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守哲心中在不停地谋划着要如何拿下这一趟出使北雍的差事。
萧诚毅出班启奏:“皇上,北雍以畜牧、毛皮、毛纺、银器、锡器等为主,精细的丝绸布匹奇缺。北雍也是用那些东西来与我大晔交换粮、棉、绸缎、布匹、瓷器和玉器等。
我们不妨选些精美的绫罗绸缎以及细棉布匹等作为礼物。
另外,今年北雍那边也遭了旱灾,而且灾情还很严重。
之前北雍每逢有灾,如玉公主都会来函大晔请求援助,今年北雍大旱,粮食歉收,如玉公主却没有只言片语前来,未知何故。
我大晔得天独厚,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产,而北雍毕竟与我大晔有姻亲关系。
为了如玉公主在北雍能生活安逸、后位稳固,皇上不妨由使团带适量的粮棉作为礼物送去北雍,到时直接交由如玉公主自行安排为是。”
“嗯,准奏。”承祺帝点头。
“皇上,微臣感觉以粮棉为礼欠妥。”尹守哲躬身施礼。
“尹爱卿何意?”
“皇上,粮食为国之命脉,岂可轻易作为礼物送与别国?若别国存心不良,岂不是有了与我大晔对抗的底气?”
“尹爱卿过虑了。谁家送礼是能送够别家足以用来和自已对战为敌的?礼就是礼而已。
常言道:雪中送炭、雨中送伞。人家缺粮我送粮,送别人所需方为上礼,只是送多送少的问题。
更何况,就是狼群在山里找不到食物、饿急了眼,也会下山吃人的;
邻国亦如是。我大晔这里衣食富足,而别国遭灾缺粮,难免就会起了抢夺作恶之心,比如……西兆。”
“是,是臣愚钝。”尹守哲听到‘西兆’二字自不会多言;更何况他也明知结果会如此。
萧诚毅的提议,承祺帝几时驳回过?
再说了,他这么说也不过是当着皇上和朝臣的面,表明他尹守哲是如何地从大晔的利益出发、如何地为大晔着想罢了。
“哪里,尹爱卿此言也是出于为大晔之心嘛。
至于具体的,各位爱卿可以核准一个数目呈报上来,此事毕竟也不是这一半天就能成行。
朕想着,怎么也要到三月或者四月里,那时天气也暖和了,作为使团远行的人们一路上也不必去忍受严寒风霜之苦。”
“多谢皇上体恤臣下。”
“这几日,就由礼部初步拟定出一个使团成员名单交予朕——包括由哪位爱卿做主官、哪几位为副使带团前去北雍?各负责哪一方面?随行人员多少?所带礼物数量以及车马数量等等所有这些细节。
诸位爱卿先行商讨清楚,待礼部拿出具体章程呈递上来,朕与卿等再商议决定。
何况商定之后,大晔还要以国礼知会北雍。”
“是,皇上,臣等遵旨。”
众臣躬身领旨,退回文武班中,只有萧诚毅还留在原地。
萧诚毅取出一份奏折托在手上,“皇上,臣有本章启奏,请皇上御览。“
“好,呈上来。”薛瑞忙走下来,从萧诚毅手中接过奏折,转身快步走回去,将奏折呈给承祺帝。
承祺帝接过奏折,打开来看。半晌,将奏折合拢,脸上不见丝毫变化。“萧爱卿,退朝之后,随朕回御书房。”“是皇上。”萧诚毅深施一礼,转身走回文臣队列。
这时,首辅叶道远出班启奏,“皇上,臣有本启奏。”
“太傅请讲。”
“是,皇上。不久之后,我大晔三年一次的春闱会试就要到来。如今与春闱相关的诸多事项也已经在筹备之中。各地的学子应该也都在积极备考。
只是,上一届春闱……皇上,其实不只是会试,就是童生试、乡试考场之上,收受贿赂、营私舞弊、泄漏考题以及考生夹带、作弊等现象屡禁不止。
臣想,今年的春闱,或可考虑将这些弄虚作假、破坏朝廷科举之人的罪责处罚加重,以尽可能减少、更力求杜绝此类现象,还科举一片清朗纯净的空间,让真正饱读诗书、真正品学兼优、真正身负才华之人能够不辜负十年寒窗,能够从众多学子中真正脱颖而出,为天下万民造福、为我大晔建功立业。”
“嗯,太傅所奏甚合朕意。
科举是为了国家、朝廷选拔人才;人才是要为朝廷、为民做事的。
如果在科举考试中,为了自已将来的功名利禄,从一开始,就使用此种行贿、买考题、作弊、等等下作手段来一步步地走科举之路的话,那么,首先,这人品就不可取。哪怕他也曾读过几本书,凭这人品德行就不在可取之列。
能够靠汲汲营营、不择手段地来盗取功名,这样的人若真的混进朝廷、混迹官场,对国家来说,只会是从小祸害变成了大祸害。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廉洁奉公?怎么可能为民请命?他只会成为贪官污吏,只会成为官仓老鼠。
因此,科举一事绝不容舞弊现象存在。”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