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好长一段都没有见过被折磨成这样的“人”了,上次见到还是被祖父强压着进了那黑漆漆的地牢里。
通过暗长幽密的甬道,进到地牢里的时候,她已经想逃了,可被祖父压着。
只因为她是将军之女,不该四处散发着“妇人之仁”。
将军之女,心肠必须硬朗起来。
祖父征战沙场回来,听闻她明儿救个卖身葬父的婢女,今儿带回只小猫崽的。
不禁大发雷霆,心肠软可不能在他们这将军世家生存下来。
当天晚上,年仅五岁的小南星就被祖父押进了地牢里。
黑漆漆的地牢,入耳龌龊的言语,目之所及全是伤痕累累的肉体...
当天晚上回去,小南星就发了高烧。
她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她的母亲,以前一直唯唯诺诺,躲在她父亲身后的母亲,哭倒在了她床前。
一直抱着小小的她,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全然不顾她现在浑身发热。
婢女跪着求着夫人放开怀中的小小姐,可她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沉浸在悲伤之中。
还是她买下地那个婢女翠芽,不顾夫人的哭喊声,强行将她抱了出去,放在通风的地方,不停的给她擦拭降温。
她在母亲地哭喊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睁眼就看到祖父愧疚地站在她面前,干巴巴地说着:“囡囡,你..醒了啊,感觉还好吗?”
小小的她不知道错对,但长久地礼仪指导让她想挣扎着起身,行礼回复。
却被父亲拦了下来。
她太困了,不知道他们争执了什么,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她的母亲和婢女翠芽被送去了庄子上避暑,而她也常伴父亲身旁...
自从无意中进入这个游戏里,她对时间的概念也已经模糊,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自已的亲人。
回过神来的南星,看到趴在地上露出一双眼睛的许凝川,现是惊讶。
然后就想起来了她曾经救过的那些濒死的动物们。
她从她身上,能看出顽强而生机勃勃。
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但在触碰到监狱冰冷的栏杆,思绪又清明起来。
许凝川看到南星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看了自已被铐起来的手。
想把这手铐收进空间里,但一动着念头,脑袋就像被针扎般疼痛。
她被拷打审问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她不断地将接触自已的锁链绳子手铐等,能禁锢住她的东西收起来。
在生死关头,她竟然能将发射过来的子弹和暗器,隔空收进空间。
李雲逸仿佛看到了什么乐子,将她绑在大圆盘上,闭着眼睛朝她发射飞刀。
说起来她也要感谢他,要不是他这几天的折磨,空间不至于扩大了两立方米左右,甚至还能隔空收物。
当时的她,将想要侵犯她的那几人,整个腰斩进了空间。
霎时间周围幸存的人仿佛看到怪物般四散开来,她整个人如同嗜血的恶魔般,又将空间内的尸体全部卷了出来,落到他们脚边。
经此一事后,李雲逸亲自审讯她,水刑,火烤,鞭打...许凝川坚持下来了。空间里的大部分物品,也因为她强行将火焰收到空间里而毁于一旦。
好在她还能控制空间里火焰的走势,将那一圈火牢牢固定在了上方,她放在下方关键线索被好好保存着。
今日在审讯她的时候,李雲逸不知接到了什么任务,下令将她带到了地牢之中。
不仅见到了“老熟人”,还得以松了口气。
她慢慢挪到远离南星的栏杆边,靠着栏杆支起了身,从空间里拿出清水,刚准备擦拭自已的伤口。
“你能用空间?”
头顶上方传来好奇的声音,将许凝川震得手抖了抖,将清水抖漏到了地上,她心疼的看着地上得水渍。
这可是她能存下得为数不多得水资源了。
她抬头看到栏杆后谢远道探究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试探着发音,但啊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低头继续清洗着伤口,清洗完伤口就用搜到的酒精,给伤口消毒。
就算是几天的审讯下来,她对疼痛的感知已经大大地减小了,可酒精接触到伤口的那一阵,她还是感受到钻心的疼。
疼点好啊,疼点,她就会记得她为什么会遭受到这些痛苦。
完全是李雲逸的错吗?
不是,她拿到了与实力不匹配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当下是明明白白的用血和肉呈现在她的眼前。
拿着酒精的手,颤抖地伸向背后,她无法将背后粘连着皮肉的衣服解下,只好勉强用酒精浇灌。
突然,弯向背后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她手上的酒精被谢远道接过。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不解。
谢远道接收到了她的眼神,旋开了瓶盖,将她背后的衣服轻轻撕下,看到那根内衣带,停顿了下,道:“我帮你。”
“你是女孩子啊?”
这是她隔壁牢房里的南星,为了看到她在做什么,特意换了个方向,眼尖地看到了许凝川的背后,吃惊的道。
这一嗓子,将漠不关心的苏叶和徐斯年吸引了过来。
苏叶靠在角落,紧紧盯着许凝川。
“她好像...我们见过?”说着转头示意了被关在最远处的徐斯年,“老徐?”
话音刚落,许凝川就见到有什么东西,从最远的牢房里一路延伸过来,直直地停在她面前。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玻璃眼珠,以及延长的机械手,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噢,她本就无法说话。
“许凝川?”远方的人仔细地“看清”了她,疑惑地询问。
身后的人顿了顿,又继续帮她处理伤口。
看着玻璃眼珠子点了点头。
“是你啊?”隔壁南星更震惊了,她一个npc,李雲逸为何要如此针对她?
不对,她能用空间?
南星将目光移到谢远道身上,果然,能让他出手相助的人,都不简单。
许凝川又“啊”了几声,好似在回复南星,见她没听懂自已的意图,低下头继续清理着自已双腿上的伤口。