说出口,绿衣宫女的身子抖如筛糠,她低着头,死死咬着的下唇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
“怎么,就这样好好回答本官的问话不行吗?一定要尝尝皮开肉绽、筋断骨折的滋味才肯开口?”
绿衣宫女缩着身子,紧闭双眼,还是没有出声。
“本官问你,你与那个叫归唤的粉衣宫女从前和现在都是怎样的关系?”
“……”
“你最好是认真回答本官的问话。念在你今日夺下了那毒药没有让那个归唤下手,或许你还能有机会为你自已谋一条生路。
你要想好了,本官劝你要三思而后行。”
绿衣宫女抬头看了萧一凡一眼,又万分惶恐地看了看在座的其他几位。
她知道为首的这几位都是谁,也知道这几位都是大晔承祺帝最为信任倚重的重臣。
虽然她进宫后被分配进紫宸殿里做事已有年余,而真正到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也只是近几个月的事,但是这几位大人在大晔、在宫中可都是鼎鼎大名,这几位大人的夫人又都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常客。
虽然这几位大人不是她一个小宫女在宫中能经常随意见到的,但也的确是看见过的,平日里暗中关注宫中动态的她知道这几人在朝中有着怎样的分量和地位。
她低头迟疑片刻,抬头看向了几位大晔的肱骨大臣。
“大人,奴婢说,奴婢都说,奴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样最好。”
“只是大人,在奴婢把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之前,奴婢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讲出来?”
“你且说来听听。”
“大人,如果奴婢难逃一死,死也就罢了,死到哪里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如果奴婢能有幸逃得一条活命,那能否求大人成全,不要让奴婢再回归西兆。”
“为何?”萧一凡问道。
“因为……西兆那里没有奴婢牵挂的人,更没有牵挂奴婢的人。奴婢……就算最后奴婢能活着,也只当奴婢是死了吧。”绿衣宫女落寞地垂着头。
萧一凡听了,转头看向了同襄侯狄信长和萧诚毅。
狄信长和萧诚毅对视。
“你且将你所知一一如实道来,或者在将来量刑之时,本官等会为你在圣上面前美言一句,留你一条性命。
但是,你的性命最终留与不留,决定权还在皇上。
如果皇上肯留你一命的话,你想留在大晔,本官必定成全。”狄信长说道。
“多谢大人。”绿衣宫女直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几人磕了一个头。
“那么,把你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吧。”萧一凡开口。
“是。大人。”
“刚刚本官曾问你”,萧一凡说道:“你与那归唤在从前、现在都是何种关系?”
“回大人,奴婢和归唤原是姐妹。”
“是嫡亲的姐妹?”
绿衣宫女苦笑,“算是吧,她是嫡出,而我只是庶长女。”
“你接着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