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是书中的情节？”
此时萧雨桐的脸上已全无笑意，她死死地盯着小莫，目光带着压迫感。
“我确定没有。”
小莫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你自已理一下逻辑啊！这个时间点，‘萧雨桐’都已经死了，哪来的裸照事件？”
“其他人有吗？或者是类似的情节……反正有相关的你都给我说出来！”
小莫依旧摇摇头，“没有。”
萧雨桐刚要张嘴，小莫便再一次强调，“反正我看过的情节中没有，这么特殊的事件，我不可能记混的。”
“看过的情节？”
萧雨桐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你那本同人文根本没看完？！”
“当然。”小莫答得毫无犹豫，自从她得偿所愿离开福利院以后，她好像表情更少了，连装小孩都懒得装了，“那篇同人充斥着对我的吐槽和内涵，我想看完都难吧。”
“你也不用特别来一句‘你不早说’，我就不信你猜不到这点。”
萧雨桐冷哼一声，重新回到位置上。
她当然猜得到。
之所以猜到了这点，依旧选择和小莫合作，那是因为当时的她觉得，就算小莫没看完，只要她知道差不多一半左右的情节，让自已在适应这个世界前不要出什么意外，这份合作就是值的。
不过显然，因为自已的介入，剧情已经走偏了。
有些人，有些被提前激怒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对自已下手了。
“所以，你有怀疑对象了吗？”
萧雨桐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有。”
“秦晓兰和萧雨萌，我的这对好继母、好继妹。”
“她们足够恨我、也足够狠心……”
“完美符合作案动机以及条件。”
小莫盘腿坐在床上，啃着苹果，“我也这么觉得。”
“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啊。”
萧雨桐斜睨了她一眼。
“还记得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小莫愣了一下，嘴里嚼苹果的动作慢了下来。
“在暮色夜总会啊。”
“怎么了？”
“你当时是知道了萧雨萌会设计一段虚假录音，其中会提到302包厢，所以提前去了那，准备赌一把看能不能碰到我，对吧。”
小莫点点头。
“是啊，我自已写的情节我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呢？”
萧雨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忘了吗，萧雨萌那个平庸的白痴根本做不到让我听到录音。”
小莫啃苹果的动作停住了。
“你是说她那个追求者……赵峰？”
“Bingo！”萧雨桐打了个响指。
“这个人对萧雨萌简直是舔狗式的情感，几乎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萧雨萌所有的算计，凡是涉及到电子技术的，都会借由他的手完成。”
“就算这样又如何？”小莫耸耸肩。
“你分析了那么多，也照样拿不出证据。”
“萧雨萌不会电脑，难道你就会？”
萧雨桐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
“我确实不会。”
“但A市有人会啊。”
小莫缓缓屈起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书中角色。
“你该不会指的是……周定坤吧？”
萧雨桐点点头，语气理所当然。
“不然还能是谁。”
“那段话怎么写的来着……全球顶尖的黑客，代码界的王者，人称‘数据诗人’。他写的程序，简洁优雅得像一首十四行诗，运行起来又像F1赛车一样风驰电掣。赵峰那个自诩天才的狂人，也不过只是周家旗下科技公司的技术主管罢了。”
“哈哈哈哈……当时我看你的这段描述，差点没笑岔气。不过，你有没有夸张手法先不论，这至少能说明他的技术在这个世界观下就是顶配吧。”
萧雨桐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如果能搞定周定坤，我搞不好还能顺便解决掉赵峰！”
“萧雨萌那种纯粹的恶毒其实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像赵峰这种有能力，却纵容恶行，甚至充当帮凶的人！”
“这种人才是真的恶心！”
萧雨桐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
“当然，或许还有别人也能做到……”
她耸耸肩，摊开双手。
“但我比较熟的，也就只有书里的人物了啊！”
小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可难办了……”
“在我的原著设定里，周定坤是京圈佛子，无欲无喜，超然物外，拿的鼠标都是核桃外观的。”
“但在这本同人文中，他的设定，是喜欢顾曼曼多年！”
“因为重情重义，不愿让顾双成和沈夜白这两个好友为难，所以他一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只是默默守护着她。”
萧雨桐愣住了，缓缓转头，看向小莫。
她的表情逐渐扭曲，像吞了一只苍蝇。
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卧槽。”
“噗……哈哈哈哈！”小莫彻底笑了出来，似乎跟以往不一样，不是那种伪装过的，像是故意附和现状的笑，而是真的发自内心被逗乐了。
“你看，”发现萧雨桐表情越来越不爽后，她及时收住了神情，语气得意地上挑，“我还是很有用的对吧？至少让你放弃了一件不可能的事，能省去你不少沉没成本吧！”
“等会儿等会儿……”萧雨桐一脸无语地举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喜欢顾曼曼又怎么了？谁说男女之间一定要有感情才会有交易？”
“我能拿出他想要的，他自然而然就会还我一个人情，这跟他喜欢谁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小莫怀疑地一挑眉，“他什么都不缺，你能拿出什么？”
“谁说他什么都不缺的。”萧雨桐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他为什么最开始会是那种无欲无求的状态……”
“这不就是他缺的东西么。”
小莫微微蹙眉，语气难得认真了起来。
“萧雨桐，我劝你不要想当然。”
“既然是设定，很多就是没道理的，不是你讨个巧就能轻易改变的。”
“为什么不能。”萧雨桐盯着天花板，在灯光的反射下比划着自已的影子，“你来这六年了，难道从没想过通过什么行动影响周围人吗？难道你无论做了什么，他们始终都维持着最初的设定，永远毫无变化吗？”
几张神色各异的脸浮现在眼前，小莫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没有。”
她森然的声音像是钢刀在切割冰块，“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她带着十足的恨意，咬碎了字句，再缓缓吐出。
“不会改变的。永远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